第34章 恐懼的道格拉斯

  陳洛跟著費奇，向道格拉斯的方向走去時，伊莎貝拉一言不發，顯然是在和他生氣。

  愛麗絲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片刻後，看向陳洛，問道：「布萊爾學弟，那個數到底是多少？」

  陳洛搖了搖頭：「不知道。」

  愛麗絲看了看他，沒有再問，這個問題她剛才也在思考，然而她們平時表示這個平方是2的數時，都是用一個簡單的符號來代替，從來沒有人想過，真的要將這個數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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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這是一件很繁瑣的事情。

  老師告訴她們，她們只要知道這個數可以用兩個整數的比來表示就可以了，至於具體是哪兩個整數，這是那些學者們才需要考慮的事情。

  雖然她不確定陳洛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但很顯然，他問費奇的這個問題，似乎也並不是那麼容易回答。

  ……

  道格拉斯一個人坐在角落裡，雙拳緊握，臉色陰沉至極。

  埃德溫獎被搶，榮譽勳章被搶，今夜的學術沙龍，本該是他的榮耀，卻沒想到成為了他的恥辱。

  道格拉斯站起身來，他要離開這裡，他已經等不到沙龍結束，那個叫做布蘭妮的女人，那個搶了他榮譽勳章的布萊爾，他遲早要從他們的身上，找回屬於他的榮耀！

  「哥哥，原來你在這裡！」正當道格拉斯準備提前離開這裡時，費奇一臉驚喜的從旁走過來。

  「什麼事？」因為心情差到了極點的原因，對於這個親弟弟，費奇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我和布萊爾那個傻子打了一個賭……」費奇一臉興奮的將剛才的事情告訴了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臉上露出意外之色，驚道：「他和你賭了榮譽勳章？」

  費奇冷笑一聲，說道：「這個蠢貨，就是想吸引伊莎貝拉的注意，哥哥，你幫我看看這道題，這次我要讓他的榮譽學者變成恥辱學者！」

  道格拉斯已經不急著離開這裡了，雖然那布萊爾所出的問題可能會很難，但今晚的沙龍之上，也有不少他的朋友，就算是他們解不出那道題，也不會損失什麼。

  但若是贏了，或許能從布萊爾那裡提前討回一點他所受的恥辱。

  道格拉斯看向費奇，問道：「什麼問題？」

  費奇連忙道：「邊長為1的正方形，對角線長是多少？」

  道格拉斯聞言愣了一下，他還以為那布萊爾會提出什麼難題來為難費奇，甚至已經做好了尋求朋友幫助的準備，可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根本就不能算是問題。

  他皺眉看著費奇，說道：「你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作為霍華德家族的人，如果費奇敢說他不知道霍華德定理，怕是會被父親打死，費奇連忙解釋道：「布萊爾讓我將平方是2的那個數，用整數之比表示出來。」

  道格拉斯看了費奇一眼，重新坐下，拿起紙筆，說道：「你等著。」

  這個問題他也沒有研究過，但世間之數，除了整數之外，便是可以用整數之比表示的小數，他費些時間，總能找出這個數。

  而他雖然失去了埃德溫獎，失去了榮譽勳章，但他有的是時間。

  雖然這並不能取消布萊爾榮譽學者的身份，但卻能夠讓他成為學者的恥辱……

  陳洛三人走到費奇的身邊，費奇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準備好你的勳章。」

  陳洛將那枚榮譽勳章放在桌上，說道：「它就在這裡，有本事就來拿吧。」

  他似乎一點兒都不將剛才的賭局放在心上，打開了一瓶未經開封的紅酒，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品了起來。

  陳洛的淡定，似乎感染到了伊莎貝拉，讓她想起了那兩塊顛覆她認知的石頭，陳洛就是用那兩塊石頭，推翻了先賢的結論，還從她這裡騙去了十枚金幣。

  她狐疑的看著陳洛，問道：「布萊爾，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陳洛沒有直接回答，給她也倒了一杯紅酒，說道：「看下去吧。」

  伊莎貝拉蹙了蹙好看的眉毛，瞪了他一眼，說道：「你要是輸了勳章，看我怎麼收拾你！」

  無形中，她已經開始和陳洛擺起了學姐的架子。

  聖多納斯學院叫她學姐的人很多，但只有布萊爾才是她的親學弟，作為學姐，伊莎貝拉覺得她有代替布蘭妮老師教訓他的權力。

  見陳洛沒有給她倒酒的意思，愛麗絲自顧自的取了一隻乾淨的高腳杯，給自己倒了淺淺的半杯，和伊莎貝拉一左一右的坐在了陳洛身旁。

  她時而看向陳洛的目光中，帶著疑惑和迷茫，眼前這位比她的年紀還小的學弟，她開始有些看不透了……

  另一邊，費奇本以為道格拉斯可以很快的給他答案，但他等了好一會兒，道格拉斯還在埋頭計算。

  費奇看了一眼悠閒的陳洛，忍不住低頭問道格拉斯道：「還沒好嗎？」

  道格拉斯皺著眉頭，煩躁道：「別說話。」

  他原以為事情的進展會很順利，將一個數用整數之比表示出來，這是數學初學者才會做的事情，對於他這種已經小有名氣的學者來說，這算得上是某種侮辱。

  然而道格拉斯用了數種方法，都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這讓他不由的有些煩躁。

  費奇被懟的不敢再說話，心中卻一點兒都不慌。

  道格拉斯是霍華德家族最優秀的學者之一，不過是讓他表示一條線段的長度而已，問題不大。

  他甚至覺得，只要給他一點兒時間，他自己就能得出答案。

  與此同時，埋頭苦算的道格拉斯，終於有些坐不住了。

  他有些驚恐的發現，對於邊長為1的正方形，其對角線的長度，他居然無法用一個準確的數將之表示出來……

  數派以及霍華德家族主張，萬物皆可度量，自然界存在的任何實體，都可以用數來準確的表述。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不能用數表示的線段，這豈不是說明數派的主張錯了，霍華德家族的先賢錯了，整個數學界都錯了？

  這個想法簡直太荒謬了，道格拉斯及時的將這種罪惡的想法摒棄，他抬起頭，看向不遠處，說道：「黛比，貝克，班森，你們過來一下……」

  一個人的力量有限，他決定集合四人之力，將這個該死的數找出來。

  三人從一旁走過來，名叫班森的青年看了他一眼，問道：「道格拉斯，有什麼事情嗎？」

  道格拉斯遞給三人一張紙，說道：「你們看看這個問題。」

  班森掃了一眼紙面之後，重新看向道格拉斯，有些訝異的說道：「不會吧，你連霍華德定理都忘了，它可是……」

  道格拉斯壓著心中的火氣，說道：「你先看清楚問題！」

  三人再次掃視一眼，這才在道格拉斯身邊坐下來，班森搖頭說道：「這種程度的問題，恐怕連你弟弟都會做，你居然會讓我們三個幫忙，道格拉斯，我覺得你需要好好休息休息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還是拿起筆，低頭算了起來。

  黛比和貝克則是沒有說什麼，坐在一邊，默默的計算起來。

  半個神恩時過去。

  一個神恩時過去。

  ……

  伊莎貝拉已經喝完了杯子裡的紅酒，甚至那一整瓶酒都被她們三人喝完了，她有些不耐煩的看了道格拉斯等人的方向一眼，問道：「他們怎麼還沒有算完？」

  道格拉斯身邊，費奇等得焦急，連腿都站麻了，但他又不敢打擾道格拉斯等人，左顧右盼間，看到站在幾名學者身邊的一道熟悉身影，又低頭看了看道格拉斯，一咬牙，快步走過去，說道：「杜克叔叔，我有個問題想請教您……」

  杜克雖然不是霍華德家族的人，但他和霍華德家族關係匪淺，他本人更是數學協會榮譽學者，道格拉斯幾人這麼久都沒有結果，費奇決定先去求助杜克。

  只是，此時的費奇，並沒有發現，他的哥哥道格拉斯坐在那裡，面色恐懼至極，已經握不住手上的羽毛筆，頭上更是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