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廢太后

  伴隨著那聲龍嘯，一道黑光衝破不遠的山頂，繼而消失在天邊。

  「顧將軍，這座山好像要塌了。」不知誰喊的，眾人大驚。似乎是在配合那人的話，山體開始劇烈的震動著。顧楚天臉色一變，急忙喊道：「快，快下山！」一行人便匆匆朝山下跑去。

  沒過多久，這座山便縱向裂了開來，接著，大塊的石頭墜落山谷，半個時辰後，才慢慢平息下來……

  對面的龍源山莊也有強烈的震動，房裡的花瓶瓷器都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顧楚天等人回到龍源山莊，將看到的情形告訴了龍桓和冷夜凌。「這邊也聽到了那聲龍吟，看到了那道黑光。」冷夜凌說道。

  顧楚天看向龍桓：「莊主知道是怎麼回事嗎？」龍桓皺著雙眉，神情嚴肅，許久，開口說道：「這讓老夫想起了一個神話傳說。」神話傳說？眾人一陣詫異。顧楚天：「什麼『神話傳說』啊？」

  「相傳，在一千多年前，有一條法力高深的魔龍禍害人間，神界派了兩位神仙下凡來對付他，最終將其封印。」顧楚天努努嘴：「所謂『神話傳說』，只是無聊時聽聽打發時間的故事而已，又不是真的。」

  冷夜凌看向顧楚天：「那剛才的事怎麼解釋？」顧楚天一挑眉：「我怎麼知道？」一旁有人猜測著：「會不會是因為皇上駕崩，出現的異象？」眾人一愣，皆沉默不說話。許久，顧楚天語氣低沉的說：「現在，山谷是不能下去了，就算可以下去，也……」冷夜凌嘆了口氣，緩緩閉上眼，痛苦的神色一閃而過。

  

  ……

  「小離，小離？醒醒……」末離緩緩睜開眼，便見到龍雲軒焦急的臉。「皇上……」龍雲軒扶起末離：「沒事了，石室已經不晃動了。」「哦……剛才到底出什麼事了？感覺像是發生地震了。」「不知道。」龍雲軒回想起剛才聽到的那聲龍嘯，心中隱隱覺得事情不簡單。

  「皇上，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龍雲軒轉眸看著末離：「剛才的震動那麼劇烈，這裡竟然一點事都沒有，真是太奇怪了。」末離敲了敲石壁：「還好它沒塌，不然我們就死定了。」這時，旁邊竟然出現了一個通道，末離與龍雲軒愣了愣。「手氣真好……」末離喃喃著。龍雲軒看了眼床上的兮月，隨即拉著末離從那通道離開。

  通道七彎八拐的，而且沒什麼光線，末離跟龍雲軒走了近半個時辰才走出來。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末離顯得很興奮：「哇，終於出來了！」此時，天已經黑了，他們所在之處，是另一座山的山腳。「對了，皇上，這是哪裡啊？」龍雲軒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有點點光亮：「小離，那裡好像有人家，我們去看看。」「好。」

  之後，兩人化名宣雲和離兒，前去借宿……

  第二天，朝廷派來的人到了，聽聞那座山發生的事，知道徹底沒希望了，便立刻派人將消息帶回雲城，其餘的人留下來想辦法下谷尋找龍雲軒的屍首。消息一經傳出，城內一片死氣沉沉的，人人臉上悲傷沉重……

  朝堂內，眾大臣素衣素帽，神情哀傷。太后一身素服，不過幾日，臉上已憔悴不堪，兩鬢微白。

  「李尚書，那伙刺客的行蹤查到了沒有？」刑部尚書：「啟稟太后，還沒有，不過，臣已經把人全部派出去了，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有線索。」太后冷聲說道：「記住，一個都不許漏掉！」刑部尚書瞥了眼站在前方的宰相徐暮天，低頭回道：「是。」

  徐暮天暗自一笑，隨即拱手說道：「皇上駕崩，還請太后節哀。只是，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后是否該考慮新君繼位的事？」太后擺擺手，一副疲憊的樣子：「冊立新君，關係重大，哀家今日不想討論這個。」

  徐暮天垂下眼帘：「可是，只有儘快定下新君，才能安定民心，穩定國勢。所以，臣懇請太后冊立新君。」太后抬起頭看向徐暮天：「那麼，依宰相之見，該由誰來繼位？」「長幼有序，清王是最有資格繼任皇位的。太后以為呢？」

  太后點頭：「宰相所言甚是，只是，清王自小身體虛弱，雖然現在病好了，但哀家擔心他的身子承受不住這繁重的國事，且他這麼多年深居宮中，對朝堂之事不甚了解，要將這偌大的國家治理好，恐怕不易。」

  徐暮天：「那太后的意思是……」「安王。」徐暮天眼光一沉，沒有說話。一旁的戶部尚書說道：「啟稟太后，臣以為，安王不適合繼任皇位。」太后臉色一頓：「哦？為何？」「我朝歷代帝王，皆出身高貴，而安王的生母身份低微……」站在旁邊的龍逸軒聽到這話，臉色瞬間陰沉。

  太后雙眼微眯：「那王尚書有什麼好的人選？」戶部尚書拱手說道：「五皇子。」太后：「五皇子？五皇子還年幼，怎能當此大任？」這時，龍墨軒開口了：「太后，兒臣以為，五弟是最合適的人選，雖然五弟年幼，但眾大臣定會盡力輔佐他的。」

  太后雙眉緊皺，不知該說什麼。「眾大臣的意見是什麼？」眾多大臣異口同聲：「五皇子。」太后一愣，轉眸看向顧嚴誠：「顧大將軍呢？」顧嚴誠眼眸平靜：「臣沒有意見，不管是誰繼任皇位，臣都一樣忠心為君、為國。」顧嚴誠一心只為報效朝廷，至於誰做皇帝，對他來說都一樣。而徐暮天就是看準了這點，才敢如此計劃奪權。

  太后沉默，許久，說：「哀家累了，冊立新君的事，以後再說。」「太后……」眾大臣還想說些什麼，這時，凌公公腳步匆忙的來到太后身邊：「太后娘娘，龍源山莊的莊主來了。」「什麼？龍源山莊？」太后心下疑惑：這麼多年來，他們從沒進過宮，這時候來做什麼？

  正想著，龍桓與冷夜凌、顧楚天進來了。冷夜凌朝徐暮天一點頭，徐暮天心下瞭然。「老夫拜見太后。」「臣參見太后。」龍桓和顧楚天朝太后行了一禮，冷夜凌則無動於衷。太后看了眼冷夜凌，面露不悅，而後問道：「龍莊主此次進宮，所為何事？」

  龍桓淡笑：「老夫是來追查當年殺害榮貴妃的兇手的。」此話一出，眾人一愣。太后臉色一變：「龍莊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龍桓將冷夜凌拉到身旁：「太后可知他是誰？」太后上下打量著冷夜凌：「誰？」

  「他就是死裡逃生的大皇子。」頓時，在場的人都震驚不已，顧楚天亦是驚詫萬分。龍逸軒雙眉緊皺：「不可能，大皇子早就不在了。」太后愣愣地看著冷夜凌，許久，帶著一絲不確定：「你……真的是辰兒？」冷夜凌點頭：「是，好久不見了，母后。」那『母后』二字，說得異常重，這其中包含著怎樣的情感，也只有冷夜凌自己知道。

  龍逸軒不敢相信：「母后，他……」太后臉上露出一絲欣喜的表情：「辰兒，你還活著，太好了。」冷夜凌移開目光：「我還活著，母后是不是很失望？」太后表情一僵：「什麼？」冷夜凌冷笑：「是誰逼我母妃放火自盡的，母后不會不知道吧？」

  聞此，太后抿了抿唇，不說話。龍桓冷聲說：「太后，你陷害榮貴妃，還意圖謀害大皇子，實在是罪大惡極！」「不，哀家沒有陷害榮貴妃、謀害大皇子！」冷夜凌咬牙：「事到如今，太后還想抵賴嗎？」

  太后搖頭：「哀家沒有！是哀家命人將你送出宮的，怎麼會謀害你？」冷夜凌失笑：「你命人送我出宮？太后娘娘，這等謊話你也編的出口？若不是你，我母妃何至於葬身火海？我又何至於被迫出宮？」「不是這樣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的。」太后有些慌了，逼榮貴妃自盡雖說是事出有因，但也有自己的私心在裡面。現在，她如何說得清？

  「辰兒，母后真的沒有要害你啊，而且，你母妃那件事也不是我設計陷害的。真的不是！」冷夜凌眼眸轉冷：「不是嗎？那你為何要逼我母妃放火自盡？！」「我……」太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辯解。

  「太后，沒想到你的心腸這麼歹毒！」龍桓說著，從衣袖中拿出一個小巧的玉盒：「龍玉戒在此！」眾人急忙下跪。「今本庄主代替太祖，行使廢立大權。當今太后，禍害貴妃，謀害皇子，罪責深重，即刻廢除其太后之位，禁閉寧安宮，以示懲戒。」太后臉色大變，眼前一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