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改變記憶

  仙霧繚繞的宮殿內，瑤池聖母一襲錦衣長袍，頭戴九鳳冠，端坐在鳳椅上。靈虛道長領著末雪、末離站在下面，微低著頭，靜靜地等著瑤池聖母的回覆。「你們的意思，本宮明白了。只是，你們是妖，按照規定，是不能留在人間的。」

  末雪急忙跪下來，恭敬地回道：「聖母娘娘，我們姐妹雖然是妖，可是從來沒有害過人，而且，我們可以保證，往後也不會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瑤池聖母點點頭：「這個本宮心裡有數，若你們非善類，道長也不會幫你們。這件事，容本宮再想想。」

  聞此，末離也跪了下來：「娘娘，我和姐姐已經習慣了那裡的生活，而且，那裡有我們牽掛的人。所以，還請娘娘成全。」末雪眼眸微轉，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小妹，羽宣他已經……

  瑤池聖母皺了皺眉，沒有說話。靈虛道長亦開口說道：「聖母娘娘，她們姐妹二人心地善良，從小就生長在安定的環境中，若讓她們回妖界，恐怕很難適應那裡的生活，倒時，或許連生存都是個問題。」「這個……」聖母娘娘沉吟片刻，說道：「好吧，本宮准了。」

  聞此，末離心下一陣歡喜。「不過，本宮得收回你們的法力，作為交換條件。」末離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好，謝謝聖母娘娘……」末雪亦伏身拜謝：「謝娘娘……」末雪抬起頭，看著瑤池聖母，動了動嘴唇，似乎有話要說，而後瞥了眼末離，暗自嘆了口氣。

  

  瑤池聖母見此情景，心下瞭然：「好了，事情談完了，道長，你帶著末離先下去吧，本宮跟末雪再談談。」「是，貧道告退。」「末離告退。」待二人退下後，瑤池聖母淡笑：「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本宮說？」末雪點點頭：「是。」「說吧，什麼事？」

  ……

  『叮咚——』門鈴響起，張子寄起身開門。看著門口的兩人，張子寄愣在原地，一時沒了反應。「張老師，是誰呀？」葉少天走了過來，一見兩人，頓時驚喜不已：「你們，你們回來了？」末雪微笑著點點頭，而恢復原貌的末離，靠在末雪肩頭，似乎是睡著了。

  葉少天指著末離問道：「她怎麼了？」末雪嘆了口氣，眼中，儘是心疼。張子寄回過神來，急忙讓開：「別站在門口了，快進來吧。」葉少天上前抱過末離，「先把她抱到末雪的房間吧。」張子寄邊關上門，邊說道。兩天前，顧采潔已經被她的父母接走了。

  之後，三人坐在客廳里聊著。

  「小妹真的很喜歡羽宣，如果她知道羽宣不在了，她這輩子，都會沉浸在悲傷之中。我不想她以後的生活在痛苦中度過，所以，我求聖母娘娘施法，封印了小妹在這裡的記憶，給她移植了假的記憶。」末雪深吸了口氣，壓下內心的悲傷，繼續說道：「現在，小妹的記憶里，已經沒有了羽宣，沒有了她的外婆、舅舅以及那個家。」

  聽末雪說完，葉少天和張子寄沉默不語，心裡，異常難受。

  「你們走的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葉少天低沉著聲音說道，「奶奶因為羽宣的死，現在變得痴痴呆呆的，完全不認人。而洛叔叔也病倒了，還在病床上躺著。」末雪緊緊咬著嘴唇，雙眼滿含內疚之情：「對不起。」

  葉少天嘆了口氣，苦笑一聲：「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我妹跟何悅這幾天一直在照顧他們，只是，他們心裡的悲傷與痛苦，是永遠都抹不去的。」末雪哽咽著，不知該說什麼。張子寄伸手握著末雪的手：「這種結果，是誰都不想看到的。」末雪深深吸了口氣：「現在小妹已經不記得了，我會代她去看望他們的。」

  葉少天看了末雪一眼，有些遲疑的說道：「那天，麗莎忍不住，把你們的事都說了出來，洛叔叔，怕是不會想見你的。」「你說什麼？」末雪心下一驚，葉少天一臉無奈地低下了頭。一時間，沉默……

  這時，末離醒了，邊揉著腦袋邊打量著房間，「看樣子，我們回來了。」末離笑了笑，走出房間：「姐姐……」三人立刻掩去哀傷的神情，臉上恢復平靜。末雪擠出一絲笑容：「小妹，你醒了。」末離點頭，沖張子寄和葉少天一笑：「張老師，少天。」兩人微笑。

  末離坐下，看著三人問道：「你們在聊什麼呢？」三人臉色有些不自然，末雪扯了扯嘴角，看了末離一眼，說道：「小妹，我們……我們在聊，以後的生活。」末離挑了挑眉，一副蠻有興趣的樣子：「是嗎？姐姐，那我們以後在這裡做什麼呀？吶，我可先說啊，我不要再去上課了，一點都不好玩。」末離撅著嘴抗議。

  葉少天一愣，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末離，你……還記得上課的事？」末離歪著腦袋看著葉少天，一臉不解：「為什麼不記得？我不過是離開了幾天，又不是幾年，哪裡會這麼容易忘記？」葉少天抿了抿唇，扯了扯嘴角：「是，是。」

  末離拍了拍肚子，叫道：「好餓哦，要不，我們先去吃飯吧，邊吃邊聊，怎樣？就去那個……『美食城』，好不好？」末離提議著，見三人似乎沒什麼反應，便率先起身，拉著末雪笑道：「走啦走啦……」三人也不忍掃末離的興，便相繼起身……

  吃過飯，末離一行人在步行街閒逛著。當他們路過一個飾品店門口時，末離停下了腳步。這個飾品店，就是當初洛羽宣給末離買項鍊的那家店。末離看著店裡的飾品，伸手撫著光溜溜的脖子，喃喃道：「這裡，應該有戴什麼的啊。」

  末雪見此情景，垂下了眼帘。那條項鍊，已經被她收起來了。「小妹，我們去前面看看吧。」末雪指著前方，轉移末離的注意力。「哦，好。」四人繼續往前走，這時，迎面走來兩個女生，手挽著手，耳朵里各塞著一隻耳機聽歌。「下一首是什麼歌啊？」「白狐。」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末離身形一頓，口中低聲念著：「白狐……」腦中瞬間閃過一道光，耳邊有一個聲音在迴蕩：「我們會好好在一起的，跟這首歌唱的不一樣。」「這首歌所唱的，永遠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小離，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誰？誰在說話？末離緊緊捂著腦袋，神情有些痛苦。三人察覺到末離的異樣，皆停下了腳步。末雪上前扶著末離，一臉擔憂的樣子：「小妹，你怎麼了？」末離雙眉緊皺，咬著牙，艱難地說道：「頭好疼……我好像……聽到有人在跟我說話。」

  什麼？末雪微愣神，難道，是小妹的記憶……

  「啊——」末離頭痛欲裂，終於支撐不住，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