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徒手攀岩

  悠揚的鈴音響起，張小帥睡眼朦朧的拿起手機，從床上坐了起來：「喂，誰呀？」

  電話的那頭傳來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我是市公安局刑偵隊的，找你了解點情況，你在家嗎？」

  「哦，在家。你們過來吧，我等著。」張小帥半夢半醒的回答著。

  「那好，我們10分鐘後就到。」話音方落，電話那頭就掛斷了。

  張小帥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下午四點多了「靠！才睡了2個多鐘頭。哎呀，困死了」極不情願的下床洗漱去了。

  沒多大會功夫，手機鈴聲再度響起。

  「喂，哦，你們到我家樓下啦？好的，我馬上下去，等會啊。」說罷，張小帥揣起手機趕緊出門，下樓去了。

  

  到了樓下，兩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眼前。

  那兩個在市公安局的電梯口碰見的，青春美麗旮旯痘和鷹眼老警，就站在一輛白色三菱帕傑羅警車跟前朝著自己望過來。

  兩人一見張小帥也是一楞，青春痘開口道：「喲，原來是你啊。剛才在市局報案就是這件事情啊？」

  「是的，就是我，我家的車昨天晚上就停在那裡。」張小帥伸手指向了警車左前方的位置不遠處「因為那邊的地下停車場還沒有完工，所以就暫時停在這裡了。」

  順著張小帥的手指方向看去，一個正在施工的地下停車場正在緊張的施工中，塵土飛揚。

  一直沉默不語的鷹眼老警，此時開口問道：「你家大人在嗎？」

  張小帥老臉微紅，回答道：「我媽受傷住院了，就在今天早上，都還沒來得及取車。我爸前兩天出差，估計還得過幾天才能回來呢。」

  鷹眼老警一邊聽著，一邊四處打量周圍的環境，待張小帥說完後接口道：「這麼大個小區，怎麼沒看見有物業的保安啊？」

  張小帥有些惱火的說：「聽說物業公司正跟小區開發商鬧矛盾，揚言說，不解決問題就不派人來管。現如今正打官司呢！要不是這樣，我家的車哪至於這麼容易被偷啦！」

  鷹眼老警點頭問道：「你早晨見著你的車了嗎？」

  「喲沒注意！今天早上撞了我媽以後，當時的情況亂成一團，沒顧上」張小帥一臉迷糊的努力回憶著當時的情況。

  「什麼？是你自己把你媽給撞進了醫院的？？？」青春痘愕然問道。

  糟糕！怎麼把這糗事給抖了出來？!張小帥懊惱不已，乾笑兩聲，沒作回答。

  鷹眼老警似乎並沒有關注這事，沉吟片刻說道：「這樣吧，我們先四處走訪一下，了解一下，你回家等著，等我們了解完了再上你家找你吧。」

  「哎，好的，那你們先忙著，我回去了。」說罷，張小帥返身上樓去了。

  回到家中，張小帥長長的打了個哈欠，使勁的伸了個懶腰，隨意的走動了兩下。

  猛的想起家中沒有別人！頓時喜上眉梢。哈哈正好可以玩遊戲，沒人管！

  張小帥樂顛顛的一腳踢開自己的房門，飛快的開啟了書桌前哪台，平時只能用來學習的電腦，飛快的下載著不多時，CS反恐戰鬥開始了！

  「還是自家的電腦好用啊！速度刷刷的。網吧那些破電腦，卡死！哈這才叫過癮吶！」張小帥看著最後一個對手，在頑強抵抗了數個回合後，被自己一個花式跳躍的迷惑之後，一陣瘋狂掃射，死狀悽慘的倒在了血泊之中。心滿意足的享受著網絡虛幻的搏殺所帶來的快感。

  叮咚

  門鈴響起。

  張小帥猛的想起青春痘和鷹眼老警的事情來，迅速的起身，跑到門口處打開了房門。

  果然是這兩名警察。

  張小帥熱情的招呼兩位進門坐下，然後忙碌著沏茶倒水。

  在客套了兩句以後，鷹眼開口說道：「據你們的鄰居和附近的民工反映，你們家的車應該是昨天夜裡被盜的。因為早上5點多的時候，有兩位老人起來鍛鍊身體，他們反映的情況是，你們家的車已經不見了。」

  張小帥有些不解的問道：「車是昨天晚上丟的，那么小偷怎麼不連夜開出市區？居然還在市區里轉悠，這也太大膽了吧？」

  鷹眼眼帶嘉許的看了張小帥一眼，贊同的點頭回答：「這確實是個疑點。按照常理來說，做賊者，必定心虛。一旦得手，快速逃離現場，跑得越遠越好。這才是合理的解釋。可這偷車的人從昨天夜裡得手後，一直沒走，直到下午兩點左右還依然在市區里出現，這種情況很令人費解。我們馬上回去進行排查和研究，時間緊迫，我們就先走了，有什麼情況的話，可以打我的電話。」

  鷹眼邊說邊掏出隨身攜帶的手提包，從裡面拿出了一張《警民聯繫卡》遞給了張小帥。

  張小帥雙手接過卡片，仔細的看著卡片上的內容：市刑警大隊、劉玉書警長、電話XXXXX

  耶？這鷹眼怎麼有個這麼斯文的名字？

  張小帥腦子裡突然蹦出了這麼個念頭來。

  瞧他那凶樣，怎麼也得取個虎啊、豹啊、飈啊什麼的才配嘛

  正胡思亂想著，劉玉書警長已經和青春痘起身告辭。張小帥笑嘻嘻的將兩位送出了門外。

  如果劉玉書知道這張小帥笑嘻嘻的，是因為正琢磨該給自己起個什麼更威風的名字的話，是否會當場嘔血？

  龍城中學坐落於美麗的龍江河畔。進到學校的大門後，就可以看到寬大平坦的操場上此刻渺無人跡。往昔在這裡打鬧玩耍的學生們，現在都安靜的坐在教室里上課。操場的盡頭靠東的方向，就是教學樓和辦公樓。

  這所全省有名的中學素以驚人的高考上線率聞名各地。整個龍城的學子們無不削尖了腦袋想鑽進這比門縫還窄的大門裡！在學生和家長們口中流傳的一句話恰如其分的形容了這所學校在人們心目中的形象——跨進了龍中的大門，你就如同大半個身子擠進了大學的校門。

  牛氣哄哄的龍中里，高素質的師資隊伍，完善的教學體系，全面的培養學生們的各個方面的能力，也包括心理素質。寬鬆和諧的學習氛圍，良好的學習風氣，讓每一個在這裡學習的學生們，都比任何一所學校的學生們更輕鬆自如卻又自覺自愿的努力學好每一門功課。而在別的學校里流行並強制執行的沖榜法寶「補課」，在這裡居然成了稀罕物，奢侈品。這不能不說是極大的諷刺!

  越過操場，則是兩棟四層樓高的教學大樓和一棟三層樓高的辦公大樓呈品字形而建。樓與樓之間各有一條用鵝卵石鋪成的道路，道路兩旁是花紅草綠的花圃，花圃里的假山、魚池、噴泉將整個教學區裝扮成了世外桃源一般。

  牛鼎拿著手中的教案，嘴裡還叼著半截香菸，悠閒的正從辦公大樓往教學樓走去。

  一抬頭

  牛鼎勃然大怒！

  他看見了什麼？

  花生殼

  見鬼！這該死的花生殼居然是從自己的高三理三班的窗口處向下飄落

  牛鼎那個氣啊！怒由心頭起，惡自膽邊生。也許是昨夜的宿酒未醒，讓這位平日裡文質彬彬，卻牛一般健壯的老師喪失了理智！

  只見這位昔日的偵查英雄、二等功臣身形矯健的，順著安裝在樓牆上用來排泄頂樓積水的排水管，蹭噌的施展著常人連想都不敢想的徒手攀岩絕技！完全沒有任何防護條件的純徒手攀岩！迅速的爬到了他想要到達的位置。

  不多會功夫，高三理三班的一切情形已經盡收眼底了。

  就在牛鼎對面的職工辦公樓里，已經是年過花甲的老校長——林校長，抬起了伏案的身軀，揉了揉有些酸漲的眼睛，漫無目的的向窗外望去

  這一望。真叫個老校長膽戰心驚、魂飛魄散。

  林校長的嘴已經是呈絕對的O形，以至於他上鄂剛剛才鑲好的整體式假牙因嘴巴的不正常形狀而掉到了舌頭上

  「小帥，你他媽的真不是東西！居然把你媽給撞進了醫院，你可真夠牛的。雷公怎麼瞎了眼，不把你劈死？嘻嘻這花生味道不錯。」說話的是張小帥的同桌，一個戴著800度近視眼鏡的胖小子。

  只見他，一邊低著頭，額頭抵在了課桌上，小聲的說著風涼話，一邊把手裡的花生殼看也不看的往窗外扔。

  張小帥憋氣的將一顆花生塞進嘴裡，一邊嚼著，一邊含糊不清的咕噥道：「我靠。我可真倒霉！關鍵是當時著急，要遲到了。車蹬太快，正好又是轉彎，根本來不及反應。」

  小胖子幸災樂禍的賊笑著說：「你家那寶馬，你開過嗎？」

  張小帥楞了一楞回答：「開過。不過只是在空地上開了那麼幾回。」接著，他一臉陶醉的回憶道：「爽啊！速度！那加速的一剎那，那種動人心魄的感覺嘖嘖那種感覺怎麼形容？哦，對了，就好像咱們撒尿，到了最後那一下衝刺的時候，就這種感覺。爽！」

  「呸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美死你。偷得好，就該偷你們這些豪門大戶的東西。省得我瞧著眼紅。」

  張小帥聽到這裡，不屑的一曬：「我才呸呢！那是我媽自己做生意賺的。又不是貪來的。怎麼？你羨慕啊？有能耐自己掙去！」說著，一把打掉胖子剛伸進裝著花生的袋子裡的手，罵道「不是說臭嗎？有本事別吃。」

  胖子不以為意的照樣望外掏花生，剝著殼，繼續往嘴裡送。

  「哎，你說那偷車的傢伙，膽子也太大了吧？上百萬的車到手了，居然還敢在大街上閒逛！真夠狂的。牛X，視人民公安如無物！賊當到這份上，不是超級大賊就是超級蠢賊。I服了」

  張小帥無限嚮往的自言自語：「這賊可真是有點能耐啊。膽子大到這種程度，估計肯定有點本事。真想見識見識這傢伙是個什麼鳥！」

  胖子撇撇嘴說道：「你著什麼急啊？總有逮著他的時候，到時候，你記得帶上我，咱們把這小子揉成麵團，然後放蒸籠里給蒸熟了。」

  張小帥無限嘲笑的說道：「啊呸！就你？還把人家揉成麵團？你要不被人揉成肉團就算不錯了！我說李明標，你要再不減肥，你那破自行車就散架了。」

  「唉」這個叫李明標的胖子長嘆了一口氣，卻完全看不到他臉上有任何的難受表情「可這餓的感覺啊，實在是難以抵抗啊。我是經過十數年的仔細研究和思考，嚴重的深思熟慮以後決定：我吃，我吃，我吃吃吃！肥死也比餓死強！」

  「啊居然吃到個爛」胖子李明標被一顆爛花生給噁心得抬起頭來，正準備朝窗外狂吐。可話音未落，李明標驚恐萬狀的看著窗外，呆若木雞的楞住了。

  張小帥奇怪的抬頭看著李明標，不解的推了推李明標「幹什麼？抽風啊？」邊說著邊朝窗外看去。

  只見牛鼎已經是被這兩個壞小子扔了一腦袋花生殼，此刻正咬牙切齒的盯著這兩個糊塗寶貝，怒目噴火的樣子極其恐怖。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原來竊竊私語的同學們早就正襟危坐的看書學習，只有張小帥和李明標這兩個吃花生吃上癮了的傢伙沒注意，還傻瓜似的扔了牛鼎一腦袋花生殼。

  死定了

  這是牛鼎順著水管爬下樓前所聽到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