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受騙的感覺

  「嘩啦！嘩啦！」

  化妝室里戴嬌嬌正用手接水清洗。

  處在喧囂浮躁的年代，她也早不是小女孩了，雖然愛的變化瞭然於心，第一次遇上，還是讓她無措。尤其張鈞熟練的態度跟技巧實在無法跟他的外表聯想在一起，她有點受騙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從前那個女人。

  「唉，管它那麼多，今天我就是個美麗壞女人！」戴嬌嬌暗想。

  生理淹沒了所有的理智，那種完全異於和老公那個的愉悅感，使她再度臉頰發燒，甚至耳根都火辣辣的。

  「唉，男人！」她嘆息道。

  待會兒不知道又會有什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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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理好後，戴嬌嬌雙頰泛著紅暈，顯得十分放得開地走出了化妝間。

  一雙小目躲在隔間內目送她離開，裡面的人露出陰險而滿意的微笑。

  張鈞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

  「都好了嗎？」戴嬌嬌笑盈盈走進來。

  「好了，好了。會議室那邊我也清好┅┅了。」

  她往下瞄了一眼，眼神好像在譏笑。

  「這麼冷的天氣，我們泡溫泉去！」張鈞提議，其實今天行程他早就都打算好了

  寒流來臨的日子，泡湯的確是好主意。

  戴嬌嬌沒有回應。

  默許了。

  驅車前往目的地，張鈞問說∶

  「泡了湯後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他又以隨性口吻補充一句∶「不想過夜的話就退掉房間。」

  「喔，原來你都計劃好了，安排這麼妥當，就等我上鉤是不是？」戴嬌嬌道。

  「我不是┅┅我┅┅」他被詰問到說不出話來。

  她靠身依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你這小壞蛋。」

  他笑了起來，幾乎壓抑不住亢奮的情緒。

  車子來到半山的一家日式旅舍，一下車道石階兩旁是剪修的錯落有致的日式庭院，細白砂石周圍小小水池，種場著松樹桂花，在秋冬時節的桂花，沁沁的香味清而浮，戴嬌嬌吸了口氣，先是桂花香氣，一會兒，才是硫磺味。

  極其考究的日式建築加上只有見到女中來往走廊，也沒有吵雜聲音，看來房間設計頗考慮到隱私，由此來看，顯然這是一家僅接待日本人或熟客的會員制旅館，一般人沒有門路顯然還不能進入消費。

  戴嬌嬌掠眼櫃檯掛鍾，快要凌晨。步下幾階石梯，寒夜在溫泉區里更是冷寒，在露濕露重的迷離中，張鈞拉住她的手。

  「走，我帶你去。」

  到櫃檯處他熟練地開口要西廂的一個房間，媽媽桑顯然與張鈞極為熟識，一臉笑容地回道：「有有有，剛收拾好呢！」

  穿行過木質地板的蜿蜒迴廊，紙門開處，戴嬌嬌驚呼出聲。

  榻榻米房間另一邊向著一方院落，日式亭園矮燈昏昏柔柔的照著一株繽紛燦開的紅櫻，那老櫻枝衍眾多，花朵正值全盛，一樹紅色繁花，簇擁成一個不易醒來的夢。

  他一進房內即開始kiss她，她雖閉上眼睛，眼前似乎仍是那渾渾沌沌的紅色花海，無有邊際的聚攏過來。他吻著她，動手要除去她的衣物。

  「等┅┅一等，先泡泡溫泉，不是嗎？」戴嬌嬌推開他。張鈞引領著她到一旁有溫泉小池的小室，雙雙浸泡在溫泉里，他咬著她的耳朵，低聲而合糊不清的說∶

  「我們要不要找個人來？」

  她心中一顫，那過往時常聽到的年輕女子陪宿傳聞，使她稍略遲疑，然那溫泉的高熱似乎引發另種暈眩，氰氫水氣中一切俱有著無儘可能。

  「是一般的師傅，功夫非常好喔。」

  戴嬌嬌在舒適的鬆弛中輕輕點頭。在等待之中，她幾乎立即就後悔適才的決定，但是雀躍的情緒還是讓她有嘗鮮的意願。

  有半個多小時，媽媽桑引進來一個中年的女盲人。

  「對不起久等了。」媽媽桑說著客套話。

  「我特別叫了這個真正會的師傅。」話一停，倪眼旁邊的戴嬌嬌。

  「我不要了。」讓生人碰觸身體令戴嬌嬌連想到不潔與嫌惡，她還是退縮了。

  張鈞笑笑，隨手掏出一千塊，媽媽桑笑開眉眼連聲道謝才離去。

  盲女的手在他身上四處遊走，而他的手則在戴嬌嬌身上遊走。

  雖然儘量不發出聲音，那盲女顯然知曉正發生什麼事，仍專心致意於她的工作，在耀亮的燈下雖然明知道那女是個瞎子，戴嬌嬌仍覺羞澀不安。

  她先是退縮，逐漸的，她轉為放任、主動。

  終於，張鈞開口打發盲女。

  「不要猴急嘛！」看他心急火燎的樣子，戴嬌嬌忍不住嗔道。

  從仰躺的角度，她看到夜燈下的紅櫻，枝柯末端在灰沉的雲空中，兀自艷色深重的開放，她明白，她將不顧一切。

  突然醒來的時候，戴嬌嬌立刻看看身邊，張鈞正背對而眠，牆上的掛鍾已指著六點半，天已微亮了，拉門薄薄棉紙下透著微白。到天完全亮還要一點時間，她再度入睡，再睜眼時已過八點半，紙門透進來的晨曦亮度大增。

  他依然在睡，她獨自起了床，穿好外袍，從走廊往外看，高山近在眼前，但是山腰以下還籠罩著霧，白色圓形霧塊停在中間。

  戴嬌嬌想起了現在應該在外地的丈夫，她瞬間感到愧疚，但立刻像是想除去這個想法似地用力關上紙門，這動作使張鈞張開了眼睛。

  「已經起來啦——」

  「剛醒。」

  他走向她，伸手解開她外衣的系帶，她凳∶「做什麼？」

  無需回答，他只是想浸身於清晨的歡樂中。

  「時間還早啦！昨天還不夠嗎？」

  話雖如此，但幽會的時間所剩無幾。

  戴嬌嬌再度拒絕，他才很不舍地放開，走進浴池泡一下早晨的溫泉。

  她對著鏡看著自己，看著耳垂。僅是夾住的耳環掉了一個，不知在哪裡。

  「怎麼了，在找什麼？」張鈞走進來問道。他的精神看來極好。

  「耳環不見了一個，幫我找找。」

  「找不到就算了，我再買一副送你。」

  「喔。」戴嬌嬌沒有表示什麼，進去泡澡。

  在旅社吃完早點後，兩人走出旅館。空氣有些涼，但說不上冷。

  「去海邊走走吧！」

  她沒有表示意見，今晨以來，她就變得沉默。張鈞察覺到有異，不過他不在乎，反正已得到想要的。

  就快到山下時，一輛同方向的轎車停在前方等著紅燈。

  「咦？！」

  戴嬌嬌對車上兩名男女的背影感到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怎麼了？」

  「沒什麼。」來不及看清，前方車子已轉向另一方向車道。

  兩人這一天就在淡海一地遊玩著。穿過寬廣的公路回到淡水的餐廳，吃完稍微提前的晚餐後，回首眺望，包圍觀y山的天空已映著酡紅。

  車子往近郊的別墅開著。遠望著越來越近的別墅，想起那裡是一切的開始，為此，戴嬌嬌陷入了深深的思緒。

  她走到窗邊，望著浮現在紅色天空下的群山。

  張鈞貼近她說∶「能一直跟你待在這裡多好！」

  她沒回答，但好像微微點了點頭。

  他鼓起勇氣再問∶「再留一夜嗎？」

  戴嬌嬌望著暮色漸掩的大地點頭說∶「好啊┅┅」

  老實說，他不是真心札的，以為她會拒絕才輕率地開口。

  「真的可以？」

  他咽下「你丈夫會不會查勤」這一句，偷窺她的表情，她仍望著夕陽西沉後紅霞滿布的天空低聲說∶「只要你行我就行。」

  太陽下去了，群山環繞的地面急速失去光彩，變得黑沉沉的。

  「真的可以？」

  張鈞再次確認，與其說是擔心戴嬌嬌，不如說是不想擔起她不想回家的責任。

  「沒問題的。」她仍望著漸暗的山脈，篤定不移。

  「要打電話嗎？在客廳可以打。」

  她稍做沉思後就起身離開，不到幾分鐘就回來了。

  「他沒問題吧？」

  不安的他一再問，戴嬌嬌像事不關己地說∶「不知道。」

  「那麼，今晚我們就在一起吧！」

  她既然已有這層覺悟，他怎能怯場，至於結果，反正過幾天就要離開了，也沒什麼好怕的。

  張鈞突然心情高昂起來，牽起她的手說∶「我愛你！」

  他貼近她，撫摸那白嫩纖美的脖子，然後貪婪吮著紅唇。

  他摟住戴嬌嬌的頭，耳鬢廝磨，她微微閃開。

  「你先去洗澡。」

  「一起洗吧。」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洗。」

  等戴嬌嬌淋浴後出來，張鈞站在床前等她。他用手撫拭她的臉頰後，解開衣物，衣物掉在閉目而立的她腳邊，襯裙也落下來，但她像人偶一樣動也不動。

  蒼白的月光從陽台悄悄滲進床邊，今夜因為雲層厚，陽台四周也閉鎖在幽黯之中。

  他抱起了她。

  床的寬度和彈性和昨晚相異，兩人像崩落似地躺下，再緊緊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