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逝去的人證

  漂流瓶密封的瓶口被神鷹顫抖著打開，他抻著脖子往裡面看了看，又用手電筒照了照，接著乾脆瓶口朝下，劇烈地控了控——開什麼玩笑，一無所有。

  神鷹還是不甘心，這麼一個寄予大希望的樓蘭城主的薰香瓶子，在水底沉寂了上千年，或者時間更久，誰知道到最後，竟然發現會是個空瓶子？

  「空瓶子，還密封它何用，還是自己沒有搞清楚，這裡面藏著的秘密？」

  「或是當時情況緊急，東西忘記放在了裡面？」神鷹百思不得其解，人要是一想不通，就會胡思亂想。

  「難不成，這裡面裝著的是空氣不成？！」想完，神鷹倒是給自己逗樂了，這想法中真的很有創意。

  神鷹折騰了一宿，鼓搗來鼓搗去，最後弄得口乾舌燥地將這個漂流瓶——樓蘭薰香瓶，再次密封好，揣進了懷裡，當然是都按照原來的樣子，他早早的退了房，回到了西爾開房的那個旅館裡面。

  他得提防著點西爾，不能讓他發現，他發現這個年輕人，看上是很單純，沒什麼頭腦，但其實是個頭腦很靈光的人，神鷹不能要西爾知道他手中的這個香薰瓶，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西爾還在睡覺，神鷹就將薰香瓶悄悄的放進了自己的包裡面，整理妥當，天還沒有放亮，他也沒有脫衣服，倒在自己的那張床上，想小憩一會兒。

  

  神鷹還想第二天再到飛沙堰去看看，這次他決定自己一個人去，潛水的東西得放在蛇皮袋裡面，找個時機再下水。

  下水，是為了尋找新的證據，他神鷹不是一個無功而返的主兒，信心滿滿的來，灰溜溜的回去，不是他的作風。

  神鷹覺得他應該有更多的發現，更大的收穫，那隻莫名出現的白臉章魚，他還沒有弄明白，這奇怪的章魚突然的出現，不像是來和自己作對的，他有一些細節沒有弄明白，這章魚看來是要引著他到那個地方去。

  他想看來是自己誤解了這隻章魚的意圖，而誤以為它會傷害自己，所以出手傷了它，「不行，我還得回去，尋找到這隻章魚，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線索。」

  神鷹最近一段時期，怎是做夢，這一次夢見的不是樓蘭侍衛，而是西爾的爺爺，那個有些神秘的老頭。

  他夢見這個老頭還是在盤著腿打坐，還是那間他去過的房子，只是不同的是，神鷹記得當時整間屋子是藍色的布局，藍色的幔子，藍色的牆漆，而現在確實變了樣子，一切都失去了顏色，整間屋子變成了白色的格調，白色的幔子，白色的牆漆。

  忽而竄過屋來一隻大狼狗，張著血盆大口，正虎視眈眈的盯著這個入定多時的老人。

  屋子的上空飄著白色的紙花，簌簌而落，很快就將整個屋子鋪滿了……

  神鷹知道不好，看來西爾的爺爺已經走了，走了是委婉的說法，直白地說就是已經死了。

  西爾還沒有睡醒，神鷹把他弄醒，說：「你爺爺出事了，我們的趕緊回去！」

  「我爺爺出事啦？不會吧，我們才出來多大一會兒，他老人家明明還好著呢？」

  神鷹不和他廢話，把西爾從床上撈下來，張量著返回，看著凶神惡煞的神鷹，也害怕了，困意也沒了。

  兩個人將該要的東西整理了一下，該帶走的帶走，帶不走的就先寄存在這個店裡面，多給些錢，店家自然是高興。

  兩人來到街上，等了很一會兒，終於攔到了輛「面的」，也無心講價，就一溜煙殺了回來。

  進了院門，院子裡面靜悄悄，當打開西爾爺爺住的這間屋子的時候，沒有發生有什麼不對的，老人家看來還在打坐，現在看來還沒有睡醒。

  西爾就笑了：「我說怎麼著，他老人家這還沒醒了，咱就別打擾了，老爺家脾氣大，影響他打坐，他會很不高興的。」

  神鷹上前將手放在了老人的鼻子近前，接著就拿了下來，臉色嚴肅的到了西爾的近前，一聲不吭地按了按西爾的肩，一拉門走了出去。

  西爾看著神鷹表情不對勁，就也到了他爺爺的近前，他一下子呆住了——老人已經沒有呼吸了。

  老人離開的很突然，令神鷹措手不及，回來的時候，神鷹還抱著一線的希望，希望自己的夢不會應驗，希望老人健康地活著，他有滿腹的狐疑希望老人能幫他解開。

  神鷹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路趕了回來，可是老人真的離開了，神鷹僅存的一線希望破滅了。

  他站在院子裡，聽著屋裡傳出了哭聲，他知道這是西爾在哭泣，為他死去的爺爺。

  直到哭聲慢慢地停了下來，神鷹再走進了屋子裡面，將俯在地上的西爾扶了起來。

  神鷹想說「節哀順變」，可是他的話還沒有吐出口，西爾從地上站了起來，抹著淚：「這個爺爺讓我交給你，現在是該交給你的時候了。」

  「你老爺交給我的？」

  「我爺爺在我們去都江堰之前偷偷交給我的，說他一旦有個馬高凳短的，就將這個布袋交給你，我一直一位爺爺又在和我玩什麼玄機，就沒當一回事兒，我還想爺爺說，你老人家，活個一百歲沒什麼問題，可是誰知道，老爺突然就走了……」

  「他老人家還說了什麼，還記得麽？」

  「他聽我這麼說，就說孩子，人的命，天註定，閻王叫你三更死，誰人留你到五更，這都是命中的定數，如果爺爺真的有了這麼一天，不要難過，你以後的道路和生活，有人會指點給你的。」

  「爺爺本應該早就不在了，能活到現在也知足了。」說著就閉上了眼睛，不再和西爾說了。

  這是一個紅的有些刺眼的布袋，神鷹拿在手裡捏了捏，沒有立馬打開，他對西爾說：「先把老人的後事兒辦了吧，這錢我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