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街邊菜農

  神鷹覺得自己病了，大沙漠那個女人的影子他揮之不去，他的頭痛得厲害，一宿他是咬著牙挺著挨過來的。

  第二天一早，他要到街上找個藥店給自己抓點藥，他空著肚子就來到了街上，他起來的很早，街上還沒有多少人。

  看來自己住的這家小旅館真的很背，住宿費便宜得有道理，他在附近愣是沒有找著一家藥店，就連私人的小診所也沒有發現一個。

  他就順著小旅店後面的小胡同出來，穿過了一條比較大一些的街，他發現自己走進了「菜市場」，街邊上擺著兩排的菜攤，行人來往，買菜的議著價，賣菜的扯著脖子滿嗓門地吆喝，生怕自己的聲音小，被同行蓋下去，影響到自己的生意。

  神鷹哈著冷氣，就想從這裡穿過去，不知道是他沒注意，還是大衣的袖子沒弄利索，總之是他經過一個菜攤時，攤主的一攤子青菜就翻在了地上。

  見自己的青菜被人颳倒，攤主自然不幹了，他就上前來拉神鷹的袖子，看來是要和神鷹理論理論。

  神鷹不想和他糾纏，決定賠錢了事，這些小攤小販，自然有他們賺錢的門道，無論是不是自己的過錯，還是小販有意為之，只要錢給到位，沒有什麼擺不平的。

  神鷹說：「你要多少錢，開個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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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個價？」攤主覺得面前的這個人這話講得很江湖，就眯著眼看了看，這主兒除了有些黑些，跟三四十歲的漢子沒有什麼區別。

  攤主說：「你知道我賣的是什麼菜嗎，你不妨仔細看看，看準了給個價就行，只要你敢給，多少倒是沒關係。」

  「沒什麼關係？」神鷹心想：「如果真的沒什麼關係，他也不會訛詐自己了。」

  神鷹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個菜攤的主人，年歲看來不大，不超過二十歲的樣子，但卻顯得極其的老成，這種老練很難想像會出現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

  神鷹一低身，從地上撿起來一根菜，這菜他認識——空心菜，神鷹就是一愣。

  「空心菜，空心菜」神鷹念叨著，「這個人在賣空心菜，我無著無落的心不也是空的嗎？」

  其實，誰的知道關於空心菜的那個典故，神鷹不可能不知道。

  當年殷太師、紂王叔父比干，看到結紂王荒淫無度，塗炭生靈，他不顧個人安危，死命犯顏進諫。無道的殷紂王聽信妲已的話，極其殘忍地挖出了比乾的七竅玲瓏心。

  比干被掏去心臟後，王母娘娘看到比干確是赤膽忠心的大臣，就想再救活他。於是下界來點化他，讓他向南走一百里，便可以重新生出一個新的心臟來。

  比干強忍著剖腹的劇痛，跌跌撞撞地沿著牧野大橋向南走來。由九尾狐變的蘇妲已豈能善罷甘休，於是她就搖身一變，變成一個老太婆，挎著個竹籃，竹籃里盛的就是空心菜。專門跑到牧野大橋上等著比乾的到來。

  當比干搖搖晃晃地到來時，妲已變的老太婆就大聲吆喊著「賣空心菜。」比干來到她身邊就無意間問了一句話：「菜無心能活嗎？」

  那個老太婆就說：「菜無心能活，可是人無心能活嗎？」比干本來也並不知王母娘娘在暗中保佑著他的。

  只是強忍劇痛，憑著一絲微弱的求生本能向前走的，可是當這老太婆追問道：「人無心能活嗎？」

  比干好像一下子清醒過來似的，不知是計就答道：「菜無心能活，人無心不能活。」

  說過以後，就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比干因為沒有向南走夠一百米，所以新的心臟還沒有長出來，連王母娘娘也救不了他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行走江湖的人們時刻銘記在心的至理名言。

  如果是茄子、土豆，豆角、韭菜，或是老倭瓜，大角瓜，都沒有什麼奇怪的，可是他賣的竟然是空心菜，神鷹颳倒的這個菜攤，竟是個賣空心菜的菜攤，他這攤上就這一種菜，攤主是個年輕人。

  年輕人在街邊練攤賣菜也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可是這個年輕人，有一雙神鷹見了自來熟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