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后土返本還原

  王凡緩緩睜開眼，盯著面前站立的后土，道：「三生，當年我隕落，難道經過無量量劫，只輪迴過三生嗎？」

  后土盯著王凡，眼神中儘是複雜之色，道：「人世滄桑，其要經歷滄海桑田，無數變化。其軌跡，乃是天道所定，變幻莫測，沒有任何東西寶物能夠完整的記錄期間發生的一起，就是三生石，也只能記錄在你靈魂深處最重要最深刻的一部分而已。其實，若真的能有什麼法寶能夠記錄過去所發生的一切，這無量量劫的時間，你豈不是盡在回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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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憶之中？」王凡道：「若是人真的只活在回憶之內，有時候，或許會比清醒的時候還要開心快樂！」

  后土道：「沒有想到，當年洪荒天庭的帝君，掌管天道之下所有妖仙，以一己之力力抗我兄妹十二人的東皇太一，竟然會說出這種話，當真可笑啊可笑！可悲啊可悲！哈哈…哈哈…」聲音雖然是在笑，但是眼淚卻悄悄爬在了蒼老的面頰之上。

  一瞬間，王凡發覺后土似乎又老了幾分一般。

  「歲月不留人啊！縱然你我曾經都是站在三界頂端的人物，但是依舊經不得歲月的洗禮。我想，就是那些號稱不死不滅存在的聖人，時間久了，只怕也會有改變！」王凡道。

  「不死不滅？」后土突然狠狠的道：「當年我兄妹十二個人，哪個肉身不比聖人還要強悍？還有你，我想，當年的你，直到隕落，只怕也沒有用盡全部實力吧，要不然，你若放開，只怕戰鬥力不比那以道祖自居的鴻鈞弱了幾分！」

  「呵呵，當年我便知曉，我等勢必要應劫而落，此乃天道所定，非我等能更改！當年你兄妹十二人，到了最後，也沒有聚齊發動都天神煞，合十二祖巫的力量，召喚盤古真身對付與我，反倒是最後共工怒撞不周仙山，祝融怒而自爆而亡。我想，當年你們這些洪荒皆知不修元神只修肉身的人肉兵器，也早已經感應到了天道那一絲只屬於你我十三人的命運了吧！」

  后土道：「你既然已經熔煉了大哥帝江的本名精血，又怎會不知曉我等祖巫，並不是不休元神之輩呢？其實，我等都是以力證道而已。哎…以力證道！何等的難啊！」

  王凡道：「只怕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鴻鈞，也不會想到，你們十二祖巫走的路，竟然如當年盤古大神一般無二。」

  「一般無二？」后土突然一聲自嘲的笑道：「呵，當年父神何等神通，尚且依舊不能憑藉開天功德成就大道。而我等後輩，又怎會成功？」

  「不成功，便成仁！世事難料啊！」王凡嘆息道。

  「哎！」后土突然嘆息道：「世事難料！只是，現在還不是你強勢出山的時候。現在的你，不過只能勉強與准聖中期的道士一拼而已，若是此時被人知曉你就是當年的東皇太一，只怕，第一個要殺你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年你的手下，『萬妖之師』，鯤鵬道人！」

  「鯤鵬？」王凡突然恨道：「當年若不是這廝眼看我等相鬥，趁我不在，起了貪念，私自取走了鎮壓周天星斗大陣的河圖洛書，我太陽神殿之內所有妖族，又怎會被那些聖人所偷襲，以至於我妖族徹底元氣大傷！」當年之事，好似還在眼前一般，鯤鵬的嘴臉，還是深深印在腦海之中，王凡雙手緊握，全身顫抖，顯然是氣急。

  后土道：「哎，只可惜，當年的那些二郎，現在大都已經消失在三界之中了！」頓了一頓，道：「現在還不到你出世的時候！」

  「恩？」王凡道：「現在我已經重新拾起當年的記憶，境界要不到萬年，就能有當年超過聖人的實力，為何還不該出世？」

  「萬年？」后土仿佛是自嘲一般的道：「萬年的時間，足以讓那些聖人，將一個大羅金仙殺上數萬次了……」

  「………」王凡沉默了，以現在自己的修為，又怎麼能夠與那些不死不滅的存在相抗衡呢？

  后土忽然嘆息道：「剛剛的孟婆湯，乃是經過我細心調配的，喝了它，不會讓你記憶全消，但是，有些不該現在放在心裡的東西，卻會被其封存，等到應該出來的時候，這些被封存的記憶，就會重新拾起！」

  王凡心中忽然一驚，道：「什麼？」隨即心神一陣，雙眼不由自主的緊緊盯著后土蒼老面龐上那兩點黑如墨，亮如星月的眼睛，不能移開分毫。

  「該睡了！一覺醒來，你就會來到你該去的地方…」后土的聲音仿佛有著無窮的魔力，也似乎充滿了無盡的蠱惑。聽在王凡耳朵里，立刻便有了疲倦的感覺。雙眼眼皮似乎有萬斤之重，合上，再努力睜開，再合上，卻沒有足夠的力量，將這每天眨上無數次的眼皮睜開了。

  「噗通！」王凡的身軀，往後便倒。

  「哎！」后土嘆息道：「我十二兄妹的願望…不，應該使我們的使命，現在都集中在你一個人的身上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因為，為了這個使命，我兄妹十二人的生命，都壓上了。」

  雙手急速的化出數萬道手訣，身體也隨著舞動，蒼老的身體，舞動間竟然也有無限風姿。

  不！此時原本蒼老的后土，竟然逐漸發生了變化，滿臉的雞皮，竟然慢慢變得白皙，細膩！

  美女！后土在這一刻，竟然回到了無量量劫之前，美貌的模樣。

  柳眉如帶，唇如櫻桃，腮若紅粉，身體如風中楊柳，一身土黃衣衫，顯盡了一個美人該有的風采。

  手訣發動如電，盞茶時間，萬道法決已經做完。

  大河，長橋，美女，還有一個躺在地下的男子。畫面詭異而安靜，四周沉靜中透出濃重的神秘。

  「哎！」后土伸出手臂，盯住芊芊玉手，嘆息道：「美麗總是短暫的，沒想到，無量量劫之後，在我將要消失在三界中的時候，我竟然還能看到當年的我的模樣…」聲音幽怨，聞著皆會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