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殤

  「這不是碧情天的掌門人嗎？你也捨得回來啊？」碧蘿身影剛剛出現，便對自己面前這位三十多歲的男子諷刺道。緊接著又看到那男子身邊還有一個女人，心中一悶，差點噴出血來。好不容易將自己的心情平復了下來，冷笑道：「哼，你到是到哪裡都帶著你的小情人啊！葉掌門和你的小情人可真算得上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啊，怎麼？回來向我示威嗎？」隨著碧蘿話音落下，一道凌厲的目光狠狠的刺向了那個女子。

  葉問天和那女子好像也知道愧對面前的女子似的，也不與她爭辯什麼，只是吃驚於碧蘿的變化。葉問天看著眼前的女子，這哪裡還是以前那個溫柔賢淑的碧蘿，此女子渾身上下散發著陣陣冷意，葉問天看著她輕聲道：「碧蘿你怎麼……」

  「住口！」碧蘿聽見葉問天這樣稱呼自己，大聲呼喝著打斷了他的話：「碧蘿是你叫的嗎？你不配！說吧，今天你們回來幹什麼！」

  葉問天看著碧蘿，嘆了一口氣道：「我與依依就要飛升了，只想臨走之時回來看看你們，和……和我與依依的孩兒！」

  「飛升！」聽見葉問天這樣回答自己，碧蘿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前眼不由得一黑，身子差點倒下去。還好那位大長老及時扶住了她，穩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碧蘿苦笑了一下道：「葉掌門，你為了這個女人可真是花了血本啊！」

  外人也許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可是碧情天和雲頂天宮的人卻知道。不錯，那葉問天身旁的女子便是葉桓城的親生母親，名叫納蘭依依。她本來是一介凡人，在一次無意之間救下了重傷的葉問天，葉問天當時因為重傷，導致記憶有些缺失。在她無微不至的照顧之下，葉問天漸漸的好了，並且被她的溫柔所折服，而她也被葉問天的風度所傾倒。

  這樣一個老套的故事，就在兩人之間發生了。待得後來葉問天記起了全部事情之後，再也離不開納蘭依依這個女子了。葉問天將納蘭依依接回了碧情天，可是兩人卻得不到碧情天和雲頂天宮的承認，一方面由於納蘭依依的體質不適合修真，另一方面還由於葉問天早就和碧蘿結為了連理。本來碧情天的長老是可以將納蘭依依趕出山門的，可這時她已經懷上了孩子。

  半年之後，葉桓城誕生了，命運也註定著納蘭依依不能夠再留在碧情天當中。這時的葉問天卻再也離不開她了，便不顧長老們的勸阻，和納蘭依依一起離開了這個地方。

  其實納蘭依依雖說體質不適合修真，可這也並不是絕對的。碧情天和雲頂天宮的典籍當中記載了一種奇藥，名叫天地造化丹。吃了這種丹藥，能讓一個資質平庸的凡人，瞬間改變體質，變成夢幻般的修真體質。

  可煉製這種丹藥的原料卻是及其難尋，而且就算尋來了那些天材地寶，要真正成丹也只在五五之數。碧蘿想不到，這才短短十八年時間，葉問天居然真的煉成了這種丹，並且這兩人都快飛升仙界了。

  

  碧蘿看著面前的兩人，表情越來越冷，哼聲道：「葉掌門既然你們都要飛升了，幹嘛還這麼記掛凡世間的俗物呢！」

  葉問天又嘆了一口氣道：「碧蘿我們今天來就是來了結凡世界所有俗事的，我知道我們有很多對不起你的地方。可是我真的離不開依依，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請你不要再為難我和依依了好嗎？」

  碧蘿冷笑一聲道：「葉掌門哪裡的話啊，怎麼說小女子為難你們呢，小女子我可不敢啊！」旋即好像想到什麼十分開心的事情，哈哈大笑起來道：「你們不是想見你們的兒子嗎？好吧！反正你們都要飛升了，我就帶你們去見一見他吧！」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向內堂走去。

  葉問天和納蘭依依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碧蘿一邊走一邊在心中冷笑，你們既然那麼想見他，就讓你們見一見吧！可是到時候別讓我失望才行。

  由於碧蘿在葉桓城死後，急著趕回來主持自己兒子的婚禮，並沒有通報葉桓城身死的消息。所以這件事情除了碧蘿之外，便再無人得知了，不然以若水和葉桓城兩人的感情，斷不會就這樣完成儀式的。

  一行幾人很快便來到了葉桓城的住處，碧蘿輕輕的推開了葉桓城的門，走了進去，等著後面的兩人。等兩人進來之後，她指了指床上躺著的少年道：「那就是你們的兒子。」

  葉問天和納蘭依依紛紛看向了床上，這剛看了一眼，便心裡一驚。納蘭依依和葉問天兩人一下子衝到床前，驚訝的看著床上這個神態安詳，可是渾身冰涼的少年。納蘭依依伸出自己顫抖的手，摸了摸葉桓城頸部的大動脈，就這樣呆呆的定在那裡出神的看著前眼的少年。

  葉問天這時轉過身來，抓著碧蘿的雙手吼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跟隨幾人而來的大長老也對這樣的情景驚詫不已，剛才到這裡來時就已發覺有些不對，可萬萬想不到會是這樣的情形。

  碧蘿看著咆哮的葉問天，冷笑了一下，輕輕揮開他的雙手道：「怎麼回事？呵呵呵呵！還能有怎麼回事，不是如你所見，你的兒子他已經死了！死了！」

  這時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納蘭依依說話了：「碧蘿掌門，我兒是怎麼死的？」隨著她的話音出現，整個房間當中都充滿了一陣冷意。

  碧蘿快意的看著納蘭依依，用充滿戲謔的聲音回答道：「哎喲！依依妹子，那是你的兒子又不是我的兒子，他怎麼死的我怎麼會知道呢？」

  納蘭依依回過頭來，冷冷的盯著碧蘿，突然站了起來，走向了她。兩人對視了半晌，納蘭依依突然向碧蘿跪了下來道：「碧蘿掌門，我知道我和天哥有很多對不起你的地方，可是還請你告訴我，我兒到底是怎麼死的。」話音一落，她便對「咚咚」的對著碧蘿磕了幾個頭。

  碧蘿冷然的看著地上的納蘭依依道：「你們的確對不起我，可是你以為磕幾個頭我們就扯平了嗎？」

  這時葉問天也向碧蘿跪了下來說道：「碧蘿，就算我們有諸多不是，可這關孩子什麼事呢？我也求你告訴我們吧！」

  「你……」碧蘿看著地上的兩人，又看了看床上那個少年。一顆晶瑩的淚珠從臉頰之上滑落，轉過身去拭去眼角的淚水，冷聲道：「是他自己找死，怪不得別人！」

  可她的這一句話卻讓地上的兩人誤會了，只聽納蘭依依慘然道：「為什麼？為什麼？錯是我們兩人的錯，這關我們的孩子什麼事？你為什麼要那麼狠心，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話還沒有說完，人便暈了過去。

  碧蘿轉過身來，本想向葉問天解釋，可當她對讓葉問天那雙憤恨的雙眼之時，話到口中卻變成了：「不錯，我就是這麼狠心，那又如何！要為你兒報仇嗎？我碧蘿接下了，哼！」說完轉身便走了出去。

  過了許久，納蘭依依才漸漸的醒來，當那張十八年己無比熟悉的臉印入自己的眼帘之際，納蘭依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天哥！我們的孩兒他……我們的孩兒他……」

  葉問天也只能無言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納蘭依依掙脫開葉問天，撲到床邊，雙手溫柔的撫摸著這個從出生到現在自己都沒好好看看的孩子。口中喃喃的說道：「天哥，你看我們的孩兒，就好像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這時的葉問天也處在悲傷當中，跟本沒有發現納蘭依依的情緒有何不對。只是無言的摟著她，輕輕的點了點頭。突然，葉問天覺得自己腦子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納蘭依依看了看葉問天，幽幽的道：「天哥，對不起了！」扶著葉問天躺了下來，納蘭依依慢慢的站了起來，一股猶若實質的殺氣也隨著她站起而瀰漫開來。

  納蘭依依看了看床上的兩人，消失在了房中，再出現時她已站在雲頂天宮的宮門之上，一掌劈下了雲頂天宮的牌匾，哈哈狂笑道：「碧蘿！你這個賤人，不錯！我搶了你的男人，那又如何！你居然殺了我兒，哈哈哈，好！很好！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說完無數道劍光便劈向了雲頂天宮的大殿，只聽見「隆隆」之聲不絕於耳，雲頂天宮的大殿，瞬間便化為一灘廢墟。等碧蘿領著門人過來之時，這裡哪裡還有納蘭依依的蹤影啊。

  碧蘿看著毀壞的大殿，氣極之下狂喝道：「賤人，當年要不是我可憐你，你以為你能離得開碧情天的山門嗎？今天你還不敢欺上門來，我碧蘿不殺了你，你真當我好欺負嗎？」說完便尋著納蘭依依留下的靈力痕跡追了過去。

  這時外面的聲音也將葉桓晉和若水給驚了出來，剛出來便看見一個女子在雲頂天宮四處破壞，而碧蘿在後面緊追不捨。兩人不明白這女人是誰，剛要上前去幫忙，便被一人攔了下來。

  葉桓晉看著這人問道：「大長老，這女子是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大長老看著葉桓晉和若水，嘆道：「她是城兒的親娘。」

  「！？」兩人吃驚的看著天上那個女人，實在不敢想信。大長老苦笑了一下道：「這裡不是你們能夠插得了手的，先去碧情天那邊躲躲吧！」

  兩人看著天空中的女子，想了一會兒，的確那女子不是自己兩人現在能夠對付得了的。無奈的向碧情天方向走去，若水剛走了兩步，回頭問道：「大長老，城師兄現在在何處？」

  大長老看著若水，嘆惜一聲道：「死了！」

  「死了？！」這一下葉桓晉和若水都呆愣在原地，大長老看著兩人，搖了搖頭，一掌將兩人打暈，看了看天上鬥法的兩人，又一聲嘆惜後便抱著兩人移動到了碧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