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何去何從

  冷翎風現在已經坐在開往ＣＤ的汽車上，看著那越來越近的ＣＤ北門汽車站，心又不由得緊張了起來。王振邦見剛才還跟自己有說有笑的冷翎風一下子就沉默了，以為自己哪裡說錯話了，不由得的問道：「翎風你怎麼了啊？」

  「啊？哦！沒什麼，只是又想到我乾爹了，只是不知道怎麼對我乾媽交代的好！」

  「是這樣啊！人死不能復生，我也不懂得說什麼，也許做我們醫生的對生死本來就看得很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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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沒關係的。」

  「對了，馬上就要到ＣＤ了，這是我的電話，還有我現在在ＣＤ醫科大學進修碩士，你回家以後給我打一個電話吧！」說著王振邦遞給冷翎風一張名片，冷翎風接過名片嘴裡輕輕的念道：「ＣＤ第三人民醫院腫瘤科副主任，王振邦。」念完以後詫異的看著王振邦，王振邦看著他的眼神無所謂的笑了笑道：「怎麼是不是很驚訝啊？」

  「呵呵，怎麼會呢，不過我印象中的那些個醫院的主任都是些老頭子，沒想到振邦大哥這麼年輕就當上主任醫師了。」

  「呵呵，這還得感謝我的老師，其實開始我是學心理醫學的，後來我的老師看中了我，就把我招到他的門下學習，要不然怎麼可能有今天的我啊！」

  「看來你很崇拜你的老師嘛？」

  「是啊，我還在實習的時候，曾經給我老師打過一次下手，那時的情景我至今都難忘呢！」

  「那我倒是很想見見你這位老師。」

  「好啊，有時間我介紹你給他認識，我老師人很好的！只是有點……」

  「有點什麼啊？」

  「恩，總之你以後見到他了就知道了！車進站了！」

  隨著汽車靠站，冷翎風心裡越來越緊張，越來越沒底。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是以前的自己了，自己還能回家嗎？

  下了車，冷翎風不等王振邦說話便搶先說道：「振邦大哥，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你學校讓你提前回校肯定有什麼事情，你先走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啊？那好吧！你路上小心一點，記得回到家給我打個電話啊！」

  「知道了，振邦大哥我現在發覺一件事情。」

  「哦？什麼事情啊？」

  「我發覺你很像我老媽！哈哈哈哈！」說完冷翎風便笑著跑開了！

  王振邦看著冷翎風跑開的身影，又好氣又好笑的嘟噥了一句：「這個臭小子！呵呵！」

  兩人就這樣來到了站口，冷翎風替王振邦叫過一輛計程車，對著王振邦招了招手說道：「好了，我去給我老媽打個電話，很久沒有打過電話給她了，給她報個平安。等我回到家再給你打電話，振邦阿媽！」

  「你這個臭小子，找打是不是？好了！你去吧，不過我還是得說一句記得給我打電話啊！」說完便上了車，冷翎風看著遠離的計程車，收起了自己嬉皮笑臉的樣子，茫然四顧，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呢？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路過一個又一個的電話亭，自己很想給家裡打個電話，可是打通了以後又該說些什麼呢？嘆了一口氣，心想：「算了，如今自己變成了這樣，打電話回去又有什麼用呢？誰又會相信自己呢？不過還是得回去看看。」

  於是便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那位計程車師父見冷翎風穿著少數民族的衣服一愣，不過馬上對他笑著說道：「請問上哪啊？」冷翎風上了車回答道：「藍陽小區！」

  這一次的計程車師父好像敬業多了，不像上次的那位跟客人侃東侃西的，只是像征性的問了問冷翎風是來城裡上學還是工作，冷翎風敷衍的回答了兩句以外一路上都專心的開著車。

  半個小時後冷翎風就到了自家的樓下，躊躇著是不是上去，就在自己猶猶豫豫的時候小區的保安發現了這個少數民族男孩，向著他走了過來，問道：「請問這位小哥找人嗎？」

  「哦！小張啊！」冷翎風心裡在想著其它的，想也不想就對著這個保安喊出了這個保安的名字，冷翎風和那個小張同時一愣，冷翎風心裡咯噔一下立馬反應過來：「你就是翎風大哥說的小張大哥吧？」那個保安本來還在想：「這個小子怎麼知道我性張的？難道現在的小偷的情報工作做得這麼好？把這裡全都調查了一個遍？」隨即聽見了後面的話，又是一愣，想著：「這個小子認識翎風？」疑問歸疑問還是問道：「小兄弟，你認識翎風大哥？」

  「恩，是啊，兩年前翎風大哥去我們那裡出差的時候認識的，他知道我可能要來城裡，就給了我一個地址，說到時來到城裡面他會幫助我的，還給我說如果找不到他們家就問問樓下的保安小張，說他知道他家在哪。我剛才看見你穿著保安的衣服，我就猜你就是那位小張大哥了。」

  「呵呵，原來是這樣啊！哎！小兄弟你來得不巧啊，翎風大哥他家裡出事情了！」

  「？？？出什麼事情了啊？？？」冷翎風一聽見自己家裡出事了，第一反應就是想到會不會是父母怎麼樣了啊，著急的問道。

  「是這樣的，大半年前翎風大哥晚上外出的時候出了車禍，哎，不幸……」說著就擦了擦眼睛。

  小張之所以對冷翎風如此有感情，是因為幾年前冷翎風的皮包被人偷了，是自己幫他把皮包追了回來，在得知自己還沒有工作便把自己介紹到這裡來當了保安。而冷家人也覺得他為人老實，常常把他叫到自己家裡去吃飯，久而久之他便與冷翎風建立起了兄弟一樣的感情。又由於他家在外地，自己一個人在城裡，冷翎風的父母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半個兒子一樣看待，在得知冷翎風出了車禍他可說是最傷心的人之一了。

  冷翎風聽見原來是自己的事情，心稍微放了下來，不過還是問道：「什麼翎風哥出事了？那翎風哥的爸爸媽媽怎麼樣啊？」

  「哎！他們傷心了好久，不過最近好多了，你如果要去找他們可千萬別提到翎風哥，我怕又勾起他們的傷心事！」

  「這樣啊！哎，翎風大哥都不在了我還上去幹什麼呢？不過真是可惜了翎風哥這樣的好人！」冷翎風這樣說著，心裡一陣彆扭，心想：「世上哪有這樣夸自己的啊？」

  「對了小兄弟你是第一次到ＣＤ吧？」

  「啊？哦是的！」冷翎風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呢？到ＣＤ來幹什麼呢？既然你是翎風哥的朋友我看看能不能幫到你！」

  「呵呵！說來怕你不相信，我的名字很有意思。你猜猜我叫什麼？」冷翎風甩開自己的煩惱，想逗逗這個小張。小張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笑了笑：「呵呵！我怎麼會知道啊！」

  「我也叫冷翎風！」冷翎風說完自己的名字，微笑的看著小張。

  「哦！冷翎風好名……什麼你也叫冷翎風？？？？」一開始小張還沒反應過來，隨即便大叫起來，他這一大叫不要緊，正好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這時一個冷翎風無比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什麼？風兒？風兒在哪兒？」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冷翎風的母親，冷翎風看著自己面前這個已經滿頭白髮的老太太，嚇了一跳。

  仔細一看這果然是自己的母親，沒想到，半年不到的時間自己的母親老的這樣快，要知道自己母親平時可是很愛美的，五十多的人好像三十多歲一樣，可是現在這個老太太哪裡像是自己平時所見的母親啊。

  看到這裡冷翎風鼻子一酸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來，小張一見冷翎風的母親聽見了，於是便對老太太解釋道：「乾媽，不是翎風哥，你聽錯了！」

  冷翎風稱這個當口偷偷的擦掉自己的眼淚，站了出來對老太太說道：「您就是翎風大哥的媽媽吧？是這樣的，我是從樂山那邊來的，有一次翎風哥出差去到我們那裡認識了我，說我以後到城裡來可以找他，所以就說到了翎風大哥。」

  老太太聽完冷翎風的解釋失望的說道：「是這樣啊？哎！小伙子，我們家風兒他……風兒他……」說著說著就哽咽了起來，小張和冷翎風也只好安慰著她，好不容易才把老太太的情緒安撫了下來，兩人陪著老太太到了冷翎風的家裡。

  冷翎風看著自己家熟悉的擺設心裡又一陣嘆息，只聽老太太對著屋裡喊道：「老公，家裡來客人了！」

  這時從屋裡走出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他就是冷翎風的父親冷天涯，冷天涯從屋裡出來，愣了一下，看著自己的妻子被小張和穿著少數民族服飾男孩扶著進了屋，看著自己的妻子問道：「這位是？？」

  冷翎風的母親這時才反應過來還沒問人家的名字，於是問道：「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啊？」

  這下可讓冷翎風為了難，為難的看了看小張，小張這時很不仗義的看向了其它地方，唉嘆了一下道：「阿姨，我說了我的名字你可別亂想啊？」

  這話一出冷翎風的父母都一愣，心想：「什麼名字那麼惹有聯想啊？」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冷翎風見兩位老人點了頭，吸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也叫冷翎風！」

  「……什麼？小伙子你沒開玩笑吧？」

  「沒有沒有！因為翎風哥去我們那兒出差的時候，聽說我跟他同名同姓所以我們就成了朋友！」冷翎風連連擺手的說道，現在自己哪敢開玩笑啊。

  「是這樣啊！哎……來來來，都別站在外面了，進來坐進來坐！」說著便把小張和冷翎風讓進了房子。

  冷翎風在家裡看了自己的房間，和自己離開時一模一樣，為了不再勾起父母的傷心事，就與小張兩人刻意避開了自己的事。這一坐就坐了一上午，如果不是冷翎風的父親提醒眾人該吃午飯了，眾人這才覺得有點餓了。

  冷翎風吃著這熟悉的味道，差點又一次流下眼淚。冷翎風的父母也不知道為何，總覺得這個穿著少數民族服飾的男孩兒總感覺到有那麼一點點的熟悉，時不時的還有自己兒子的影子在他身上浮現出來，見到自己有這樣的想法自己都覺得荒謬，這怎麼可能呢？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也許是他們兩人名字一樣才會有這樣的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