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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誰在弒掠靈魂

2024-08-03 08:04:33 作者: 血一

  這是一座老宅,建在一座山腳下。

  山體雖不高,卻像一葉屏障硬生生的砍斷了東方的光亮,將這一帶襯托成陰暗之地。老宅是以古代大戶人家的風格建成,大門大院小房的四方形。

  這座老宅是花市一鄧姓人家祖代遺留下來的避暑別院。鄧家在花市以做竹材生意起家,歷經無數個歲月,而今的生意已達海內外。鄧家掌權人是鄧老太爺鄧先華,年近八十卻風采依舊,那張歲月雕刻的臉上而今早已沒了疲勞的睏倦,只有含笑觀天下的睿智。鄧老只有二個兒子和二個女兒,大兒子鄧基接管了鄧家名下的所有產業,生意做得紅火不遜色於鄧老,二兒子鄧志無心從商,一心想當個名傳千古的名畫手,而今輾轉於各國之間,他若不捎信回來,誰也不知道他身在何處。二個女兒也嫁作他人婦,這樣算來,其實鄧家真正作主的人便成了鄧老的大兒子鄧基。

  鄧志銘是鄧基的小兒子,一個集風流閒散於一身的個體。成天在燈紅酒綠的場所里不知天日,沉迷於各色場所里美女們陰柔的花柳鄉下不能自拔。

  此刻,這位鄧家小少爺正在怒髮衝冠,一隻手死死捏著一個美女的胳膊,那模樣勝有打死也不要鬆手的架式。

  「放開她!」

  米克怒氣沖沖地指著這個一副公子哥形態的傢伙:「給你三秒時間!」

  「老子偏就不鬆手,你要咋的?在老子地盤上你還拽!也不打聽打聽你爺爺我是誰,老子叫鄧志銘,記好了,老子是你爺爺的爺爺!」鄧志銘的話引得他身後一群穿著花哨的男人們一陣贊同唏噓。

  米克朝著地上吐著口水:「呸!我還真不知道你爺爺的爺爺是個什麼東西,鄧志銘?虧你還能叫這麼有志氣的名字,你也配?」邊說他邊抬頭看了看天,腦中早把沾小香給活剝了幾百回。這小妮子也是,大半夜的哪不好去,非要到這郊外來聽什麼蛙叫,看什麼夜蟲,不是腦子鏽逗了就是被門給擠的,難不成是被比利給氣的?你說聽蛙叫看看那滿天飛的害蟲也沒啥,怎麼就走到這座破宅子前,更TM氣人的是從宅子裡奔出的這個毛頭小子,一副在女人堆里被銀水撒成白痴的二世祖竟然死不要臉的拉著沾小香不放,還大言不慚的要讓沾小香陪他去酒吧?靠,搶人有這麼名目張膽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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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還是在本吸血鬼面前!TM的當老子是同比利一樣吃素食的?

  越想越生氣的米克猛地衝過去,拳頭扎紮實實砸在那個男人的臉上,然後使出一記很漂亮的飛腿直接將那傢伙踹飛。拉過沾小香有些膽顫的胳膊,他就引不住數落她:「蛙聲好聽嗎?害蟲好看嗎?TMD!」

  跌在地上的鄧志銘被一群男人擁著大聲問他怎麼樣了沒事吧,鄧志銘擦著嘴角溢出的血跡,雙眼噴著受辱的怒火:「小子,你等著,有種就不要走!」扔下話,他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起,甩開拉著他的眾人,直衝沖地衝進那座老宅里。

  米克撇著嘴角,衝著他的背影叫道:「你爺爺的爺爺我才懶得等你。」拖起六神無主的沾小香朝回城的路上走去。邊走還不望在那嘀嘀咕咕地數落沾小香。

  米克氣啊!非常的氣!比利好不容易放自己個大假,由著自己四處遊玩,偏還要拖上這麼一個說花瓶不似花瓶,說包袱不像包袱的累贅。

  一絲淺顯的膽顫在金澤靈魂底划過,他冷漠的面上毫無表情。這絲顫動來源於沾小香,來源於她內心的情緒,不過對現在的金澤而言他毫無一絲焦慮。有米克在一側的沾小香,不會出大事,小事嘛就更加不用理會。米克雖焦燥,但是保護一個女人對他來講太輕鬆了,就像吃飯喝茶一樣,根本不用擔心。

  他此刻要擔心的是他眼前那十字路口一臉憤怒與驚愕匯聚於一體的鐘琪,他不知道鍾琪要做什麼,一個優秀的有高等教育的警官院校畢業的高材生,在面對這樣一場超過思維的非現實理論可以解釋的交易,會做出怎樣的衝動之事?還有,那個夜索。他承認自己開先的確很衝動,還以為那傢伙是在打鐘琪的主意,所以沒來由的怒火上涌。

  這不是一個吻,這只能叫作唇與唇的輕碰,還達不到親吻的真正效果。

  可它還是一個吻,一個讓一場黑暗交易成立的最終儀式。不管是在口舌間的交纏還是唇瓣與唇瓣之間的淺顯接觸,它的目的就只是通過那兩瓣肉片傳送交易人的生命印記罷了。

  古代里有種傳說,妖精吸取人類精氣,通過的渠道有很多種。而對於西方的交易魔來說,就只有這一種。

  夜索看著離脫離自己唇角的這個看似柔弱卻有屬於自己獨特的堅韌力的女孩,在唇與唇接觸的瞬間,他竟然有了剎那的遲疑,他甚至想自己了斷這場交易。只是那麼一個瞬間,他竟然將女孩的一切看了個透徹:這是個可憐到令人疼惜的女孩,難道自己真的要讓她只能在這個世間存活兩年?

  第一次,他開始置疑自己的行為;第一次有了想不要收取報酬而讓交易成立的衝動。

  「混蛋!」

  這是鍾琪的聲音,伴隨著聲音,一支小巧玲瓏的可攜式手槍就出現在她的手中,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夜索的胸堂。

  女孩驚叫著捂住自己的嘴,大眼睜得老大,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場面,腦子開始停頓。金澤沒有動,他仍舊站在那裡,可他清楚地作了很理智的判斷:如果夜索有任何動作,他會以不到半秒的時候出現在鍾琪的身邊,保證她絕對的安全。再則鍾琪體內流淌的血液里融合著自己的精血,除非遇上比自己還要強大的存在,否則沒有生物可以對她造成絕對性的危害。

  夜索褐色的眼睛綻放出熠然的光芒,俊美的臉龐上有淡淡的笑意,他很自若地看著鍾琪,看著這個人類女子,他很確定這樣一把對付人類的武器對自己不會起到任何的作用,他看著她,他只是想知道她會不會真的開槍,會不會真的想要傷害自己這樣一個魔鬼。

  「如果我打死你,是不是交易就可以自動取消了?」

  這個問題問得很可笑,當然這是對夜索和金澤而言。但是對另一個人來說,這個問題卻成了真正的問題。那個女孩在驚愕中聽著鍾琪的問話,身子卻再也不受控制地撞過來。

  「砰!」

  手槍走火了,子彈的速度不慢,而且是在如果近距離的情況下,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這個場景,看到子彈穿透夜索的胸堂而過,留下一個不小也不大的黑黝黝的圓形洞口。

  沒有血液流下,至少在人類眼裡那流出的是黑色的液體,那麼它就不是血。

  夜索皺了皺眉,修長的手指緩緩撫上那個黑洞。那隻白皙的手指上沾上黑色的液體,在微弱的路燈下顯得很詭異。女孩驚叫著撲上去,小手猛地蓋上那個黑洞,淚水已在她眼眶內肆掠而出。

  「沒事嗎?沒事吧?真的沒事吧?千萬不要有事,不能有事,我還要你幫我救回我的哥哥……」

  鍾琪傻傻的呆呆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手槍,再看看夜索的胸堂,她的臉蛋變得慘白,還有細密的汗粒滲透在皮膚上。

  「嗯……哼!」

  夜索剛剛想說沒事,可突然之間這具皮囊的心臟處像被針紮下樣發出糾結的感覺,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一股奇怪的能量在女孩撫上自己胸口的瞬間鑽進這具身體內,而它的延伸速度讓他始料未及。原本俊美白皙的皮膚竟然在轉眼之間慢慢褪色。

  「該死的!」夜索拼盡最後一絲氣力咒罵出口,眼光從女孩吃驚的臉上掠過再飄向遠處的金澤。越來越弱的黑暗氣息最後發出細若蚊蠅的求助之聲。

  風,吹來了。

  原本燥熱的天,原本毫無風的影蹤的空氣里竟然掀起一陣難得的涼風。伴隨著風的到來,金澤出現在夜索的身後,隨後接住了軟得仿若秋天落下的敗葉的身子。伸出的手指以超凡的速度連點著夜索的身體,一道道看不見的勁力隨著指腹點下的位置滲透進皮膚組織里。

  裉去的膚色停止下來。夜索在金澤的懷裡緩緩睜開虛弱的眼皮:「原來是這個東西。」

  「金,金醫生?」

  鍾琪顫抖的聲音,錯愕的神情看向抱著夜索的金澤,不確定地輕聲道:「我,我做錯了什麼嗎?」她現在腦子很混亂,她甚至沒問金澤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只是看到了夜索一剎那間的變化,她以為是自己造成的結果,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金澤仍舊很冷漠,他的眼神掃過鍾琪停在女孩的身上:「你是什麼人?是誰給你的符水?」

  女孩茫然無措地搖著頭,她更加不明白此刻的狀況,更加不懂為何自己的手碰上這個人的傷口後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就是你的下屬靈魂消散的真正原因。」

  金澤淡薄的口吻里聽不出一絲情緒。

  如果這次不是因為自己在場,如果不是自己懂得國內古代的針灸鎖穴之術,他可以肯定,這個所謂的交易王將和他的下屬得到一樣的下場:輕則失去皮囊,重則靈魂消散,永遠的與永恆的生命告別。

  究竟是誰在弒掠靈魂?誰有這樣的靈力做到這樣的效果?又有誰可以清楚地知道交易人的存在,在交易人準備做像這樣的交易前給他們掠奪靈魂符水?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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