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一廂情願

  站在燈影下，金澤很輕意的就將前方以至周邊的環境看了個透徹。就連那條宛約的隱在黑暗中潛行的身影都看得分明，那是煙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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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一席長捲髮瀟灑地在她身後飛揚，原先的小禮服換成了件翠綠的長裙，穿著一雙平底涼鞋輕靈地踩在石板路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響。拎著的包包被她甩來甩去，好似心情不錯。

  她是要回家嗎？

  金澤眯著雙眼緊緊跟隨著那道身影，很久了，很久沒有獵食衝動的他今夜竟然荒唐地跟蹤一個初見面的女子，是他的本性？亦或是她太獨特的魅力吸引了他？還是原本他就是如此的一隻吸血鬼？

  煙華轉過長街拐進一條長長的巷口，身影從金澤的眼眶內溜走。吐出一口煙圈，腦海里嚼著那個名字：煙華。煙波四起，華雲初上。不是真名吧？國人百家姓中有煙這個姓么？為何介紹自己要說是煙波四起，而不是煙消雲散的煙？華雲初上就更談不上了，有多少人會將雲彩比作華雲？他聽過蘇軾的華語，卻不明白這華雲之義取至何典故。

  輕搖著頭，自然地嗅了嗅空氣的味道。瞳孔瞬間擴張，兩道之氣混在空氣中不客氣地衝進他的鼻尖。城市果然處處隱藏著黑暗，暗嘆一聲，抬首看了看天邊落寞的彎月，腳步輕靈地躍上巷口上方的樓舍，一雙精目俯視著巷道內的一切。

  「小姐一人啊？」

  從前方搖搖晃晃地走來兩個男人，幽暗的月光無法將他們的面貌展露，煙華停下了腳步，戒備地看著慢慢朝她晃來的兩個人，沒有開口。

  「喲，還擺大架子呢？我大哥問你話呢，你裝什麼啞巴？」另一個男人扔掉手中的菸蒂，率先走到煙華面前，伸出爪子就推了一把站定的煙華。

  「咳！小左對待美女要溫柔！」所謂的大哥大喇喇地拉了把開先的男人，一臉笑地湊近煙華：「喲，小姐長得可真水靈。嘖嘖，看這皮膚嫩得……」爪子已碰上煙華裸露在外的手臂。

  煙華厭惡地甩開他的爪子：「你們要幹什麼？」俏臉上怒容乍現，一雙柳眉皺在一起，眼裡沒有懼意只有噁心。

  「嘿嘿……」男人將煙華甩開的手湊到自己鼻前使勁地嗅了嗅：「香，真香！太ＴＭ香了！」

  「哈哈哈！」隨後兩個男人猛地暴笑出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所謂的大哥看著自個的小弟：「人家小姐問我們要幹啥，小左你說呢？」

  「哈哈，幹啥？看這月色，看這場景，都知道咱們要幹啥，還用問嗎？」名叫小左的男人留著口水湊到煙華面前：「我大哥今兒個有點寂寞，想找小姐聊聊天，哈哈，就只是聊聊天。」邊說背在後背在右手慢慢向煙華後方伸去。

  那是一支針管。

  金澤從黑暗中走出來，很巧不巧地正好在那男子的旁邊，修長冰涼的手指也正好捏在男人的手腕處。

  只是一道小小的勁力而已，男人卻突然嚎叫出來，聲音之大在寂靜的夜晚更顯得突兀而恐怖。

  「誰？」那個大哥猛地竄過來，「放開我兄弟！ＭＤ，從哪冒出來的狗？」

  煙華的柳眉微微挑起，眼裡除了些許的疑惑竟然沒有一絲恐懼。她只掃了金澤一眼，隨後嘴角竟然上翹勾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你們的戲還真惡劣！」

  扔下話，她大步向前，頭也不回地朝巷道最深處走去。

  戲？金澤無語。只是一瞬間他就聽懂了煙華話里的意思及她唇邊那抹諷刺。趕情是她以為這場所謂的巷道劫色案是自己安排的，她以為這是場戲，她以為這是自己的一個討她喜的拙劣的劇情。

  「ＭＤ！」那大哥剛罵了句話，金澤就不客氣的給了他個手刀，直接讓他閉嘴。而手中捏著的男人更是膽小的早就縮在了地上，抬起腳尖對的麻穴狠狠地給了他一腳。他低嘆著拔了１１０，隨後大步追著煙華離去的方向掠去。

  空氣中仍有煙華淡雅的芳香，根本無需看到他便能很快也很準確地找到她此刻的位置，就像現在，他就站在一幢破舊的小樓前，看著四樓上亮起的燈光，冰涼的唇咧開盪起一抹淺笑。

  遠遠的警笛聲傳來，四樓的窗戶被打開，一顆人頭探出窗口，向著巷道里張望，隨後正好與抬首張望的金澤撞在一起。

  金澤聳聳肩，兩手攤開很無辜地看著窗口的煙華：「煙小姐，我想我有必要同你解釋下。」

  煙華皺起眉頭，轉身離開了窗口。金澤撓撓腦上的髮絲，無奈地掏出菸捲正準備點上。樓道口卻掠下一道亮眼的身影，煙華已出現在那裡，很是不滿地走過來奪過金澤手中的煙，嗔怪的聲音透著金澤不太明確的語氣：「大半夜的你在這樓下吼，也不怕擾了鄰里們。」

  說得也是，開先那一嗓子他金澤真是脫口而出，還真忘了此刻的時間。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煙華：「非常報歉，我……」

  話還沒說完，煙華就打斷了他：「不嫌棄的話上去坐坐吧！」然後率先向樓梯口走去。

  這是邀請麼？很顯然！

  站在煙華身後看著她打開門走進去，金澤駐了腳：「不太方便吧？」

  「沒事，我媽媽睡了，進來吧，輕聲些。」煙華再次的邀請。金澤大步踏了進去，作為吸血鬼，作為一個相當老的吸血鬼，沒人人類的邀請是進不了人類的屋子的，只是，煙華又怎能知道？！

  她的家很簡陋，家具陳舊而簡單，連電器都少得可憐。金澤大略掃了眼就只看到一台破舊的冰箱再沒發現別的電器。

  「很簡陋是不是？」煙華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點自卑的語氣，不卑不亢，連望著金澤的漂亮眼睛裡也全是清清明明坦坦蕩蕩，令金澤不由得對她又心生出一股好感。他喜歡這樣的女子，喜歡她們身入骨髓里的傲氣，這種氣質只會將她們襯托得更加光彩照人。

  「我喜歡簡單，喜歡乾淨整潔，不需要華麗。」金澤亦帶著深切的讚揚毫不做作。

  煙華淺笑引金澤進了一個房間，房間很小，只容了一張桌子和一張單人床便沒了多餘的空間。離窗口的位置上方吊著一根鐵絲，上面掛著幾件衣物，那都該是屬於煙華的。

  空氣中陣陣淡雅的香氣飄浮著，昏黃的燈光將這間小屋打灑得溫暖如春。

  「還沒請問先生姓氏。」煙華指指單人床：「你就坐這吧。」

  「金澤。」剛一觸到單人床上涼意十足的床鋪，金澤心底便莫名地盪起一層淺顯的漪漣。望向靠在桌旁的煙華，不知為何的一種似曾相識、相熟的畫面開始漫上腦海，脫口道：「我們認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