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陰差陽錯

  鍾琪踏進診所時，大廳內一片寧靜，唯有她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清脆聲，聲聲敲開寧靜的氛圍。除了金澤，餘下的全將眼睛定注到她身上，盯得她滿面緋色，也不自然起來。

  「喲，鍾警官，這麼早啊！」

  米克湊近鍾琪，嗅著她身體內散放出的令人迷醉的氣息，一雙碧藍的眼珠色色地瞅著她緋色的臉蛋。

  還未等鍾琪有所回答，金澤冷冷的聲音就穿透而來：「米克你皮癢了？」聳聳無辜的肩膀，米克立馬遠離鍾琪，悲哀的在心底呼喚：為什麼這麼特色的食物不是自己的？老天還真是不夠公平！

  鍾琪放輕著腳步來到金澤端坐的休息區前，張望著診療室的門，臉上眼裡全是擔憂之色。金澤根本不需要去看就能深切地體會到鍾琪的心情，這種感覺就像直接體現在他的靈魂深處。

  「我叫你來，當然不會令你擔憂，應該過不多久，他們便會醒了。」

  無味的話未包含任何一種情緒，卻令聽的人心底竄上小小的失落。鍾琪輕輕坐入金澤對面的椅子裡，接過小剛送上的純淨水道了聲謝，然後略帶困惑的看向金澤：「金醫生，你，你沒事吧？」

  「他啊，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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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克又踱了過來，順手遞上一盤小甜點：「要不要吃點？一個病人送來的，好像很美味的樣子哦！」

  鍾琪搖搖頭，捧著水杯，長長的睫毛輕輕垂下：「姑媽提前走了，都沒能看上她一眼。」聲音中的遺憾與不滿清透地呈現。卻叫一旁的金澤顫了顫：那個女子，走了……唉。

  一絲異動悄悄敲擊著金澤淺顯的心靈，安琪他們醒了。

  沒有表情的起身，沒有言語的走向診療室，推開門，看著床上兩個少年人緩慢地睜開眼。難得的，金澤的臉上揚起一絲淺淡的不易察覺的微笑。令跟隨著他在一旁的鐘琪看得有些呆，這樣的金澤真的很有男人味，剛柔並劑的美更令人遐思。

  安琪坐起身，揉揉酸漲的眼，朦朧地看著門邊的人影。

  鍾琪急忙走了過去，扶住他的身子：「小琪，你總算醒了，大家都擔心死了。」

  「我在哪裡？」他四顧望了望，眼光掃過門邊站立的幾人，最後落在鍾琪開懷的面上：「琪姐姐，你怎麼在這裡？」

  鍾琪龐溺地撫著他柔軟而略微零亂的發：「這裡是姐姐朋友的診所，沒事了，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

  「不要，安琪！」

  一道淒涼的女聲響起，臨床的沾小香大叫著醒過來，猛地坐直身子，迷茫地看著其他人，在看到安琪的瞬間猛的從床上跳下來，衝過去緊緊抓住安琪的手，小臉上瞬間被淚水鋪滿：「安琪，你不要這樣！」

  皺著眉頭的安琪不解地看著沾小香奇怪的樣子，撓撓自己的頭：「我怎麼了？」他什麼也不記得了，完全的記憶被金澤一筆帶過，沒留下任何影子。

  金澤淡漠地走過來，扶起蹲坐在安琪腳邊的沾小香，憐愛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一切都過去了。」抬起如水的眼眸，沾小香驚訝地看著這個男人，記憶卻像一顆跌落水池的石子，盪著圓暈一點點散開，敲擊著她本就脆弱的心房。感受著金澤冰涼的溫度，不知為何的小臉上飄起兩朵紅暈，雙眼迷離地看著這個男人。小手不受控地撫上金澤稜角分明的臉，划過他清澈深幽的眼眉，最後停在他蒼白的的薄唇上。

  「不要傷心好嗎？你這樣，小香心裡好難過！」

  這樣一句話，這樣一個小女孩，這樣的動作，這樣的表情，所有看到的人全都傻在了那裡。就連金澤也鬱悶的在心底狂咒：該死的！怎麼就忘了吸血鬼血液對人類的誘惑？該死的！

  沾小香輕輕將小臉貼上金澤的胸襟，閉上雙眸，似乎要聽到金澤的心跳聲，一臉的柔和，一臉的痴迷：「為什麼會這樣涼？為什麼會這樣？你不開心是嗎？為什麼不開心？是誰讓你心碎了？是誰剝奪了屬於你的快樂？」

  一聲聲，一句句，說的人柔情似水，聽的卻是另一番心境。

  米克圓張著嘴，捏著小剛的肩膀，捏得他一陣一陣的疼。安琪呆呆地看著沾小香，眼裡的迷惑不比其他人來得少，他心底里關於沾小香的記憶一點沒有消散反而更強烈，可是他不明白，不明白小香為什麼會對著那個男人說著那樣溫柔綿綿的話，那樣的表情那樣的從心深處發出的痴意竟讓他升起莫名的妒忌。

  鍾琪不認識這個女孩，可同樣被她說出的話震得五味雜陳。眼裡那張梨花帶淚的精緻的小臉和著那只有愛才會浮現出的痴意，深深地敲得她心鼓不住地鳴響：她，又是金澤的什麼人呢？可是她能問出口麼？不能！她根本沒有資格做這樣的詢問，她只是金澤的一個過客，雖然每每看到他就莫名的悸動，但，她知道那不是愛，她愛的是程風，程風才是與自己相守一生的人。

  金澤真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

  這是誰的錯？當然是他自己的！他一心救人，卻忘了精血給人類女子帶來的危害。他忘記了血的誘惑之力，忘了那強勁的仿若植入人類身體內的愛，對，是植入的，毫不客氣地侵襲占領，最後拜拂在精血主人的腳下，永遠的眼裡、腦里、心裡只有這個主人，再也容不下別的男性的介入，長久的愛戀！這就是變態的植愛！

  金澤抽回手，欲轉身離開的時候，一雙輕靈的小手緊緊地圈上來，環上金澤轉過去的腰身：「不要丟下小香好嗎？不要！小香不要離開你，不要！」說著的時候，淚水再次泛濫在她的小臉上，期艾地可憐地盯著那個偉岸的背影。

  金澤閉上眼，捏得死緊的拳，指甲深深陷入肉里：這個小女孩應該還未滿18，不然自己那幾滴血液不可能強勁到瞬間就完全侵占了她的意志，完全的將她的心擄獲。可是，自己該做什麼？告訴她，她根本就不愛自己，只是因為那該死的吸血鬼的血？靠！

  黑暗中，金澤看著雪櫃裡安然入睡的傑夫，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那一場自己種下的鬧劇，終歸在自己無情地撇開沾小香悽慘的呼聲中落幕。而後發生了什麼，他不想去追問，也不想知道。他唯有逃開一條路可走，他還能怎樣呢？

  一道淺淺的人類香味飄進鼻尖時，他憤憤的一拳砸在雪櫃蓋子上。轉過身盯著樓道口，慢慢的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落入眼眶，看著她抿著嘴小心地朝自己走來。

  「你來做什麼？」聲音是冷酷的，還帶著刻意的殺意。

  「不管你讓小香做什麼，小香都願意！小香知道你需要什麼！」然後一道精亮的光芒在眼前閃現，她的手裡多出了一把小小的刀子，刀口貼在她手腕的皮膚上泛著青冷的幽光：「我知道我的血型不是你最愛的那種，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嫌棄！」

  「他媽的，誰允許你這樣做？」

  金澤真的怒了，揮起的掌風適時將刀子掃開，怒火燃燒的眼底竄起陌生的冷酷的訊息：「米克，給我滾出來！」

  黑影掠下，米克委屈地站到沾小香身後，很無辜地辯解：「比利，這不關我的事，該死的，我真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你的身份的，還追問我你最愛的是什麼血型！該死的，我都被搞迷茫了！」

  提起的腳帶著陣陣無情的風影狠准地踹向米克，將他的身子踹飛下去。風中飄著米克的慘叫與無辜：「該死的比利，你該好好檢查下你的血，應該是它的錯，不關我的事啊……」

  我的血？

  金澤盯著面前乖巧地望著自己的沾小香，腦中飛過鍾琪的身影。難明的情緒令他困惑，如果真的是自己的血液問題，為什麼鍾琪沒有那麼快的愛上自己？為什麼鍾琪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可，她真的沒發現還是沒有表現出來？她的親人，那個莫冰心，還有莫子謙不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嗎？她會真的不知道？

  陰差陽錯，令他無奈地靠向雪櫃，轉頭看著雪櫃內的傑夫：也許等傑夫恢復後，應該讓他好好檢查下自己的血細胸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