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診所新來的醫師

  透過厚厚的玻璃窗，金澤一邊飲著他的早餐，一邊看著外面光照下車水馬龍的街道。什麼能叫你淡定？對金澤而言，就是躲在遮光的玻璃窗前，用他獨有的能力看人類世界與眼前的這個都市，這就是他的淡定！

  診所的玻璃門敞開著，習慣性地深吸著鼻翼，那股似濃似淡的腐敗屍臭就飄進金澤敏感的鼻尖。米克穿著白大褂，正端坐在一個女人面前，剎有介事地撫著那女人的右手，一雙幽藍的眼觀注地看著右手上滑嫩的肌膚。

  金澤沒有皺眉，面色沉靜如水，腳步輕靈而穩健：「米克？」

  米克眼光都沒有移，嘴角微微動了下：「嗯哼！脈向有些許紊亂，氣色也不似很好，最近常失眠？」他對面的女人，那濃厚的粉底下一雙故意擴大的雙瞳緊緊盯著米克的臉，紅得有些發紫的唇瓣開合間有些許的晶瑩，似有口水就將流出般可笑。那噴出的大蒜氣息就連在旁的金澤都能聞得鑽心，何況是與她對面的米克。

  

  「唉喲，是啊是啊！我最近老是睡不好，你看你看，連臉上都冒出豆子了！雖說我才過了青春期，可是，你看你看……」女人邊說邊揚著右臉要湊過去給米克看。

  米克微笑著伸出些身子，很認真地查看她的右臉上那幾顆紅豆：「嗯，這都是睡眠不好引起的併發症！你只要改善好了睡眠，豆豆自然會消失！」

  金澤不置可否地撫著下巴，這個約市的私家偵探也有當醫生的潛質？啊哈！吸血鬼都可以勝任任何職業，只是看他們的偏好罷了！

  「只需要改善睡眠嗎？那我怎麼改善呢？還有啊，醫生，我是來看我的肚子為什麼這麼疼的，難道這也和睡眠有關係？」女人乾脆也伸著身子，那幾乎要撲向桌子對面的米克的身子。

  「你不是肚子疼，你是月經不調引起的腹痛！這當然與睡眠也有關係！」米克收回撫在她手腕上的手，準備寫病例。女人卻站起來：「醫生，你就幫我檢查下吧！你不看下，怎麼知道一定是月經引起的腹痛？也許你幫我下會好些！當然，我是說我每次來這個都會痛，我丈夫就會幫我，可這次不行了，他去外地出差，幾天都回不來，你看，我該怎麼辦啊！」

  米克抬起頭，從上到下很認真地看著她：「好吧！如果你堅持！」

  兩人眼看就要去往內間的診療室時，金澤拉住了米克的手：「別給我惹麻煩！」

  米克攤著手：「親愛的老闆，你認為我會給你惹什麼樣的麻煩呢？比如？」

  「我想我不需要點名吧！」米克冷哼著，那雙深黑的眸子裡一股冷咧的風像龍捲般侵向米克。女人卻在旁驚叫了聲：「哇，這是你們老闆？天呢，長得真是好看，比我鄰居家那隻點點（狗）還迷人！」

  金澤轉向她，冰冷的眼眸像要刺穿空間：「是麼？你總是喜歡拿人同狗比麼？或者說它們是你的同類，所以你也只能拿它來比？」

  「啊？！」女人緊捂住自己的嘴，一副被嚇到的模樣。

  米克拍拍金澤的肩：「嗨，何必同食物計較呢？放心吧親愛的老爹，我保證不找麻煩！」說完自顧地拉著女人的手奔向內間，不讓金澤有所表示。他深深地明白，明白狗對於金澤而言預示著怎樣的一種景況，從金澤將他重新復活過來，喝過金澤那幾百年的老血之後，他太了解金澤的情緒了，那總是隱藏著的憤怒與殘暴！

  吸血鬼最大的能力是什麼？

  如果你是只吸血鬼，而你又不放心自己所謂的後代，或者說是朋友，那麼你會做什麼？傾聽！對，就是這樣，用你吸血鬼獨有的能力站在原地，靜下心，然後你會聽到一些壓根不可能聽到的東西，雖然那裡離你很遠，哪怕有五十米或是一百米的距離！

  清晰的聲音里是女人歡愉的叫聲，那克意壓制下的嬌哼，透過那道超厚的鋼門傳送進金澤的耳朵，他無奈地收起能力，轉向前台正忙活著手中的病單的男人。金澤只記得他的小名：小剛，畢業於本市一家衛校的學生。他替金澤工作了一年了，同那個拐了金澤錢的女人是校友。

  小剛抬起頭正看到金澤望著他，輕聲叫了聲：「老闆！」後又埋首在了工作中。

  金澤走向他：「米克，嗯，我是說那個醫師什麼時候來的？」

  「您是說米克森約翰醫生？他早上八點就來上班了。對了老闆，前陣子您聘用的華醫師以後不來了，聽說是去了二醫院骨科！」

  「隨他吧！誰不想進大醫院呢？誰又願意窩居在小診所里？」金澤有些落寞，說不出為什麼，他對那個華醫生很好，至少薪金很豐厚！那可是診所近三分之一的收入，這也可以說明金澤很看中他，也很看好他的醫治能力，特別是他這個診所，在以往總是半夜接待一些打架斗歐的青年，一個骨科專業的醫生對他來說太珍貴了，雖然他也有這本事，但是，他寧願要一個真正的人類醫師！

  小剛嘆了口氣：「老闆對他那麼好，他還是跳了，真不明白，難道二醫院的工資會高很多？」

  「每個人的選擇是不同的，追求更是不同！在說了，那裡的醫療條件不錯！」金澤拍拍小剛的肩：「假如有一天，有大醫院聘用你，你也可以放心的去！」

  「老闆我是不會走的！我就不信哪家醫院能給一個前台記單人員每月五千的工資！」小剛無比堅定地看著金澤，不過，這也是實話，哪家醫院有這麼好的條件？五千！在這個並不算繁華的小都市，人均工資不過才二千左右！

  內間的門被拉開，米克像陣風樣奔出來，掠過金澤與小剛，直掠向大門，一雙碧藍的眼不住地看著外面的走道，鼻子像極了一條尋食的野狗般不住地嗅著。

  金澤皺著眉，該死的，米克什麼時候能力飛漲？

  高跟鞋踏向大理石地面發出的輕脆的敲擊聲漸漸地傳來，那股淡雅的清香宛若清晨初開的鮮花，那麼讓人賞心悅目！

  「比利·金澤！」

  女人行到門邊，望也沒望門邊的米克，就看向裡面斜靠在櫃檯旁的金澤，好聽而動人的聲音擊在金澤沒有心跳的心臟上，那麼有力那麼有節奏。

  「鍾琪？」

  看著她那露在外修長的大腿，金澤的眉就皺得不像樣，故意將名字念得那麼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