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娃娃親 下

  林智一臉的嚴肅，雙手背在身後，走到了屋內。而林楓見林智一臉嚴肅的表情，有些玩世不恭的他也收斂起了笑容來，跟著林智走到了屋裡。

  林楓很少看到過林智有這樣嚴肅的表情，林楓則是低著頭，他知道自己沒做錯什麼事，應該不會惹林智不高興。要說讓林智能露出這樣嚴肅的表情，應該是秦芸遞給林智的紙條。

  想到秦芸在離開時給林智遞過去的紙條，林楓則是顯得有些好奇了起來，也不知那張紙條上寫了什麼，會讓林智這樣的沉悶嚴肅。

  跟著林智到了屋內之後，他還是一言不發，林楓當然是不會自討苦吃了，乾脆也緊緊的閉上了嘴。

  這裡是山區，山區裡面能通電已經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了，林智打開了燈，燈泡蘊發出昏黃的燈光，這屋裡一切都顯得有些昏暗！

  林智徑直走到了一隻很陳舊的老柜子前停了下來，林楓知道那隻陳舊的老柜子已經有很多年的歷史了，在那隻柜子里不知道裝了一些什麼東西，林楓其實也很好奇。但在小時候挨了林智的一頓打和警告之後，林楓知道什麼都能動，就是不能動那隻柜子。

  但今天的事情卻是有些奇怪了起來，林智居然帶著自己進到屋裡，要當面打開這隻柜子，這讓林楓不禁更是遐想了起來，秦芸給林智的紙條上到底寫了什麼。

  「爺爺，今天你有點奇怪啊，怎麼和平常有點不同呢？」林楓著實好奇，不禁試探道。

  林智沒有回頭，說道：「怎麼，你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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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楓一愣，隨即道：「能不看出來嗎，平常你可是不准要我到你屋裡來的。爺爺，那個叫秦芸的女人遞給你的紙條上，到底寫了什麼東西啊，給我看下吧？」

  說著，林楓就湊了過去。

  但當林楓剛湊過去，林智卻是給了林楓一個爆栗，說道：「真是沒大沒小的，按照輩分你都該叫她小姨媽了！記住，以後要是再讓我聽到你叫她的名字，沒大沒小的話，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有這麼嚴重麼。」林楓吐了吐舌頭，小聲嘀咕，但表面上還是一臉嚴肅的答應了。

  就在這時，林智在柜子里翻了一會兒之後，終於翻出了什麼來，林楓將目光投遞到了林智的手上。只見林智雙手捧著一個鐵盒子，轉過了身來，緩緩的走到了屋內的桌旁的板凳上坐了下來。

  林楓注意到，自己的爺爺看著這個鐵盒子眼神變得不同了起來,有些懷念/有些沉重/似是又有些迷惘,這讓林楓也不敢再在林智的面前嬉笑了。

  林智將鐵盒子放在了桌上，拿出了一根煙筒，那雙長滿繭子的雙手點上了煙，輕輕的抽了幾口，似乎是在平復心緒。在這期間，他的目光始終都沒離開過這個鐵盒子。

  林楓輕聲翼翼的走了過去，坐在了林楓的面前，低聲喚道：「爺爺……」

  「嗯？」

  「爺爺，這是什麼東西啊，難道這裡面裝的是我林家的家傳之寶？」林楓眨了眨眼睛，一臉賊兮兮的樣子。

  林智倒是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屋裡沉悶的氣氛稍微得到了緩解！他在笑著的時候搖了搖頭，像是饒有興趣的看了林楓一眼，隨即伸出了長滿老繭的手，緩緩撫摸上了林楓的腦袋：

  「楓兒啊，你也長大啦，現在你都十九歲了，也該出去見見世面啦，整天窩在這個小山村里，對你沒好處。」林智面慈心善而又語重心長的對林楓道。

  「出去見見世面？」這倒是讓林楓愣了一愣。

  走出這個貧困的山區，到外面的世界去？這不是林楓沒想過，而是林楓已經熟悉了這裡，在這方圓百里，林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這裡就是他的根，他出生的地方，而如今林智讓他走出這裡，去外面見見世面，這能不讓他驚訝麼？

  林楓瞪圓了眼睛，忽然嘴裡冒出了一句話：「爺爺，你沒發燒吧？」

  林智一瞪眼，將林楓嚇了一跳，呵斥道：「你個小兔崽子說什麼渾話呢，你才發燒了呢！我讓你出去你就必須要出去！」

  「可爺爺，你都這麼老了，我出去了就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我不放心。」林楓終於還是說出了他心裡所想的。

  別看林楓整天在林智面前嬉皮笑臉的，但林智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是林智從小將林楓拉扯大的。可以這樣說，林楓的父母給了他生命，而林智則是給了他第二條命，如果說他不擔心林智，那他根本就是禽獸不如。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楓兒啊，爺爺知道你對我好，想在我身旁照顧我，我了解你的這份心意，只是……」林智拍了拍林楓的肩膀，忽然嘆氣一聲，道：「但是你父親的仇，你不能不報啊。」

  「我父親的仇？」林楓一愣，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幾乎如雕塑一樣的呆滯了一會兒，隨即激動道：「爺爺，你不是說我父親是得重病死了的麼？怎麼又這樣說，難道你以前都是在騙我？我父親是被人陷害或者是殺害了的？」

  林楓雙目圓睜，不可置信，他死死的盯著林智，就好像是一頭野獸，忽然要暴怒而起。

  林智搖了搖頭，道：「以前你太小了，我不得不那樣說，但現在你長大了，你也該出去了，我不得不告訴你事實的真相！你的父親是被人陷害而死的，但至於是誰，都過了十多年，我還是沒查出來，我只知道，當年他有五個結拜兄弟，或許他們五個人之一知道你父親是怎樣死的。」

  林楓沒有言語，等待著林智的下文。

  林智見林楓開口，他沉寂了一會兒，繼續道：「你父親有五個兄弟，現在算來大約都有四十多歲了，其實我對他們也不熟悉，那時候我還在軍隊裡，根本就不熟悉其他的那些兄弟，其中只有一兩個，我倒是很熟悉。一個是李坤，我見過他，重情重義，而另一個則是鄭池，我也見過，只有這兩個我最熟悉，其他的三個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在我從軍隊裡出來以後，我託了關係去調查了這五個人，而我則是調查出了這五個人中最有嫌疑的一個人。」林智平靜的道。

  「是誰？」

  「楓兒啊，你雖然長大了，但你並沒有成熟，因此，這個人我是不會告訴你的。」林智道。

  「為什麼？」林楓像是平靜了心緒，也沒有了激動的情緒，平緩無奇的問道。

  「要怪就怪你父親當初太意氣用事了，而那個陷害他的那人，後台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我告訴了你，你也知道是他殺了你父親，但我怕你衝動。最主要的是，你沒有實力和那人對抗。」林智緩緩道。

  林楓的嘴角扯動了幾下，似是在冷笑，他像是在想什麼，沉寂了一會兒，才緩緩的道：「那好，爺爺，你不告訴我也可以，殺害我父親的兇手，我一定會找出來的。父親的仇，你報不了，那就由我來報，我還年輕，就算我殺不了那人，可我也能看著他死！」

  在這一刻，林楓顯得很冰冷很冰冷，林智甚至有種錯覺，自己似乎都快看不透自己的這個孫子了。

  「爺爺，你打算讓我什麼時候走？」在沉定了一會兒之後，林楓問道。

  「別急，我先給你說一下，這次你該去哪裡。」林智煙筒里的葉子煙這時也抽完了，他將煙筒放在了一旁，拿出了一把小鑰匙，打開了這塵封已久的鐵盒子。

  隨著鐵盒子打開，林楓看見了，就在鐵盒子裡面裝著的幾張泛黃的黑白照片，還有一塊失去了光澤而變得黯淡的玉佩。

  玉佩樣式古老，以林楓的目力看了出來，至少是民國時期的產物。

  「爺爺，這是……」林楓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

  「照片是你父親和他那五個兄弟的合照，你拿著照片去找照片上的一個人，就是這個人，名叫李坤，你去他那裡工作，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他應該會好好照顧你的。」林智拿出了照片給林楓。

  林楓接過了照片，借著昏黃的燈光看了照片上的人，加上他的父親一個有六個人，而照片的背景則是在一處湖邊，六個人勾肩搭背，顯得很是親密。

  「還有這塊玉佩，你也拿著，到時候如果李坤不相信你的話，把這塊玉佩拿出去給他看，他自然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說著，林智又將那塊暗淡無光的玉佩遞給了林楓，林楓也還是收下了。

  「最後，還有這張紙條，上面是一個電話號碼。」最後，林智則是給了林楓一張紙條。

  林楓的目光微微收縮，這張紙條似乎就是秦芸給林智的。

  「這上面的電話號碼是秦芸的，明天你去鎮上買個手機，等到走的時候，就打這個電話，秦芸那個小丫頭會和你一起去找李坤的。我想她應該知道，你父親在生前時和李坤為你給他的女兒定下的娃娃親，也不知道李坤的女兒有多大了，應該會是一個好媳婦吧。」林智顯得有點嘮叨。

  剛想要接過紙條的林楓一聽林智這話，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就凝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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