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37 以假亂真

  時間才過兩個小時，木屋外閃過一條人影。蔡華伸目光一瞥，喝道：「誰？」

  「嘿喲，警惕性不錯嘛，是我。」來人間然是詩琴。

  「哎呀，是美女來了？歡迎來收屍。」蔡華伸打哈道。

  詩琴扭著臀跨進來，開始貓下腰去檢查屍體。「你什麼時候發現屍體的？你確定這是呂鴻豪嗎？」

  這口吻怎麼和筆精一樣？蔡華伸站了起來，嘴裡噴著煙說道：「樣子呢的確是呂鴻豪，那身材也錯不了。但是……我這個寶貝卻說他不是。」說完指了指他肩膀上那隻青蛙。

  詩琴一看到這個噁心的東西，頭皮就發麻，跺腳罵道：「我說你換個形象會死嗎？知不知道你很醜啊？」

  「不愛看你別看，臭三八。」筆精張牙舞爪地回應她，看得出來說它丑是個禁忌。更要命的是，它也把「三八」這兩個字學去用了。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次？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詩琴的眼睛可以噴出火，手一揮，手掌里就多了一把劍，閃著寒光。

  蔡華伸的菸頭差點掉下來，這一人一精只要見面總少不了一場惡架。「我說詩琴同志，你是來打架的，還是來收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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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給我閉嘴，你怎麼當主人的？就不能管教一下這個畜牲？」詩琴火力更旺，劍鋒一轉，對頭蔡華伸的脖子。

  「筆精，閉嘴，咱們低調一點，淡定。」蔡華伸瞥了一下筆精，它果然有所收斂，只是氣憤地一直皺那小鼻子，顯得很滑稽。

  詩琴收起劍，蔡華伸又是一傻眼，完全沒有發現她是如何收劍的，看她身上竟然空無一物。

  「廢話少說，開始驗屍。」詩琴緩了緩情緒，認真起來，「你剛才說……那個醜八怪說這個不是呂鴻豪，它怎麼會知道？」

  筆精一聽到醜八怪三個字，又開始躁動不安了，兩個小爪子捏成兩個小拳頭，氣得直哆嗦。蔡華伸狠狠地瞪它一眼，這才沒有發作。

  「它是一個妖精，鼻子比任何一種生物都靈，說這屍體的味道，跟呂鴻豪身上的不一樣。」蔡華伸解釋道。

  詩琴古怪地看了筆精一眼，想不到那醜八怪本事還真大。

  「那你怎麼看？」詩琴說道。

  「我？我不知道，你呢？」蔡華伸耷腦袋。

  詩琴盯著屍體的腹部那道刀口子，嘴角翹了一下，哼道：「好大一道口子呀，切腹自殺？的確是日本武士的風格。」

  「那麼說還真是他了？現在死無對證？」蔡華伸開始懷疑筆精的鼻子了。

  「那可不一定，這刀口是大，可惜的是，兇手的刀太鋒利了，而且下手太急。」詩琴比劃著名那幾根血淋淋的腸子，意有所指。

  「什麼意思？」蔡華伸來了興致。

  「你看，整個刀口切得很平整，橫向划過，皮不翻肉不綻，但中間卻有個豎著的小口子。」詩琴指著那刀口說道。一個看見青蛙都覺得噁心的女人，此時對這幾根死人的腸子卻毫無懼色。

  蔡華伸湊近一看，還果然是，剛才他並沒有留意，刀口的中間，確實還有道豎著的小口子，儘管極小，但仔細看還是清清楚楚。

  只聽詩琴接著道：「還有，中間的傷口顏色要暗一些，旁邊的血跡則要新鮮一點。」

  「那又怎麼樣？」蔡華伸突然覺得這個詩琴有點像孫凡了，有種當偵探的潛力。

  「這還不明白嗎？這個人是被人一刀穿腹致死之後，再從某個地方移到這裡來，才加上這橫切的一刀。」詩琴說著，眼神里充滿了智慧。

  「那可就奇怪了，呂鴻豪被滅口之後，為什麼還要把屍體搬回這裡，而且要補上一刀呢？」蔡華伸搔著下巴，頗有興趣地沉思著。

  詩琴淡淡一笑，說道：「如果你肩膀上那個醜八怪說的沒錯，應該只有一種可能。」

  筆精正準備回擊，蔡華伸堵了一下它的嘴，打斷道：「什麼可能？」

  「那就是，這個死人根本不是呂鴻豪，而是個替死鬼，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殺人兇手正是呂鴻豪他本人。」詩琴說道。

  蔡華伸越聽越糊塗了。

  詩琴面容得色，又道：「他是想轉移視線，金蟬脫殼。但他太大意了，這麼做無疑是不打自招，他絕對就是那條漏網之魚。」

  「可是不對呀，他到哪去找個長得和他一模一樣的人？」這是蔡華伸唯一想不通的問題，即使他堅信筆精的鼻子，但也無法相信世界上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東洋出忍者，有一種忍術，類似於我們武俠小說里的易容術，改變一個人的容貌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境界。」詩琴說道。

  「居然有這種事？」蔡華伸不可思議地挖了挖鼻孔。

  「你別這麼噁心行不行？」詩琴俏眉一皺，罵道。

  蔡華伸忙把手指抽出來，甩了幾下。

  「你還在這裡發現什麼了？」詩琴厭惡地噌他一下。

  「有，這裡有火藥，我得到情報，他們在這裡有軍火交易……」蔡華伸這幾天來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一遍。

  「這麼說他現在應該躲在某個地方，而且離不遠，你有辦法找到他嗎？」詩琴站起身來，說道。

  蔡華伸的目光落在筆精身上，這個任務，就全靠它了。「筆精，帶路，你鼻子這麼靈一定知道他在哪裡。」

  「不帶。」筆精怒氣騰騰地甩過臉去。

  「你說什麼？」蔡華伸的臉色沉了下來。

  「不帶不帶就是不帶——」筆精堅持地搖著頭，搖得像波浪鼓。

  「嘿，你小子還鬧情緒了啊？」蔡華伸走出屋子，蹲下去，掏出打火機來生了一堆火。

  「主人，你幹什麼？」這妖精好像怕火，蔡華伸用火燒它不是第一次了，一見火光就準備開溜，卻被蔡華伸逮個正著。

  「你帶不帶路？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蔡華伸威脅道，拿起一條火紅的木炭往它屁股上扎了一針。

  「哇呀——我帶，我帶……」筆精嚎叫起來，逗得詩琴捧腹大笑。

  夜色籠罩著，樹林裡屍氣瀰漫。筆精身形一變，蔡華伸摟著詩琴的蠻腰，躍上鷹背，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