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22 航空夜驚魂

  蔡華伸白眼一番，打了個嗝，無言以對。

  五號售票窗口是個長發女子，把頭垂得老低，像在打瞌睡。

  蔡華伸徐徐走到窗前，說道：「美女，可以來張機票嗎？」

  

  「美女」抬起頭來，方知原來這裡是朱羅紀公園，好大一隻恐龍。她正眼不瞧蔡華伸，說道：「什麼時候登機？」

  「今晚9點鐘的還有嗎？」蔡華伸的胃酸滾了滾，說道。

  恐龍朝他翻了個白眼：「你覺得有可能嗎？」

  「那我不登機，只想看看飛機票長什麼樣子。」

  對方懷疑他是個精神病，執著一張作廢機票晃在他眼前，沒好聲沒好氣地說：「看夠沒有？」

  「謝謝，看夠了。」蔡華伸離開了窗口，「筆精，快點，時間要到了。」

  有了這個模板，筆精這次飛出去，不到一會功夫，就攬了張機票回來，運氣不錯，是9點鐘航班。

  上了飛機，蔡華伸轉了好幾個圈，才找到自己的座號。坐在他隔壁的是一個全身漆黑，頭戴黑帽子的男人，帽嘴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看起來像是在和周公鬥地主。

  他坐了下去，正在思考接下來的應對之策。隔壁的男人突然開口道：「你來了？」

  蔡華伸大吃一驚，一扭脖子，回道：「你認識我？」

  「我不認識你，但你手裡那張機票是我的。」那男人淡淡說道。

  不會吧？蔡華伸有種踩到狗屎的感覺，筆精偷來的機票居然是這廝的？

  「還好我有預備，你小子可真行啊，偷東西的功夫登峰造極，連我的東西你都敢偷。」對方誇了他一下。

  「過獎，過獎。」蔡華伸尷尬地點頭。

  「你在這裡等我信號，我現在去找人。」那男人又道。

  「找誰？」蔡華伸奇道。

  那男人用手撐了撐帽嘴，露出一雙眼睛瞪著蔡華伸，語氣陰森森地說：「別忘了你來這裡做什麼的，嚴肅一點。」

  蔡華伸被這雙眼睛攝住了，這是一雙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眼睛，兩顆深紅色的瞳孔，周圍的眼白也布著一條條血絲，簡直就像3D遊戲裡的魔獸之眼。

  「我叫火眼，很高興認識你，蔡華伸先生。」火眼冷冷地和他握了握手，戴上一副黑色眼鏡，離開了座位。

  想不到會是同事。蔡華伸陷入沉思中，也不知天龍特工里還有多少怪人。

  此時一個空姐打扮的女孩子走過說道：「請各位乘客扣好安全帶，飛機即將起飛。」經過蔡華伸身邊時，便停下來催了催：「先生，請栓好安全帶。」

  「什麼？安全套？我沒有。」蔡華伸面帶疑惑，定睛一看，發現這位空姐還是個美女，和AV片子裡的一流空姐差不多，短裙不太短，但腿十分修長。在現實中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傳說中漂亮的空姐。

  空姐表情很不自然，說道：「是安全帶，不是套。」

  「哦……我說打個飛機怎麼還要戴安全套呢。」蔡華伸向對方擠眉弄眼道，卻仍然沒有繃上自己的安全帶。

  「先生，請你帶好行嗎？」空姐的眉頭皺了個疙瘩，只覺面前這人長得俊朗英姿，算得上絕頂帥哥，言行舉止卻是個無賴。而且看起來怎那麼面熟，好像在哪見過。

  在報紙和電視上，誰都見過蔡華伸的臉，只是她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我不會帶，要不，你幫我？」蔡華伸裝個無辜的表情。

  為了不耽誤起飛時間，空姐明知他是故意吃豆腐，但保住飯碗才是正經事，只好彎下腰來給他扣帶子。

  頓時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有如身處百花叢中。美中不足的是對方的上衣扣子扣得太緊，不然，這一個彎腰，不知道要滿足多少眼福。蔡華伸感到有些可惜。

  「美人，要不，你就陪我坐這裡吧。」蔡華伸突然一伸手把她拉住。

  這個舉動被周圍的乘客嗤之以鼻。空姐則像是習慣了般，淡淡道：「先生，我還有別的工作，請您尊重一點。」話雖這麼說，可蔡華伸的英俊還是多少令她動了半個心。當空姐的好處是什麼，誰不知道是可以在飛機上與有錢人近距離接觸，要是哪天遇到個年輕又家財萬貫的，豈不是發大財了。

  但她現在還不能肯定蔡華伸的袋子裡有沒有錢。

  「你先放手啊。」漂亮空姐並沒有無情地拒絕，難為情地掙脫手後，從衣袋裡抽出一張名片，丟給了蔡華伸：「有什麼事可以打我電話，我要忙去了。」

  蔡華伸也知道這種場合急不來，熱豆腐必須慢慢吃，前世惹的風流債，今生走到哪都有艷遇，人生是多麼幸福。

  火眼出去轉一圈後又回到原位，對蔡華伸神色凝重地說道：「68號座，54號座，35號座，19號座，這四個人，必須在飛機到達RB之前幹掉。」

  蔡華伸詫異地盯著他：「你怎麼知道是他們？」

  火眼指了指那雙紅色的眼睛，說道：「特異功能，我有透視眼，只有這幾個人身上帶著圖紙。」

  透視眼，看來天下無奇不有。

  「但問題是中途不停機。」

  「那就想辦法讓他停。」火眼神秘地挑了挑眼鏡。

  「你有什麼主意？」

  「只能讓飛機失靈了。」火眼甩下話後又離開了座位。

  蔡華伸對筆精下了命令，去認清那四個人的臉，飛機一落地，大開殺戒。

  片刻後，飛機內響起「嘟嘟」的報警聲：「各位乘客請注意，飛機出現技術故障，即將緊急降機，請扣好安全帶……」

  「主人，他們跑了。」筆精突然傳來急促的聲音。

  蔡華伸的心繃了繃，莫非這些狐狸發現了貓膩？

  「這是在天上呢，他們能飛哪去？」想起這點，他便放了心。

  「不知道，他們爬上飛機頂了。」筆精又道。

  突然間客機內狂風大作，引起一陣巨大的騷亂，呼嘯的風聲如同惡魔般怒吼著。

  「誰開的倉門？趕緊關上。」混亂的人群中有人喊起來。

  蔡華伸意識到了危機，眼看著乘客亂成一團，被大風吹得滿面狼藉，三五個乘客更是被吸到了倉門口，眼看便要墜機身亡。

  「這也刺激過頭了吧？」蔡華伸及時反應過來，幾個疾速的起跳後把自己的身體擋在門口，自己掠了出去，筆精變成一隻大老鷹墊了他的腳底，只見他抬起一條腿，使出一腳「橫掃千軍」，被無故打開的門才應聲關上，阻止了一場悲劇。

  「哇，超人？有超人啊……」機里的乘客看著蔡華伸這番風采，不無歡呼大叫。

  來不及得意，蔡華伸腳御大鷹，飛上了機頂，只見四個賊頭賊腦的人正在穿降落傘，半空之上，如此大的風速居然沒能把他們吹下去，可見不是什麼普通人。

  蔡華伸心中大罵：這些王八蛋，還真夠機靈的，飛機一出故障，便立刻跳機跑路，沒有一絲猶豫。

  他自然不會知道，這些ＲＢ特務一路上都被天龍特工組織追捕，稍有異常的風吹草動，他們便會採取能確保萬無一失的策略。

  蔡華伸用最快的速度使出畫魂術，變出一把半米長的彎刀，筆直向四人追去，然而他慢了一步，對方早就打開降落傘，分別往四個方向飄向夜空，活像四個幽冥。

  「不要發愣，追。」火眼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爬上了飛機頂，手裡抱著個降傘包，猛地一跳。

  「真是蠢驢，有你這樣追人的嗎？」蔡華伸不屑地罵了句，筆尖在空中一畫，即時躍出一頭大鳥，跨上鳥向另一個目標追去。而筆精則保持著神筆的形狀，以應變緊急需要。

  在跳下飛機的一瞬間，隱約看見有個黑色的人影，從另一個方向筆直跳下，蔡華伸暗暗忖道：「莫非還有同事？究竟這趟任務來了多少人？」

  蔡華伸鎖定的目標是個身形嬌小看起來很矯健的男人，便裝大扮，降落到一棟大夏樓頂上空時，突然扯掉了降落傘，筆直地跌下去。

  蔡華伸見狀悚然失色，這個高度居然脫了降落傘？目測可是有三四十米呀，他到底是不是人？同時自己也不敢怠慢，俯衝直下。

  「不用跑了，除非你能從我屍體上踏過去。」蔡華伸不偏不奇落在對方面前，冷笑道。

  這時才看清對方的臉，約三十來歲，有點英俊，身上沒帶任何武器。只聽他說道：「真是陰魂不散，你誰不好盯偏偏盯上我，算你倒霉。」霎時目露殺機，五指成爪狀，揪住身上的衣服猛地一撕，變成一身忍者式的黑衣，連臉上也突然多了個面罩。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ＲＢ忍者？」蔡華伸愕道。

  忍者二話不說，從背後慢慢地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忍者刀，這刀就像是長在他背脊骨里似的，藏得不露痕跡，竟然蒙過了機場的安全檢查。

  「受死。」忍者終於爆喝一聲，刀尖直指蔡華伸的咽喉，這一刀的速度奇快，宛如閃電。

  蔡華伸竟然沒有反應過來，他原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牛Ｂ的人，從未想過有人的速度比他還快，快得多。

  生死存亡的一瞬間，突然響起一聲刀劍碰撞的巨響，火光四射。

  蔡華伸頓感一陣眩暈，暗暗慶幸自己大難不死，同時也為自己的輕敵感到羞辱。勁敵當前，怎麼能如此大意？待他定睛一看，發現救了自己的是一個和忍者相同打扮的女子，一身黑衣，蒙著臉，手持一把長劍，好不威風。之所以看出是女人，是因為鼓前凸起的兩座山峰，凹凸有致。

  「多謝俠女救命之恩。」蔡華伸驚喜地嘆道。

  女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神韻中頗有嘲諷之意。

  一個刀忍，一個女俠劍客，開始了一場生死之斗。兩條白色的刀光劍光，在黑夜籠罩下激起串串火花，在旁觀戰的蔡華伸看得熱血沸騰。

  「主人，你怎麼站著看？其實他不是你的對手。」筆精溜了出來。

  蔡華伸神情一愕，暗忖：對呀，我不是來殺人的嗎？怎麼變成觀眾了？

  就在這時，己方的女子劍客忽然漸落下風，劍法居然被對方的刀法一招一招地克制住。蔡華伸內心一顫，開始認真起來，喝道：「畫魂術·機關槍。」

  一把機槍已然握在手，「女俠，讓開，老子斃了他。」隨著一聲大喝，女劍客急忙後撤，蔡華伸瞅准了這個空隙，對著那ＲＢ忍者一陣發狂的亂槍掃射，嘴裡還大叫著：「殺呀——給我殺……」

  機槍聲震耳欲聾，火舌映紅了整個夜空。

  忍者急忙揮刀，擋掉了飛來的子彈。這一份身手，放眼天下幾乎無人能敵，用刀擋子彈絕對是傳說中的牛Ｂ。可惜的是蔡華伸的機關槍如此兇猛，任憑刀法再強，也不可能盡數擋去，最終果然不敵，身中數十槍。

  女劍客見狀，感覺不妥，趁著對方這失神的一霎那，身形一閃，寒光閃閃的一劍刺進了忍者的咽喉，戰局落幕。

  蔡華伸看著忍者倒下去，得意忘形地大笑起來：「哈哈，知道老子的厲害了吧？看你還敢不敢口出狂言，媽的。」

  「你胡鬧夠了沒有？」女劍客瞪了他一眼，怒道。

  蔡華伸怔了怔，發現這個聲音十分熟悉，像在哪聽過，同時也才發現她的眼睛也格外眼熟，雖然看不到臉。

  「我怎麼就胡鬧了？倒是你，人家都被我亂槍射死了，你還要補上一劍，真是個狠毒的女人。」蔡華伸一聽對方數落自己，便顧不上什麼眼熟不眼熟，討回一口氣再說。

  「白痴。」女劍客縱身一躍，竟從這樓頂跳了出去。

  「喂喂，我不就罵了你一句，犯不著跳樓吧？」蔡華伸情急追過去，探頭一看，又吃一大驚。那劍客居然有攀牆走壁的功夫，踩著大夏的牆奔下去的，簡直就是個蜘蛛俠。

  「天哪，我今天可算是大開眼界了，這世界真是什麼人什麼事都有啊。」蔡華伸感嘆一聲，回頭走到ＲＢ忍者的屍體前，正準備見證一下自己的第一次任務成果……

  當目光觸及那屍體時，他呆若木雞了，這屍體身上只有一處傷口，便是咽喉那一劍，而之前中的那十幾槍子彈，居然毫無痕跡，連衣服都沒破。

  「不可能啊，他明明中了我的槍……」

  筆精無語地解答了他的疑問：「也許你那槍設置的屬性有問題，根本就是空頭子彈吧？」

  他拆下彈夾，取出一粒子彈，用手指彈了彈，還真如筆精所說，裡頭根本就沒有火藥……這才恍然大悟。

  畫魂之術，是仙界畫師職業的首要絕技，所畫的物體能根據自己的意念設置它的完整屬性。剛才由於情況緊急，加上輕敵的結果，他竟然犯了不止一個錯誤。

  蔡華伸苦笑了幾聲，耳垂上的接聽器又響了起來：「蔡華伸先生，請處理掉現場的屍體，立即離開。注意，要不留痕跡，血跡也不能留。」

  「行，我知道了。」蔡華伸甩了甩袖子，抱起地上的屍體，默念咒語，消失在原地，進了夢幻仙境。

  「看來，我得專門找個地方來存放人間這些屍體才行。」他在小溪邊隨隨便便挖個坑，埋了進去。接著又像個死神般出現在那大夏樓頂，神筆一畫，變出一灘水泥狀粘液，覆蓋住地上的血跡。

  「手尾完成。」蔡華伸拍了拍手掌上的塵，隨口道：「筆精，剛才那個女人是誰？好像我們見過？」

  「我記得她的味道，是詩琴。」筆精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