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16 師生重逢

  下到77層的時候，電梯停了下來。

  蔡華伸連忙在鼻樑下豎起根食指，「噓」了一聲，把眼睛正了正，千萬別被人認出來了。

  電梯門開了，隔著墨黑的鏡片看去，竟是個身材魔鬼美女。

  蔡華伸晴空霹靂，呆若木雞。這個女人他太熟悉了，光是看背影，就能認出她來——肖老師。

  造化弄人，絕對的造化弄人。想起最後相聚的時光里，蔡華伸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肖老師「修成正果」，因為她老公出軌的事情，把這個賢淑美麗的老師逼到離婚辭職。

  且看肖老師如今是正正規規的職業正裝打扮，芊手玉腿，白皙性感的皮膚露在外邊像是和寒意襲人的冬天挑釁。如果不看她的身份證，誰又敢相信這個女人已經接近了三十歲？

  一進電梯，發現兩個帶著墨鏡的怪人，肖老師心裡揪了一揪，但看是一男一女，才減去幾分警惕。

  「肖老師？」蔡華伸腦子一熱，脫口而出。

  肖老師渾身像被雷狠狠電了一下，兀的轉過身來，驚訝的目光盯著那眼鏡男的人，最終忍不住去脫掉了他的眼鏡，不可思議地喊：「蔡華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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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時間是條河流，河水即刻逆流，波光粼粼的漣漪，是曾經美好的回憶。世間仿佛只剩他們二人，靜靜相視，仿佛在對方深邃的目光里，能找回已逝去的青春。

  一直到電梯再一次停了下來，肖老師才回到現實中，趕緊幫蔡華伸戴上了眼鏡，若無其事地站著。

  蔡華伸也為剛才的失態感到莫名其妙，尷尬地站著。

  詩琴則更加莫名其妙，莫非他們認識？世界上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吧？

  電梯終於到了一樓，肖老師完全顧不上那個詩琴，也顧不上問他們的關係，傻子也知道是蔡華伸風流快活的成果之一。她拎著蔡華伸的胳膊，像押人犯一樣往大夏門口走去。

  「老師？你幹什麼？拉我去哪？」蔡華伸也顧不上敘舊了，疑惑不解地問。

  「別出聲，跟我走。」肖老師直徑前奔，不給他說說的機會。

  蔡華伸也只有任由她拉著，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懷疑肖老師會把他拉去警察局。

  不過詩琴跟在後面一路小跑，卻擔心了起來，拎著他另外一條胳膊，在耳邊說道：「喂，這是你老師？她準備帶你去哪你知道嗎？」

  「放心吧，她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善良的女人，估計是帶我去一個很安全的地方。」蔡華伸也伏在她耳邊回道。

  拐過門口一個彎，進了停車場，原來肖老師已經開奔馳了，還是S500的2011最新款，霸氣極了。

  詩琴很無奈地被冷在後車坐上，蔡華伸窩著副手座，眼見車子出了停車場，一路向北。

  在路上沉默了一會，肖老師總算開了腔：「你什麼時候跑來這裡的？」

  「我是剛剛才到的。」蔡華伸勉強地笑了笑，肖老師對他的關心，讓他感動。餘光瞥過之處，老師還是那麼貌美，看得出最近過得很幸福。

  肖老師悻悻地打開收音機，即刻響起了一個富有磁性的男主播聲音：「直至今天上午，警方仍然沒有找到在逃重犯蔡華伸，目前XX看所守里的五具屍體已被妥善安置……」

  肖老師像是聽不下去，痛苦地皺了皺眉頭，關了收音機，說道：「是你做的？我還真不敢相信。」

  蔡華伸不忍去看她，殺了人到現在第一次有了犯罪感。在怡景學院，只有一個人是他最敬重的，真正稱得上敬重，這個人就是肖艷霞老師。然而卻令她失望了，她對自己徹底地失望。

  對他來說，這是一種挫敗感。

  「怎麼樣？有什麼打算嗎？亡命天涯？不敢見人？」肖老師扭頭看他兩下，又轉了回去，這口氣聽起來有點輕蔑。

  「對不起，我讓你很失望。」蔡華伸淡笑道。在他一生中，也只有這一聲道歉稱得上是誠懇的。

  能聽見這個傢伙一聲誠懇的道歉，肖老師頓感意外，怔怔地看著他。

  「哎，你們兩個認識的？」詩琴再也忍不住了，她可不想當個透明的汽球。

  「這是我以前的班主任，肖艷霞。」蔡華伸隆重地介紹道。

  「哦——居然有這麼巧。」詩琴嘆了一聲。

  「你就是那個被他劫持逃獄的女警，董詩琴？」肖老師從後視鏡上看著她，說道。

  「可不是嘛，不知道倒了什麼霉。」詩琴委屈地嘟起嘴道。

  片刻後，奔馳開進了別墅，這兒居然是肖老師現在的家。別墅不太大，而且跟旁邊的房子如出一轍，但花園子裝飾得很別致，遍地開滿花，白色的梅花。地上也是花瓣滿地，均是冬天調謝的花種。

  「你現在都住這麼漂亮的房子了？真是士別三日，天翻地覆啊。」蔡華伸贊了一聲。

  肖老師把他們領進屋，如釋重負般癱在軟沙發上，說道：「我真是瘋了，居然窩藏罪犯。」

  「其實，我有地方去，你也沒必要把我帶回你家裡呀。」蔡華伸看出她的擔心，說道。

  「你以為我想啊？我就是想知道，你這段時間究竟做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必須完完整整地告訴我。」肖老師鄭重道，看起來像是在命令蔡華伸。

  「這個故事嘛，說幾天也說不完。」蔡華伸在奢華的大廳里悠轉著。

  「那你就慢慢說，你們可以暫時住在這裡。」肖老師起身進了廚房。

  「我沒聽錯吧？你還讓我住在這裡？」蔡華伸跟進廚房，對自己的耳朵深表質疑。

  「你要是還把我當作你老師，就聽我的。」肖老師瞪了他一眼，忙手忙腳地往禍里丟了幾塊麵條。

  「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嗎？」蔡華伸站在一邊幫起忙來，同時也往客廳上瞄了一眼，發現詩琴正在捧著一本雜誌，看得入神。這丫倒也懂得解悶。

  「也不是，他出差了，得個把月才會回來。」肖老師道。

  「他？他是誰？」蔡華伸明知故問，其實他已經猜到了。

  「那你認為，會是誰呢？」肖老師用懷疑智商的眼神盯著他。

  蔡華伸尷尬地笑了笑，想當日，你也當過一回我的女人，轉眼間，你都嫁為人妻了。

  「他怎麼樣？對你好不好？」這是蔡華伸所關心的。

  「好，至少比你穩重，可沒有你這麼花腸子。」肖老師挑逗地對他笑了笑。

  「確實，我希望你幸福。」蔡華伸怔怔出神，百感交加，「你不擔心他提前回家，發現你藏了『罪犯』嗎？」

  他言中之意，這個「罪犯」包含的自然是雙重含義。

  「若是只有你一個人，我當然有點擔心，但你們一男一女，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肖老師也不笨，一語中的。

  片刻之後，肖老師吃了麵條，顧不上午睡就要出門上班。

  臨走時叮囑道：「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千萬別到處亂跑，晚上回來我還得教訓你。」

  說完便丟出一張名片，上面印著她的最新手機號碼。

  「營銷部總經理？」蔡華伸驚嘆出聲。

  「總經理？這麼厲害？」詩琴也好奇地跑過來，一臉崇拜地看著肖艷霞。

  「沒什麼了不起的，也算是走後門。我出去了，你們自便，當自己家吧。」

  婀娜多姿的背影，離開了別墅。

  那頭人剛一走，背後便議論紛紛，詩琴撐著眸子道：「喂，這是你班主任？她幹嘛對你這麼好？」

  蔡華伸瞪她個冷眼，敷衍道：「不行嗎？我可是她親手欽點的班長，不對我好對誰好？」

  「哼，我看你跟她也有一腿吧？」詩琴竟生了醋意，讓蔡華伸有些意外。

  「何止一腿？兩腿都有。」

  「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見過會殺人的好東西嗎？」

  看著這所漂亮的房子，蔡華伸似乎能想像到肖老師平時的日常生活。既然別人讓他當作自己家，他也不會客氣，溜進了肖老師的閨房裡。

  「喂，你進別人的房間做什麼？」

  「關你什麼事？」蔡華伸沒好氣道。

  「你也不看看你身體有多髒，好意思嗎你？」詩琴喝道，就像那房間是她的一樣。

  對呀，該洗個澡了。蔡華伸想著，直接就進了浴室。

  「過來洗個澡吧，別說我的身體髒，你也乾淨不到哪裡去。」

  詩琴偷偷地瞄了一下自己的下半部位，雖然蔡華伸給她畫了一套乾淨的悠閒服，但昨晚那些粘液還有一些沾在大腿上呢。不過她可不打算跟這個魔鬼洗鴛鴦澡。「你洗完了出來叫我。」

  蔡華伸此時已脫光了衣服，臉上盪起一絲鬼怪的笑容，抓起神筆大喝一聲：「畫魂術·封印！」

  一瞬間，詩琴身上的衣服像蒸發了一樣，變成一個一絲不掛的潤滑體。

  「啊——」詩琴詭異地大叫起來。身上穿的衣服居然可以不翼而飛？好在是在房子裡，若是在大街上，如何得了？

  浴室敞開著門，看她在沙發上捲成一團，蔡華伸得意忘形，吹了個口哨，說道：「還不進來？說不定隔壁家有人在拿著望遠鏡看你呢。」

  詩琴還是不為所動，把手裡的雜誌遮著胸前一對二筒，怒道：「是不是你耍的把戲？把衣服還給我。」

  她也知道自己明知故問，看來以後是堅決不能穿這個魔鬼畫出來的衣服了，依此判斷他不但能畫出真實的東西來，還可以隨時收回去。這個世界，還真是無奇不有了。

  看她這麼堅決，蔡華伸光著身子走出浴室，向她逼來。

  「你想幹什麼？」目光觸及那不該觸到的鳥靶子，詩琴恐懼地把臉轉了過去。

  「咱又不是第一回，都一條船上的人了，你可不可以別再這麼矜持？」蔡華伸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光溜溜的身體抱了起來，走回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