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魔聖約戰 第六節 瘋冰言之劫難

  兩人前後對著，瘋冰言遲遲不敢轉身回看地界魔一眼！因為他生怕這會成為他此生最後看到了一樣東西！他在心中拼命嘶叫著——我絕對不能死！我還有事情沒做完！所以，我必須活著，必須活著……

  只可惜，地界魔可不是什麼大善人。他的目的只有「一個」！

  ……

  就在氣氛越來越壓抑，凝固到令人無法呼吸之時，地界魔再次發話了。

  「聽著，瘋冰言！我不是來殺你的，我只是缺一個僕人而已！如果你願意做我的僕人，那麼你的小命我就姑且留著，否則……呵呵！你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僕人？這是何等的屈辱啊！試想一個做慣皇帝的人，突然要他來個角色轉換來裝太監……呼呼！這可能嗎？

  哎，顯然這是一個莫大的「悲劇」啊！但是，瘋冰言別無選擇——哪怕他知道這會讓自己整個一族蒙受多麼大的恥辱！

  這時，地界魔又說：「我很欣賞你的辦事能力！在這次襲擊天界的事件中，你可謂是得利最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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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來他看穿了我當初的計謀嘛！瘋冰言抖抖身子想到——當時因為美菱的提議，以至於四大魔族的一干人等全都熱血沸騰了起來。雖然我並不願意參與進去，但……畢竟我也是個地界人！我總不能放著大好機會不要，傻呵呵地在一邊乘涼吧！如果我真這麼蠢，豈不是有負自己狂血一族的族長之名嗎？所以我才選擇了「挑選雜兵」這一無關痛癢的「職務」。如此一來，我好歹也算是參與過了……而且到時候即便他們失敗而歸，我也不至於丟臉丟得太過難看。哎。這只是我的權宜之計罷了。我還以為沒人可以看明白了，沒想到卻被這廝給看了個透徹……他越發為自己沒有同他動手而感到慶幸！

  只是，這是真的值得「慶幸」的事情嘛？

  就這樣，地界魔收服了他。

  然後也就是因為這樣，地界從此捲起了一陣血色的旋風……

  ……

  可是，到底是基於什麼原因，可以讓他做到如此地步？像他這種等級的人，何不自縊了之呢？

  不知道大傢伙兒是否還記得梨伽俱魔王的故事咧？呼呼！他之所以這麼做，其實全都是拜她所賜！

  誒？有人不禁想要問了：「他們兩個怎麼可能扯上關係呢？明明是兩個不同時代的人嘛！是不是你搞錯啦？」

  嘻嘻。當然不會了。

  ……

  說那瘋血侯因為沒有生育能力，而設計讓他弟弟瘋菱侯上了自己的老婆，從而產下的一名男嬰兒。其實咧，這個男嬰兒就是瘋菱侯是也！當然這件事的的確確是發生在和梨伽俱魔王小時候同時代的事情。只不過，即使梨伽俱魔王迪亞娜進入了地獄之後，他的悲哀還在持續……

  這悲哀是從他懂事的那一刻開始的，這時候的他才只有４歲……

  當時……

  「喲！你看！就是那個小孩！」一個新來的女僕藏在角落裡和另一個新來的女僕竊竊私語中。

  「是他嗎？」

  「對，就是他！沒想到這麼噁心的小孩居然是未來狂血一族族長的人選！我們一族可真的是要倒霉了！」

  ……

  此時的瘋冰言根本不明白為什麼別人會這麼說自己，他總以為是不是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講，這樣的言語簡直就和原子彈一樣——殺傷力巨大。於是，他無法忍受，轉而去問他的父親。

  ……

  面對其父一臉桑茫的神情，瘋冰言奶聲奶氣地說：「父親！為什麼姐姐們都說我是個噁心的小孩子……」他無比認真地看著瘋血侯，並慢慢走近他，想要離他近一點兒。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卻遭到了父親的一腳重踢！

  「啊！」他被直接踹到了門板之上！其腹中的異物頓時就被他嘔了出來……

  只見瘋血侯眼中布滿血絲，怒吼道：「沒錯！你就是一個噁心的小孩！誰碰你都會變得非常骯髒！你給我滾出去！我不要看到你！」

  「父親……」瘋冰言絕望地流淚著——雖然平時父親對我很冷淡，但他卻從來沒有說過如此惡毒的話來……我是他的孩子啊，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別人說自己噁心也就算了，他死都沒有想過會從自己最尊敬的父親口中說出同樣的話來。這根本就是「五雷轟頂」般的打擊啊！

  他的心痛著，痛到千針萬刺，痛到不能再痛的地步！

  這樣痛苦的日子每時每刻都伴隨著他，直到他７歲那天……

  ……

  「喲！小冰啊！外公來看你了！」一位中年男子，滿臉堆笑地將他抱起，並用鬍子直蹭他的小臉兒。

  只是這個時候的他已經不會笑了！

  「外公！」他僅僅只是毫無表情地喊了一聲，「快放下我！我是一個髒孩子，抱著我你也會被弄髒的……」

  誒，這一幕是發生在他７歲時的生辰宴會上的。

  瘋血侯平時雖然對他冷漠異常，但其畢竟是一族之長的直系後嗣，所以嘛……面子還是要的！而且，這小子生來就是高等級的魔物，也就因此被一族看為最有力的繼承者。

  不過，從一個７歲的孩童之後居然說出這般「可怕」的話……他的外公又怎能不吃驚呢？但，他的外公畢竟是個懂禮數之輩，所以僅僅只是一笑帶過，並沒有立刻「發泄」出來。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就此作罷。

  其實，在他的心裡還落著一個很大的心結——那就是女兒，藍翎兒之死！他原本盼著女兒能夠光宗耀祖，不料卻等來的是一紙喪文！這無異於死得不明不白！哎。一直以為，他都因為無法找到藉口來問及此事，不過今次總算是……呼呼。

  ……

  宴會過後，外公直接跟著瘋血侯來到書房裡。

  ……

  「岳父！你找我有事嗎？」他口氣很壞，宛如質問一般。

  「為什么小冰會說自己是個髒孩子？你到底對他說了些什麼？還有翎兒到底是怎麼死的？你為什麼不讓我發喪，而是草草火葬了事？」

  面對他連珠炮似地發問，瘋血侯的臉色一沉，顯得格外難看。他不協調地揚起一邊的嘴角，道：「你就那麼想知道？」

  「那當然了！」

  「好！那我就全部告訴你！」其實他在瘋冰言誕生之時起，早就「失了衡」！

  他無法原諒自己沒有生育能力！他無法原諒懦弱的弟弟生出了魔族的女兒和高等級魔物的兒子！他無法原諒弟弟的兒子在一出生就能和自已擁有平起平坐的力量！他更無法原諒弟弟的女兒將自己處心經營的「家」一夜之間給毀滅掉！他最無法原諒的就是自己其實「不如」弟弟的事實！

  對他來說，瘋菱侯什麼都有了，而自己卻什麼都沒有了！

  每每只要見到瘋冰言的小臉，他就能想起自己的「無能」！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這小孩長得越來越像弟弟……

  他已然不清楚自己當初的計謀是否算是成功了！他好後悔為何當初不乾脆殺直接了瘋菱侯？如此一來，他就不會想出那「天方夜譚」般的計劃了！

  他，現在的他覺得世間的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話，都在嘲笑他自己砸自己的腳，自己給自己綠帽子帶……

  瘋血侯的忍耐在一點點火花的作用下，瘋狂燃燒了起來。

  「因為他是你女兒跟我的弟弟瘋菱侯生的小孩！這麼下賤的女人，我怎麼可能把她留在世上？」他邊說邊笑，表情扭曲得一塌糊塗。

  「什麼？」外公猶如被雷劈了一樣，他嚇得猛地往後退出了數米開去——翎兒雖然大大咧咧，但還不至於蠢到這種地步？我對她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來著！我為了讓她成為族長夫人，花了多大的心思啊！我不相信她會做這種事情。

  瘋血侯卻笑得更加張狂了——「哈哈哈！下賤！下賤！都是下賤的貨色！」

  外公由於實在覺得不堪入耳，頓而憤步離開，只是他伴著迷茫和慌亂。這是為什麼咧？

  哎，既然他如此堅信自己的女兒，那他堅信到底不就完事兒了嗎？可惜啊可惜，他的矛盾就在於他想要證實自己的想法！誰讓這藍翎兒是他的寶貝女兒呢？

  然而，就在他奪門而出的同時，他卻看到了表情空洞的瘋冰言。

  嚇？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跟著我來的嗎？外公連忙抱起他，一陣風地疾跑起來。

  他真的很害怕這幼兒會聽到剛才所有的話！

  不過，這僅僅只是他的期望而已……瘋冰言聽到了！他從頭到尾聽了個清清楚楚。

  瘋冰言已經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表情了，他只能呆滯著臉，一動不動——原來我真的是個骯髒的小孩啊！

  ……

  那麼事情難道就到此為止了嗎？呵呵！瘋血侯怎麼會這麼做呢？

  他在咆哮過後，立馬就清醒了——岳父一定會將這件事情說出去的！要是讓族人知道瘋冰言不是我的小孩，那我的族長之位就有危險了！

  故，他隨即採取了行動。

  ……

  晚上，外公特意把瘋冰言抱到了自己的房裡，和他睡在了一起——一來他想要從自己的外孫身上多了解些事情的真相，二來也想好好開導一下這小子。他不管這孩子的父親是誰，他是自己的女兒的孩子一事兒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於是，他和藹地說道：「小冰啊！你知道媽媽的事情嗎？」

  瘋冰言沒有回答，他緊緊蜷縮著身子，緊閉著眼睛。

  「小冰！小冰！」在呼喚了幾次之後，見他仍舊沒有動靜，外公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小孩子就是能睡！算了，我還是明天再問問他吧。雖然他現在沒什麼心情睡覺，但他還是不得不閉上了沉重的眼皮，只是他這一閉就再也沒有睜開來過。

  這又是怎麼回事兒呢？

  ……

  就在外公熟睡的一剎那，瘋冰言便「唰」地一下睜開了眼眸——是的，他根本就沒有睡著！他一直都保持著清醒。

  其不禁因為父親所說之話難以入眠，更因為他的眼皮猛跳不已——他覺得很不安，很害怕！

  那麼他會怎麼做呢？

  一般性，小孩子害怕都會找個地方藏起來，比如衣櫃裡啊，床底下啊，壁櫥中啊……等等等等。

  所以咧，他就不假思索地躲到了床底下！然而就在他躲進去沒一會兒，他就聽到了「嘎嘎嘎嘎」地開門聲……

  瘋冰言不敢作聲，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屏住呼吸……

  忽然，明朗的夜晚打起了響雷，一道道閃電如尖刀一般將漆黑的屋子照得透亮！

  他看到了一雙熟悉的鞋子——那是父親的鞋子！因為也只有父親才能在鞋子上佩戴族徽！

  隨後……又是一道慘白的閃電……

  「你要幹什麼？」他聽到了外公的聲音——原來他因為瘋血侯的殺氣而驚醒了！

  「知道我秘密的人，只有死！」瘋血侯目露凶光，射著凌厲的戾氣。

  外公知道自己敵不過他，絕望地不再做任何抵抗，他淒涼地問道：「告訴我，我女兒到底是怎麼死的？請至少讓我死的瞑目吧。」這是他最後的要求了！

  「呵呵！怎麼死的？」他冷笑一聲，「她是被我殺死的！你滿意了吧！」

  「我知道！請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殺了她！難道真的是因為她……」

  「咚」——聽到他這樣的問話，瘋血侯一把將他重重的撞在牆壁上，「當然不是！一切都是我設計的！告訴你也無妨！因為我生不出孩子，你懂了吧！」

  「什麼？那你就利用你弟弟和我女兒生孩子？」

  「那又怎麼樣？我是狂血一族的族長，整個一族都是我的！你女兒算什麼……我弟弟又算什麼……」說到這裡，他「卡擦」一聲扭斷他的頭頸……

  ……

  床底下的瘋冰言完全震驚了——他做夢也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自己居然是如此「骯髒之極」的存在……自己的出生算什麼……

  他懂了——原來什麼也不是！原來這世上最髒髒的人就是自己最尊敬的，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族長父親……

  「啊啊啊……」他哭叫著，從床底下竄出，臉上掛著兩行血淚，並且他身上的某個「開關」被打開了！

  ……

  狂血一族，因為其血緣擁有者，在遇到某個因素之後就會使擁有者發狂、發癲、發痴……故此族被稱為狂血。

  狂血一族的人在「發病」之刻，也是他的覺醒之時……

  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