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奪回戰 第六回 母親

  「你知道嗎？當你看到樹上掛著一顆青色的蘋果之時，你一定會覺得它長得真是可愛，迫切地想要摘下它，美美地咬上一口。與此同時在你卻還發現樹根邊居然還長著一顆又小又臭的菌菇。呵呵，恐怕你不會理它吧。不過，當你無視菌菇去採下青萍高高興興地帶回家之後，你才意識到原來那蘋果生酸的很，一點兒都沒有熟！還來不及後悔，看到別人家竟然採回了自己向前不要的菌菇。那菌菇美味異常，是千年難得的珍饈。後悔、惱怒，甚至痛罵自己瞎了狗眼……但是那珍饈已經不可能成為自己的了。」說到這裡，犁恬雲的表情越來越沉重了，淚水又一次侵襲了她的雙頰，「嗚嗚嗚……一切不可能從頭再來，但是我卻可以努力使那未成熟的青萍成熟起來！所以我為青萍重新嫁接了枝條，生了根。好不容易它有了活氣，但現在……它卻被鳥啄了個大窟窿，汁液沒命地流失。我啊，拿著雙手奮力地接，拼命地捧，希望可以將流失的汁液倒回去，青萍可以走過難關，茁壯地活下去。」

  軒凝雨無奈著，閉上了眼睛，問道：「告訴我，你心裡誰是青萍？誰是菌菇？」

  「我的青萍是星劍，菌菇是星延。」她抽吸地回答。

  「哼！」聖女巫小姐突然站起身來，並且鼻子拉了一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菌菇也罷，青萍也罷，他們無論身份高低，長在何處都有著同等的生命價值。還有你真的見過真正長成的蘋果麼？」她用不太高興地語調呵斥道，「要彌補也請看清對象！使用正確的方法！不然，即使青萍變得紅通通，鮮香欲滴之後，也可能除了你自己之外，沒人會注意到這點——青萍最後也只會變成一個爛蘋果！」

  「咚——」她的心被其狠狠地扎了一刀，覺得疼痛欲裂——是我害得延兒麼？不，是劍少爺？一時之間，她無法回答自己，只感到天旋地轉，世界變得空虛無比。嘆。

  誒，我好像說得太重了誒！汗。不過跟那小子受的苦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唉！人為什麼總是要把自己的欲望放到第一位呢？雖然我也經常這樣，但那僅僅是小方面的。呼呼。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緩和了語氣，平和了聲音，問：「告訴我，你愛過你的親生兒子嗎？」

  「我一生都愛他啊……」濕熱的東西洗刷著她的身心，她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為何要不斷揭自己的傷疤？自己又為何對她真的什麼都老老實實地交代了？我原本只想說一些對劍少爺有利的話而已……

  讀出她心思的軒凝雨開始犯愁了——唔，你原本想要這樣XX的，我還想要YY咧！哼！姑娘我本身想要好好教訓你一頓的，但是你現在這副腔調我再跑去抽你豈不是太不識相了？嘖！媽媽果然是很麻煩的東東。她不由自主地聯想起自己的母親來——我對我媽也沒轍來著。汗。也罷，就招呼她到這裡吧。於是她坐下身來，心平氣和地說：「聽著，犁恬雲，你就當沒生過『菌菇』，一開始生的就是『青萍』。如果你想救『青萍』和『菌菇』的話，必須一口咬定，死不改口！懂了嗎？」我還真不好意思再提那兩個人的名字誒。呼……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救青萍和菌菇？難道菌菇還在……「咕咚」！她吃驚地大吞口水，瞳孔放得N倍大——「你說的是……」

  「知道就好！下去吧。」又一個順利解決了。YES！拍手哦！

  

  還來不及她高興，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聖大人，那兩個小子老朽我已經打點妥當，請問您是否要召見他們？」

  這是……軒凝雨不是不允許「老火腿」旁聽的麼？當然偷聽也不可以啦！但是他現在突然冒出來，貌似脫不了嫌疑的樣子誒。沒人認為他是個不要命的主兒，那麼他如此自己截斷自己後路的行為又為什麼會出現咧？嘻嘻，理由只有一個，偉大的聖女巫下達了最高指示唄。嘆。是的，就在犁恬雲在訴說『青萍和菌菇的採摘故事』的時候，軒凝雨向其傳言，命他帶麻煩的哥倆兒到此處來。所以咯，老火腿便興沖沖地來通報了。

  呼呼。他的動作也太快了。沒辦法，她只好繼續擺好架勢，大聲喊道：「帶進來！星醒順便帶犁恬雲下去，好生好看，以禮相待。」

  「是……」

  ……

  又一場戰爭開始咯。可憐的軒凝雨呀！實際上，她現在老困的，非常想睡覺——唉，別忘了，現在可是半夜哦！她可不是一個喜歡「夜遊」的女生來著。再加上其一直長時間持續使用十二天道眼，因此也就難免感覺有些吃力了。不過，她知道自己工作的重要性，故小女子能挺則挺，不能挺則扛！但是，三個人對著一堆嘔吐物6目交接實在蠻可笑的。

  「雷女！那個是你乾的嗎？」星延打破沉默用手指指「它」——其首先向這堆異物提出了疑問。她在裡頭幹什麼啊？沒想到連星家的當家都怕她。呵，我越來越覺得她是個怪人了。

  他白痴啊！沒話說了嗎？他難道就看到這個了麼？唔……雖然這攤東西確實是整間房裡最醒目的東西，但也不必提出來吧！噁心死了。普通人會問這個嗎？會嗎？不會吧。他應該先擔心下我是不是生病了之類的吧。真令我生氣！枉費我那麼為他拋頭顱灑熱血！嘖！不懂事的孩子。氣急！氣急！氣急！

  另外一個人，也就是冒牌貨，即星劍，他也被星延的提問給嚇了一跳——這人真沒品……他有點看輕她了。汗。

  「滴答、滴答、滴答……」3人不禁再次進入了沉默時間。當然其中的某女子是因為在生氣的緣故啦。嘆息一大口。唉！可惜，那凝固的時間沒能持續很久——軒凝雨很快認便識到現在不是鬧情緒的狀況：我必須得做正事。

  於是乎，她抬起手，指了一下冒牌貨，道：「我是稱呼你真名好呢？還是偽名好呢？」她的語調中充滿著玩笑的感覺，但其立馬改變話頭，繼續說，「不要在一個懂得讀心術的人面前說假話，更不要在一個能夠翻閱他人記憶的人面前有所隱藏。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一件事兒——當年以這種手段騙得地位，你後悔嗎？」呵呵，要是我不知道答案，我才不會問你咧！嘖！

  「後悔？」不料，那小子居然反問一句，「這種東西能做什麼？我想也沒想到，我親生的媽竟會自殺！更想不到我的兄弟會被扔下天界！但是人都到了那個地步了還能怎樣？該犧牲的都犧牲了，不該犧牲的也犧牲了！我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滿是無奈和不堪——我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啊……這些年來他一直這般折磨自己，因為6歲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那個樣子，更不知道自己會失去最重要的人！然而讓他最無法想明白的是——自己明明不是犁恬雲的孩子，但那女人即便發現實情還依舊如常的對自己關懷備至……他不懂！真的不懂！自己可是殺死她兒子的真兇啊！時間愈是流走，他內心的罪惡感也就萌發得愈是強烈，直到他成為天使，出現咎落現象之時。

  他終於崩潰了！

  「哈哈哈……」待他語畢，軒凝雨送上一串狠狠地冷笑，「所以你咎落了呀！笨蛋！但是你現在不過只是掉了幾根羽毛罷了，如果找到原因你還是有救的。」說到這裡，她突然感到嘴干，接著便下意識地拿起茶杯喝起茶來……誒，她的這個愜意的行為，當場引發了其餘2人的「驚慌」。汗！拜託，請您不要在這麼緊張、嚴肅的會議上如此隨便好不！

  我真是服了她了。星延小小地斜下眼眸，暗暗搖了搖頭——受不了她……

  至於另一個嘛……本來他就覺得聖大人不是普通的天使，但是一時半會也想不出道道來。誰叫在他認識的所有天使里沒她這號人物呢？嘆。然而她那無所謂的喝茶舉動，一下子驚到他心口裡去了——這女人完全不把星家放在眼裡！難怪她可以隨意操控星家的當家！她不會是治世天使之一吧。不過聖大人這個名號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唔，可能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造訪星家，所以故意起的假名吧。嗯，肯定是這樣的。那麼雲姨就有救了！

  思考到此處，他趕緊正坐身子，隨後朝著軒凝雨來了個臉貼地板的叩首，並飽含眼淚地哭咽著懇求道：「聖大人！我求你救救雲姨吧！她是為了我才幹傻事的！我願意自動貶去流放界……嗚嗚嗚。這是我最後的心愿了。」

  軒凝雨頭大了：又是一個自我犧牲的主兒！汗。有其母就有其子！看來犁恬雲教育得還不賴嘛！否則這2個小子怎麼會那麼出彩咧？可惜，2個都還需要洗洗腦子。

  「不要哭了！我給你們2個看一樣東西。看完之後再跟我哭也不遲。」話音剛落，他們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屏幕，然后里頭播放著軒凝雨向前和犁恬雲談話的所有內容。

  ……

  星劍和星延震驚了——原來是這樣的啊……

  此刻，星延的淚水早已滾滾地淌下了，燒得他的臉頰火辣辣得疼。媽媽啊，如果你當是沒有鬼迷心竅的話，你一定會愛星劍一樣愛我的！一定會的。他對此萬分堅信。

  而另一個傻小孩更是哭得泣不成聲——淚水、鼻水、口水整個攪亂在了一起，連他的表情都看不清了：我為什麼就不能早點明白雲姨的心呢？我為什麼總是這樣作繭自縛？雲姨啊，對不起啊！不，在我的心裡你早就是我真正的母親了。罪惡感第一次在他的內心化作了無盡的悔恨。呼呼。世上沒有後悔藥賣喲！唉！空氣都不敢用力流動，只好慢慢盤旋在他們身邊，撫慰他們顫抖的雙手和那破碎的心房。

  「你們還真是沒用誒！在一個女孩子面前哭得跟發大水一樣！有沒有搞錯啊！都給我停下！尤其是你，如果你還想保住犁恬雲的命，那就立馬停下來，聽我說！」邊說，她邊拿起擺在跟前的點心用力向冒牌貨砸了過去——這小子積壓的淚花都打出來了。做男人還真悲哀！女孩子想哭就哭，男孩子就……這類動物隨著年齡的增長外殼就會變得越發得硬！嘆。這或許就是成為男子漢的代價之一吧。

  「咚」！冒牌貨哭得老早就沒有方向了，其丟過來的點心正中他的眉心！不，正確來說，是粘在了他的眉心之上。汗！不過被她如此一攻擊，那傢伙終於哭醒了過來。他捂著額頭，用力把點心從眉心上撕下來——「吱……」！純糯米的呀！粘性太好了啦……唉。

  邊撕，他邊忍不住大嘆氣，道：「你幹嘛啊？不要欺負地位低微的人好麼？聖大人殿下！」要叫人停下某個舉動應該有其他比較文明的方法才對！做什麼那麼粗魯呢？她可是位高權重的上層人士誒。但……在他腦筋清楚的一瞬間，旁邊的另一個淚花男子即可映入了他的眼帘。他那莫名的「大瀑布」極為引起了他的好奇心：這人為何跟著我一道哭呢？難道是被雲姨無私的母愛所感動了嗎？誒，不太可能。接著一個難以置信的答案悄然在他心間波濤翻滾，浪打浪起來。我記得聖大人要雲姨一口咬定已經鑄成的大錯，即將錯就錯。如果真的要徹底保住雲姨的性命揭發我理應更為有效，更為安全。確實必須要使用將錯就錯的理由並不存在啊！除非……

  「哈哈哈……」就在她這般認為之際，軒凝雨猛烈的仰天大笑，「你小子的腦袋瓜子果真不錯！我明確告訴你。一切就如你所猜想的那樣。你必須幫助他！因為這是你的罪過！至於趙梅嘛，她的死是咎由自取！雖說她是愛子心切，但是她的行為卻導致了2個人的不幸，改變了2個人的命運。所以，為了彌補她的過錯，必須把星劍和星延的命運回歸正常。否則，你會真的變成死天使，星家也將整個被掀翻，家勢一去不返！」

  「好！我一切都聽你的，聖大人！」冒牌貨認真地點頭回應道，他順便瞄了一眼星延的表情——一張又愛又恨的臉！唉。

  「小子，你也該表態一下了吧。嗯，不過，還是不用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想你自己跟我說過的話不會不算數的。」說罷，聖女巫小姐暗暗露出了一縷小小的微笑。我未來的守護天使啊，應該屬於你的人生我終於可以還給你了。想到這裡，她心裡感覺非常踏實。隨後，她又接著補上一句，「你給我聽好星劍，為了完美的救你們，我一會兒會篡改你們過往的記憶，在改完之後，一切都將改變，變成新的。但是，在此之前，星延小弟，我要你把耳朵上其中的一個血玉石耳環交出來！這可是我們之前的約定喲。你該不會忘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