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混戰

2024-08-03 04:41:50 作者: 不是跳舞

  馬向坤在龍家靜靜地躺了一夜。第二天的清晨龍首堂的黃佗第一個看見了馬向坤的死屍。當時黃佗敲了數次的門,無人回應後輕推門,確定沒有鎖後緩緩的推開向裡面看了看,然後慢慢地進來,四下一瞧便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的馬向坤,而細看時他嚇得跳了起來。那馬向坤脖子上的刀口雖然不再向外流血,可禁錮的眼睛加之表情讓黃佗以為看見了鬼,隨之衝出了龍家見人便說。

  此時龍堂的人全部到齊。龍堂分六堂一莊,分別是:龍首堂、龍天堂、龍武堂、鳳清堂、鳳原堂、鳳翼堂、天清莊。而十堂一莊的主事分別為黃佗、錢文史、章生、潘庚華、刑路廣、李岩、鄭旺。此時這龍堂上下齊亂,馬向坤的屍體入棺卻沒有入土,而龍堂討論的中心已經不是馬向坤屍體如何如何,而是主持龍堂大局的人應是誰?

  刑路廣上前一步說道:「現如今龍王、龍子都已經死了!而馬兄弟與叛徒章生也不在人世,所謂群龍不能無首,我們應該推舉一位德才兼備的人為龍堂主事的人,大家以為如何?」

  錢文史一笑說道:「那聽刑兄意思應推舉誰為主事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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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佗臉色沉重,雙眼無神,此時他突然說了一句,說道:「我們還是先讓馬兄弟入土吧!」他這建議眾人雖是聽見了可全當蚊蠅嘶鳴,無人理睬。他有心做事而他人無心幫助。

  刑路廣續自己的話說道:「我個人投鄭旺一票,他乃是龍堂元老之一,為龍堂立下了汗馬功勞。」

  鄭旺此時正在想如果五位堂主都推舉我為主事的人,那我便是龍堂的總堂主,那以後……他一聽刑路廣之言,頓時回過神來,而心喜一時沒有收斂,奸笑說道:「不行不行,論德我不如潘庚華,論老我不如黃佗,論各方面,我均不如各位,所以這主事之人不應是我。」

  刑路廣說道:「鄭兄你不必推託,你做主事的人全然合理,別無他選。」這一句激起了潘庚華,潘庚華說道:「我覺得錢兄、黃兄都可以做主事的人,為何非要刑兄來坐此位呢?」這一句驚得刑路廣不知道言語,過了一會兒他說道:「我們誰來做主事都無所謂,而馬兄弟入土不能耽擱啊!」他這一句轉移話題的言語讓眾人理睬,這一群人葬了馬向坤後就各自回去了!誰也沒有提主事之事,也沒有約定時間另行討論。

  天清莊鄭旺回到莊後,越想越覺得自己應該是龍堂總堂主,可偏偏潘庚華不許他主持大事,心中不免生起恨意。想平日裡數潘庚華事多,背後討論他的人也是大有人在。鄭旺是按耐不住自己,通知了自己的親信趙理。

  趙理進屋一看,見鄭旺臉色不對,所以收起往日嬉笑,嚴肅說道:「鄭莊有事找小弟?」

  鄭旺一抬頭見是趙理,哈哈笑道:「趙兄弟不必客氣,坐下來我有要事與你相商。」

  趙理聞言坐了下來,雙眼直看鄭旺。鄭旺說道:「如今龍堂總堂主龍王已死,而唯一的繼承人龍子也不在人世,現在龍堂一片混亂,我認為能者應適時出現!」

  趙理聽完鄭旺所言,心中豁然開朗,隨即明白鄭旺所為何事叫自己,但趙理心裡認為鄭旺屬於有心無膽的一類,終是成不了大事,但他還是順鄭旺之意說了下去,說道:「鄭莊,我想是您出馬的時候了。」這一語正中鄭旺的心,鄭旺問道:「那我該如何下手?」

  趙理說道:「這就如走路一般,有坑就把它填平有石頭就把它移開罷了。」

  鄭旺便明白趙理之意,說道:「阻我者有四人,刑路廣不足畏懼,錢文史、黃佗也非我的真正敵人,而那姓潘的才是攔路虎。」

  趙理隨笑說道:「兄長高見!」

  趙理出了天清莊順路便來到了鳳翼堂找到了李岩。李岩不知道趙理前來所謂何事,正思索間只見僕人把趙理帶了進來。

  趙理說道:「我看龍堂也就是您算是一位英雄。」趙理一頓看看李岩說道:「如今龍堂大亂,奸者橫行,智者應適時改變以擁天下。」

  李岩問道:「不知先生怎麼改變?」趙理說道:「我有妙計。」李岩問道:「什麼妙計?」趙理回道:「找一棵樹,一面旗。」李岩哈笑算是同意了趙理的說法,說道:「緩兵之計。」趙理也笑道:「然也!」

  李岩是龍王生前最看重的一位人才,小小年紀便做到了鳳翼堂的堂主,李岩平時言少,而實事做的比較多,受盡了龍堂人的敬仰。做事判斷能力強、果斷、周密。

  趙理出了鳳翼堂,徑直沿路去了潘庚華的府上,見潘庚華說道:「潘堂主,現今我來是有要事相告。」潘庚華有些煩,不願多言。趙理說道:「不出五日,鄭莊將會對您不利,據我所知黃佗、錢文史聯手要掃平一切阻礙,不出十日也會威脅到您,小的只是一言,願您思索。」趙理出了風請堂又前往黃佗、錢文史的府上說了大概意思就是:不出十日潘庚華會向他們動手。這一番遊說後回了家。

  潘庚華看著趙理遠去的背影,心中頓生許多的疑竇,平日趙理是龍王的軍師,與自己不過是點頭之交,況且自己平日裡又厭煩此人,此時他趙理來告的也不知道是何居心。潘庚華沒有任何依據判斷趙理之言是真是假,也只在半信半疑中準備了一切,左右打點好後,覺得無誤這才妥當。而黃佗和錢文史一樣也是準備好了一切。

  事情過了四日,鄭旺仍是沒有採取任何的行動。趙理一大早跑來了見鄭旺,說道:「鄭莊,是謀事的時候了!」一語便激起了鄭旺心中之火,中午趙理又來見鄭旺,說道:「今天晚上便是成大事的好時機。」鄭旺果真聽了趙理之言,約上了眾兄弟準備晚上動手。而潘庚華也做了十足的準備。

  趙理晚間到了李岩的家,說道:「改弦時機到!」

  清晨,陽光明媚,李岩整理好衣裝走向了王彪府上。李岩一進來甚是驚嚇到了王彪,後看他孤身一人也無所畏懼,李岩說道:「王大哥,近日可好哇?」說話間李岩滿臉的和氣,雙眼眯笑成了一道縫隙。

  王彪回道:「好!不知李兄此次前來有何要事?」

  李岩又是笑道:「大哥,客氣了,稱我小弟便可。不怕您笑話,龍堂現在上下一片混亂,人人爭坐總堂主之位而頭破血流。我李岩不是賢者,卻也不想做那總堂主的位子。而又不願居於混沌之中,所以特來投效王大哥。還望王大哥收留我這喪家之人?」

  王彪一聽,過了很久也是無語。李岩催了一次,王彪仍是不知道言語。

  周偉自王彪的身後出來,撫在王彪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王彪笑道:「歡迎。」三人就此寒暄一陣,後又各自回去了。

  李岩到了府上,心中似有大事壓著一般,好不悶慌!

  鄭旺晚上潛入潘庚華府上差點死在裡面,此事傳的人人皆知,鄭旺說潘庚華便是殺馬向坤的兇手。而潘庚華卻說自己是冤枉的。各持自理,難以分辨。潘庚華想若是真依趙理之言,那幾日後的黃佗、錢文史豈不是又要向自己下手嗎?先下手為強!

  黃佗、錢文史也沒有閒著,都想潘庚華若是真的兇手,那殺我們也是日子的問題,各自做了一番準備,直等待這潘庚華的行動。

  潘庚華坐在鳳請堂的大堂上,糾集了一些兄弟,準備想龍首堂的黃佗下手。出發前言語了一番,拿起傢伙沖向了龍首堂。

  這時天好黑,唯有手中的刀隱隱閃著寒光,潘庚華衝到了龍首堂的大堂上,沒有損失一個兄弟,心中隱約覺得有些不祥。誰料一聲狂笑後龍首堂的大堂上燈火通明。

  黃佗與眾人圍上了潘庚華,廝殺後僅剩下潘庚華與三個兄弟還被黃佗圍著。黃佗走到前邊,看著潘庚華說道:「老夫平日裡與你無冤無仇,本是一家人和平共處,為何要害我?」

  潘庚華冷冷說道:「事已到此,沒有什麼好說的。」

  黃佗說道:「老夫沒有想到潘兄弟也會在意總堂主之位。」

  潘庚華見事已到了此種境地,黃佗還稱自己為兄弟,潘庚華心中激動說道:「我倒不是在意那個位子,只是黃大哥您在意了。」

  黃佗本是龍堂中最老的一位,活一天是一天那有心思在意總堂主的位子,黃佗聽完一驚,滿臉疑問說道:「此話怎麼講?」

  潘庚華將趙理所說的一切一字不漏的又向黃佗說了一遍,黃佗心道:「中了奸人之計!」隨後黃佗將趙理對他所說的話也講與潘庚華。

  黃佗眼中含淚扶起了潘庚華,潘庚華看眾位兄弟僅僅剩下三人,眼角的淚光不禁閃動了起來,險些流了下來,兩個人就此和好,次日黃佗對錢文史說了一遍,錢文史本是心直口快的人,聽他這麼說,氣冒了三丈,說道:「這麼說來,潘兄弟不是兇手。」黃佗點點頭。

  又過了幾日黃佗找來了錢文史、潘庚華、刑路廣三人,其中李岩雖得黃佗之請,卻未來與眾人商討事宜。

  刑路廣有些急躁,說道:「不用等那李小子,有他沒他一樣。」

  錢文史說道:「今時不同與往日,現在龍堂之中最有實力的就是李岩了。」

  刑路廣心中雖是大不服,但剛欲說話又縮了回去,臉紅得相當。

  黃佗說道:「如今我們龍堂的實力下降,堂內又發生了內戰,各分堂都有不同的損失,屬鄭兄弟的損失最大,現在我們應該拋開總堂主之位一致對外。」說話中潘庚華深埋頭顱不知言語。

  大家不同程度上同意了黃佗的看法,突然這時有人走到黃佗面前說了幾句,驚得黃佗臉色大變。隨後一揮手,那個人依手勢退出了大堂。黃佗說道:「李岩改投王彪旗下了。」眾人譁然,刑路廣說道:「我平日裡看他就不爽,看看吧,關鍵時刻這小子……」話說了一半被潘庚華接了下來,潘庚華說道:「刑大哥,你就少說兩句吧!」

  錢文史向前說道:「這王彪是公開與龍堂為敵啊!」

  黃佗說道:「不行就做了他。」眾人商量了大半天也無頭緒,待眾人走後,黃佗緊密布置準備夜行王府。

  潘庚華回到家裡,心中對鄭旺有些怨恨,此時大敵當前他不應該有私慾,可看著黃佗他有說不出的內疚。潘庚華召來了兄弟,將該說的事說了一番,他說道:「我不算是有情義的人,有不願跟我的人可以走,我決不阻攔。」眾人聽著那敢走,依附幾句便全部留了下來,潘庚華做了一些安排準備與王彪一戰。

  錢文史回到家中召集了兄弟也是略做了一些準備,他的思路是守而不攻,這次他想做一回漁人,收得一網之利。

  刑路廣回到府上,大覺不爽,約上兄弟說道:「今天有人讓我很不爽,你們說怎麼辦?」眾人之中有人說道:「誰讓大哥不爽就做了誰!」刑路廣覺得有理可卻不好出面,所以找了幾個陌生人給了一筆錢,指定要錢文史死,那幾個人聽完後看錢一笑說道:「放心!」刑路廣哈哈一笑,竟有一種天下無敵的感覺。

  張啟迪在獄中是吃的好睡的緊,他知道自己喜日明天便是,今晚的飯菜也是極好,他問獄警說道:「大哥,這可是我的最後一餐?」

  那獄警回道:「是,明天的太陽你是看不見了。」張啟迪見大魚大肉上前一抓,拿住雞腿吃的不亦樂乎,夜晚他睡得依舊香甜,毫無死期將近的感覺。

  夜裡起了風,不知自哪裡飄來了朵朵的烏雲,雨倒是沒有下幾滴,閃電接二連三好長時間閃個不停,整個夜空如同破碎一般,從碎縫中冒出巨大的能量,閃亮夜空.

  張啟迪醒了過來,本想將最後一夜睡得香甜,卻不想天公不許.張啟迪向窗外的看去,外面美幻的世界勾得他不敢眨眼睛,怕是錯過了分秒後再無機會.借著閃電,張啟迪看見有人在神職院門外移動,他沒有理會,只是牆上越來越小的影子好似那個人在向自己的牢房走來,不是一個人,是兩個.從影子看,就是重影也不應是如此的效果.

  張啟迪想到了龍王,自己是害死龍子的人,他怎地會讓自己如此幸福地死去.張啟迪轉身向影子喊道:「活著不快樂!」那影子回道:「快樂不在與活著!」一個陌生的聲音,聲音極尖且似帶笑意,但笑聲卻不是那樣的簡單,那怪聲再次響起,說道:「我想讓你活著……」

  張啟迪立刻打斷那個人的說話,笑道:「我不想!」僅僅三個字張啟迪就讓那個人皺起了眉頭.

  「真的不想?」

  「真的不想!」

  一問一答,那個人便走到了張啟迪的牢房,那個人站立了良久說道:「我是周偉。」

  張啟迪心裡知道周偉這個人,也知道他是王彪的手下。張啟迪低下頭笑問道:「為何救我?」

  周偉回道:「你的才能!」周偉倒也不隱瞞什麼,確實是因為張啟迪的才能才來救他。就在前幾天,周偉便和王彪商議營救張啟迪的事,王彪怕是救了張啟迪出來不為己用,反而是自己的一塊攔路石,經周偉幾番開導,王彪算是同意了此事。實則王彪也看重了張啟迪的才能,心中也早就生出營救張啟迪的念頭,但怕是不成或是拌著自己才撂擱了此事。

  周偉得到了大哥的點頭後便開始張羅此事,首先他開始疏通各個關節,然後又四下打聽哪家有犯人,緊接著就問誰家的犯人是無期徒刑。終於知道了幾個,問了幾個家人都還是等減刑。但還是被他找到了一個不想活的,周偉用錢做了交易,那犯人便同意代張啟迪死。

  周偉看著張啟迪,張啟迪也看著周偉。周偉的身邊站著的人就自然是那個替罪羊。張啟迪仍是不語,周偉花費了很大的心力才上下周全,可偏偏遇到了一個不賞臉的主。

  周偉說道:「你為何不想活?」

  張啟迪回道:「沒什麼值得讓我活下去。」

  周偉又說道:「你的父母在天上也想讓你死嗎?」

  張啟迪回道:「我不管這些,到了天上我再和他們解釋。」

  周偉又說道:「你才十六歲,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可以上學、上大學再去外國留學!」

  張啟迪聽後一臉茫然,口中嘀咕著:「上大學。」初時聲音很小,而後大了一些被周偉聽到,周偉有些笑容,說道:「對,上大學,你就是上大學的材料,天生的那塊料,上大學可以做大事當大官。」

  張啟迪倒是沒有想什麼大事與大官,而是想起了父母。先些時,張啟迪的父母的唯一願望就是讓他考上大學,就此張啟迪想起了很多父母生前說的話。張啟迪向周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同意了同周偉出去。

  周偉見事情沒有落空好生高興,上前握住張啟迪的手便往外走。張啟迪待走出牢房時猛地停了下來問道:「什麼條件?」

  周偉一楞回道:「沒有條件。」

  「當真?」

  「當真!」

  清晨張啟迪用過早餐。張啟迪看著報紙,說什麼特大殺人案,年僅十六歲的張啟迪在今早被處決。

  周偉看著張啟迪笑也隨著笑了起來,張啟迪由電視看向周偉,問道:「龍王死了?」

  周偉回道:「死了!」

  張啟迪又問道:「怎麼死的?」

  周偉將事實說了一遍。中午吃過午飯,周偉給了一個信封遞與張啟迪,說道:「你的新身份,名字沒有改但住址變了。」張啟迪接過看了看。

  周偉和張啟迪見王彪便是晚上,三人一起吃了飯,王彪也很是欣賞張啟迪,席間說了許多。

  張啟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往日裡一句不言的他見到周偉、王彪和看見親人毫無分別,說的話也是特別的多。

  又過了幾天,張啟迪找到了周偉說上學的事,周偉說不用擔心,現在是放假,等開學了便和初一的新生一起上學。

  這幾日,周偉可是收穫頗豐。

  周偉與眾人商議後,決定晚上動手,搬平天清莊。夜幕降臨,繁星閃爍,仲夏少有的涼風迎面而來。天清莊鄭旺自與潘庚華一戰後,手下精兵所剩無幾,知是受奸人挑撥才使兄弟自相殘殺,沒有臉面再去見別人,故此一個人在莊上好些時日都沒有出莊。

  這一晚夜好黑!周偉和兄弟手持刀衝進了天清莊,不到一個小時便僅剩下鄭旺和手下三個人,周偉一呼眾人便持刀揮了上去,四個人一剎那都躺在了地上,血流不止。一把火特別紅艷,天清莊就此除名。

  而聞風的黃佗、錢文史、潘庚華不約而同地聚在了一起,這三個人屬潘庚華心裡最是無底,手下人和鄭旺相比也是所剩不多,實力大不如從前,三人合意後決定同住一處,聚集手下兄弟共在一起,防止王彪動手也可商議與王彪對抗之事,當然提議的是潘庚華。

  而與此同時,周偉又用一計不廢一兵一卒便讓龍虎堂改了姓。

  周偉早便知道李岩投王彪是假,緩兵是真。無論真假,大事未定李岩就不敢做太過的事,周偉正是藉此才讓李岩去龍虎堂說合。李岩知道周偉的之意也不好推託,當下便往龍虎堂遊說。龍虎堂就此改了王姓,就此幾個回合龍堂只剩下龍首堂黃佗、龍天堂錢文史、鳳清堂潘庚華、鳳原堂刑路廣。

  刑路廣緊邁小碎步,雖緊張之極但仍不失風度。潘庚華見刑路廣如此緊張,迎上前去問道:「刑堂主何事?」

  「潘堂主快找黃堂住與錢堂住,我有要事相告!」

  潘庚華應了一聲便不見了。不多時,三人一起走進了前廳,「不好了,你們可知道?」刑路廣說道:「鄭旺已死,而龍虎堂又歸了王彪。」說話間,眉宇間徒添了幾分憂愁似是有雷轟頂般不可相信。

  而黃潘錢三人卻是毫無變化,刑路廣說道:「想當初你我兄弟共八人,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竟讓一個十六歲的孩子給毀了!」眾人聽後不禁啞然,刑路廣又說道:「可那孩子現在居然還活著?」

  潘庚華問道:「那姓…姓張的孩子還活著?」不待眾人問,刑路廣把周偉的行動粗之簡概地說了一遍。眾人譁然,黃佗應聲道:「不能讓他活著!」眾人皆說對。

  一連數天,王彪一夥與龍堂沒有太大的衝突,但手下的那些混混兒不免大大出手,雖沒有死亡但傷痛仍是不可避免。

  周偉感覺大事來臨,越是向後脫就越覺得沒有底。周偉吃過晚飯,便急急來到王彪的家中,王彪心中也有一些惶恐,怕是自己不敵龍堂敗陣下來,倒是沒有顧及自己而是怕誤了手下眾弟兄。見周偉來熱情相迎,說道:「兄弟,與龍堂一事不應一脫再脫,免得夜長夢多。」

  周偉說道:「我也是如此想法,可想來想去我們怎麼與龍堂一戰,正面不行,側面又是行不通。傳揚出去說你我兄弟陷於不仁不義之中。」

  王彪長嘆一口氣,道:「龍王苦心經營多年的龍堂,怎能輕易毀了!」

  周偉立刻說道:「是誰殺了馬向坤。」

  王彪回道:「你!」

  「有什麼證據?」周偉說道:「他們誰知道馬向坤死於我的手下,我們藉此平了龍堂的餘眾!」

  王彪心想是不是太苛刻了點,可又沒有言語也只好依此辦事。另一日,周偉依著道上的規矩向黃佗等人下了戰書。黃佗哭笑不得,好不煩心。

  刑路廣大罵道:「王八,我們龍堂的事何時用他來管!」

  潘庚華說道:「這是一場硬仗,關乎生死。」而後眾人雖委屈感傷一陣但仍無懼怕之意,也是做了充足的準備。

  東西兩個方向各列了一隊人馬,中間似有一條線不可越過。東方三角形排開,首位是王彪依次是周偉、李岩,再次便是手下的兄弟;西方四邊形列隊,第一排是黃陀、錢文史、潘庚華、刑路廣,其次便是手下的幫眾。這一場硬仗全靠的是實力毫無陰謀而言。雙方各不相讓,廝殺在一起,人是一個個倒了下去,錢文史死於亂戰當中,黃潘刑三人死死拼殺。這其中的李岩屬於保實派,大戰經過了三個多小時,李岩好似未動一般仍是站立在原地。最後以周偉一刀刺進了潘庚華的心臟結束,王彪大獲全勝,龍堂便從此除名。王彪念及舊情放了黃陀、刑路廣。周偉在一邊極是不同意,但也是無話可說,生了許多的悶氣。

  黃陀、刑路廣回到了舍下,兩個人均是不多言語,雙雙呆坐在椅子上,竟不想龍堂就此敗績便會一蹶不振,雖然這之前都想到了會有此種結果,但真的敗了讓人心生寒酸。

  刑路廣說道:「這事不能就此了了!」

  黃佗說道:「對,我們不能放過他們!」當下又召集了兄弟,說了一堆的喪氣話,又轉了回來道:「我和黃大哥敗了,眾兄弟若是跟著我們,我們自當不會虧了兄弟;若是不願就此離去,我們也決不阻攔。」一言即出,眾紛議雲,走留各占一半,黃刑二人領著餘下的兄弟大說言辭鼓舞士氣,留下的人多半是抱著死的心,所以也特別的驍勇,不到天亮人人都回去休息去了。

  王彪約上眾頭目,大肆慶賀了一番,席間儘是慷慨之言,說到動人出不禁令人掩淚,說到驚險出也不由得生出冷汗,當真為王彪言辭所牽不思杯中之物。

  鐮刀月懸掛天邊,是夜無比悶熱。張啟迪自房中度了幾個來回終是睡去,沒有振天的鼾聲卻是香甜無比。就在此時,殺氣充斥了空氣。

  黃佗、刑路廣帶著餘下眾人偷偷地潛入了張啟迪的住處,他們是先殺張啟迪再除周偉、王彪。相反對李岩倒是少了一些恨楚。半月早已落下,是夜黑的不見無指,唯有陰寒的刀光在閃動,幾天來二人對這個地方弄得無比的熟悉,所以沒有走冤枉的路直接殺向了張啟迪的臥室。

  黃佗在前面緩緩地移動,殺一個孩子都讓這一群人小心十分。生怕一不小心把什麼東西弄響驚醒張啟迪。輕輕地推開門,見床上的張啟迪睡得正香,心中頓生得意,幾個人緩緩地動圍在了床的四周,黃佗向眾人點頭,眾人同時舉刀,黃佗再點頭,眾人飛速將刀落下。

  黃佗、潘庚華與眾人齊齊下手,將手中的兵刃插向張啟迪。當刀落的那一刻,黃佗的臉上出現了笑容,整個龍堂因為張啟迪毀了,如今大仇得報,心地坦然。

  時間悄悄走過,可未曾聽到有什麼聲音,就是死人能見得這幾把刀同時插進自己的身體也應該發出一些聲音,可安靜的夜依舊安靜,沒有因為不良的因素而變得熱鬧。

  潘庚華也覺出了詭異,首先將刀抽回眾人緊隨其後,不知多少雙眼睛相互凝視。黃佗低聲吩咐了一聲,說道:「快撤!」以他的經驗,此時便是中了敵人的計謀,墜入了圈套之中。十有八九命喪於此。想著想著不由的涔出了些許的冷汗,隨一聲吩咐眾人也意識到似有不妙之處,七慌八亂退出了張啟迪的臥室,來到了外邊。一路上竟不想退得如此的乾淨,一路沒有追兵也沒有埋伏,到了龍首堂的門口,黃佗擺手眾人依手勢停了下來。黃佗走上前去,輕輕扣了幾下門,門裡有人應了一聲,隨後便有人來開門,黃佗東西一問這才讓眾人進來,並吩咐夜裡睡覺應多少加點小心不應睡的太死,如此這般三天過後,龍首堂才恢復了正常。

  王彪、周偉、李岩這三人與手下兄弟是大喝了一頓,之後的幾天都是在醉夢中度過,雖然各自的目的不同,但每個人卻都是發自內心的高興。王彪這可謂統一了江湖,手中的蛋糕是越做越大;李岩自龍堂完了以後也就意味要脫身;周偉實則看出了李岩的心理,當初他在王彪的耳邊所說的也是要李岩過來減少龍堂的實力然後在除掉李岩,如今算是快到了時候。

  這兩個幫派相爭,其中最無事的便是張啟迪,他不希望周偉敗了,可真敗了他也不會理會的太多,他懂得報恩,可龍堂也不是他的仇人。他去里父母的墓地看他們,知道父母不會再回來,只能自己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靜靜地,靜靜地活著,他能感覺到父母的呼吸,輕輕的呼吸。

  張啟迪不知道立了多久,才緩緩地走回去。當他回來時,看到了自己的被子被扎了好幾個窟窿,他的心裡明白這是龍堂的人幹的,可他沒有任何的反應,換了一個被子就靜靜地躺下睡了。

  第二天,陽光明媚,只是悶熱的空氣讓人覺得不舒服,他去神職院很遠的地方看了一眼王清,又是用同樣的方法看了一眼陳誠和莫可。然後去了孤頭峰,坐了很長的時間,他覺得他和這山越來越象,如此這幾天下來,張啟迪儘是白天無事晚上便去父母的墓地。

  潘庚華在龍首堂憋了三天,也生了三天的悶氣,越想就越覺得黃佗窩囊、膽小,居然讓一個孩子給嚇成那樣。生生地在龍首堂呆了三天,他可不相信張啟迪有多大的能耐,就算真是他殺死的龍子和豹子,那也是極大的僥倖。再者說龍子當時還有傷在身。潘庚華如此一想,越是忍就越是火氣大,於是對著手下的人大發感慨,也是找了十幾個生悶氣的,夜晚又一次潛入了張啟迪的住處,這一次他來是非要看見張啟迪死的,一是為龍子報仇,二是證明給黃佗看,他姓潘的不只是頂嘴厲害。

  這樣一來,張啟迪又得遭遇一次大難。說也是恰巧,潘庚華正趕上張啟迪又去看望父母,一伙人又撲了一個空。但這次潘庚華不同黃佗上次,而是來了一個守株待兔,他不相信有什麼圈套,還自己設計了一個圈套,等張啟迪回來了就十幾個人一越而上,量他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同時招呼得了。

  張啟迪借著淡淡的月光輕輕地推開了門,又聽『啪』一聲響,門又關上了。他看見有一把刀形的東西,似是鏡子一般反射出光直刺他的眼睛,他回想前幾天的事,這極有可能是龍堂又來向自己索命,他急速晃到了廚房,拿了一把菜刀,隨手又拿了幾根黃瓜,而此時屋裡的人心裡也毛了起來,可未聽到潘庚華的言語也只得在原處待命。

  張啟迪又一次開開門,把吃剩的半截黃瓜撇到了閃光的地方,一個人應聲摸摸腦袋,潘庚華知道事已暴露,喊了一句『殺』,眾人真才沖了出來,剛一出來空空的院落連一個人影也看不見,眾人四下張望,仍是無所收穫。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叫喊,眾人尋聲看去,只看見一個人慢慢地倒在了一地上,仍是沒有看見張啟迪。

  潘庚華說道:「快,我們背靠背!」隨後眾人便背靠著背,各個虎視自己的前方,在院子形成了一個大圓。

  張啟迪知道自己無法躲藏,在一口缸里呆上一夜也不是辦法,左右思想後才跳出了缸,說道:「你們來報仇是嗎?來吧!」聲音冷的似是從地獄裡發出一般,聽得眾人毛骨悚然,甚至都有不敢看張啟迪,而張啟迪倒是沒有什麼好害怕,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張啟迪一個衝鋒順勢一劈,一個人便倒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了。眾人隨便把張啟迪圍成了一個圈,齊齊自上而下劈了下來。張啟迪一看已是無法躲閃,趁著眾人的刀還未落下的一剎那,左手持刀右手撫在刀背上,猛地沖向一個人,這一刀的力道十足,把那個人的筋骨儘是砍斷,而身後的眾人都落了一個空。

  一位與剛才死者生前較好的人僅憑著胸中的一口氣,衝到了張啟迪的身後,一把刀插向了張啟迪的後心。張啟迪只覺得背後冰涼,一轉身閃過一揮菜刀砍在了那個人的脖子上,那人便在這一刻倒在了地上。

  張啟迪舉起刀手腕用力,那刀飛出了自空中翻轉。恰落在一個人的頭上,那挨刀的人當場沒了性命。張啟迪用腳在地上掃了一圈,只見一把刀憑空而起,被他抓在手裡。眾人看張啟迪的動作無不膽戰心驚,再加上剛才放倒幾個人的身手,頓時士氣少了一大半,張啟迪左手握刀,在眼前晃了一下,月光的映照那刀好不淒涼。

  張啟迪虎視一人,急速奔跑未待那人反應,一把刀便送進了他的胸膛,一聲悲呼而倒。

  潘庚華也似傻了一樣,被眼前的一切驚呆,潛意識中他怎麼肯相信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孩子會做出這樣驚人的事情,他想像著並不知此時張啟迪已將刀對準了他,那刀的速度快的異常驚人,換作是誰也難以躲避,可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忽地衝出了一個人,用身體阻止了刀的前進,一聲悲慘的叫聲把潘庚華從夢中叫腥。

  潘庚華一醒便見眼前倒了一個人,知是因為自己而死,心裡也是十分的傷痛,於是舉起刀高聲呼叫揮刀直取張啟迪。

  眾人見如此頓時士氣恢復,皆是揮舞著刀沖向張啟迪。

  張啟迪一時只顧躲閃,一不留神便會有送命的危險,刀光劍影中更是無法還手。一時之間,張啟迪落了下風,情況甚急,不過半刻,便把張啟迪逼到了門口,身體已經靠在門上,無法再能後退。張啟迪右手拿刀擋刀,左手摸著牆上有塊鬆懈的石頭,向右一划便碰到了那塊石頭稍稍用力取下,用力一拋砸中一人,那人雖然沒有死可也是當場昏厥,此時眾人士氣又減,不這如何舉動。張啟迪一刀揮下又是一人送命。

  潘庚華不知道是何原因居然在此刻後退了兩步,眾人瞧見他後退,心裡就沒了底,不知不覺皆是後退了幾步。潘庚華見眾人後退的動作,知是自己做錯,可也無任何辦法挽回,如今只有前和退兩條路,出來是說得豪言壯語,不能就這麼灰溜溜地回去。想到此處,潘庚華舉起刀,猛喝一聲整個人如同飛箭前一樣飛了出去與張啟迪撕殺在了一起,眾人緊隨其後。

  張啟迪見一刀橫掃過來,蹲下閃躲。

  竟不想潘庚華這一刀太過用力,隨慣力險些摔倒,當他站穩身子時,一把刀已經刺進了他的小腹中,刀拔出後飛血四濺。潘庚華丟下手中的刀用雙手捂住小腹,滿臉肌肉盡縮一團。

  眾人一見,兩人快速扶助潘庚華欲走,餘下人衝上前去繼續與張啟迪周旋。不多時,僅剩下潘庚華和他身邊的兩個人。此時三個人一起衝上,張啟迪左右兩刀,三人齊齊倒地。

  不待天明,張啟迪便找到了周偉,將實情說了一遍,周偉哈哈大笑,又是讚揚張啟迪一番,說道:「沒有事,死人都能救活,你這是正當防衛。」

  張啟迪聽了這才安心,便與周偉一起吃完早餐回到了住處,他回來是已有不少的神職者在現場問這個那個,卻沒有一個問張啟迪什麼。張啟迪倒是有些不自在,看著一個神職者心虛地問道:「這些人是我殺的。」

  那神職者說道:「知道這有口供,正當防衛!」張啟迪這才放心地回屋,只見得外面弄了還一陣子才不見了人影。

  周偉送走了張啟迪後,一時掩不住內心的喜悅,剎時跑到了王彪的府上,將事情誇大地說了一番,王彪聽後也甚是高興,可高興之餘又有悲意,說道:「那潘庚華已死了,可黃佗會不會找張啟迪報仇呢?」

  周偉哈哈大笑,說讓王彪放心!兩個人暢談許久大言豪情,日已西落時周偉才回到舍下。

  黃佗聽到了消息後一時氣得五臟具沸,知道潘庚華死訊心中更是感慨龍堂不如往日,張啟迪也順理成章成為了龍堂第一謀殺的對象,黃佗不急與一時,他細細安排,定是要張啟迪的性命。

  黃佗叫上手下所有精英的兄弟,手拿著大片刀,自己又帶了一支槍,準備去張啟迪的住處與他拼個死活。

  張啟迪在家中也做了一些準備,他知道龍堂上下都不能放過他,他知道龍堂現在還有一個黃佗。

  黃佗走進院落後大喊道:「張啟迪,你出來!」

  張啟迪聽見後也沒有畏懼,自門緩慢走出面帶笑容。

  黃佗見張啟迪如此,說道:「小子,不要怪我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你這條命本就應該死,讓你活到了今天,也是你命大。」

  張啟迪不願多言,心道:「此話倒是真的,說的實在。不過你們要不是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恐怕也對付不了我。」

  黃佗見他無語,又說道:「兄弟們,今日便是為龍子、潘庚華報仇之時,一起上看他還敢猖狂!」言畢,在他的眼前便倒下了一個人,張啟迪不及他反應,又殺一個人。這兩個人倒地,眾人皆是驚呆,蠢蠢不敢上前。

  黃佗首先回過神來,舉刀邊揮,眾人緊隨其後。團團圍住了張啟迪,刀光中他左躲右閃,可不及舞的刀多,躲閃亦不及時,背後徒添了幾道口子,自知傷口流出的血把整個下半身全部侵濕,頓生痛楚讓張啟迪皺起了眉頭,心中怒血狂涌,大大揮刀放倒了三個人,而後又似瘋子一般,放倒了數人後自己的身體也多了許多深深淺淺的口子,其痛讓他更瘋狂。

  此次黃佗帶的不僅是人多而且都是剩下來的精英,如此下去,就算張啟迪有翅膀都難逃一死。

  張啟迪心知此次的危險,加之流血過多,眼前變得模糊,幾欲昏厥。

  黃佗大笑,那笑聲響徹夜空,續而說道:「張啟迪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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