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變化
2024-08-03 03:29:13
作者: 暗夜默然
天氣並不是很好,陽光只是有些暖和,雲層很多,擋住了不少陽光,路上的村民很多,似乎這小小的村莊裡,所有的村民都向著村子的中心跑去,無論是男女老少,都沒有例外。
藍羽從一個角落裡走出來,此時的他體形已經發生變化,為了不讓別人認出他來,他不得不做些改變。
在村子中心,那裡是市集之地,也是人潮最多的地方。村莊雖然小,可是卻也有著一家餐館,這餐館不大,也不華麗,只是一些石頭壘起的,在村里也算得上是富豪之家了。
幾乎所有的村民都圍攻在了這家店前,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店裡,因為店裡面坐著兩個貌似天仙的女子,正吃著飯,還詢問著老闆某些問題。
藍羽在一家房子的屋頂之上,店裡的情景剛好觸目可及,當他看到兩個女子的時候,卻是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只是卻又別過了頭,抽象了一個方向,躺在了房頂之上,看著天空,他是不想面對吧?還是說他仍舊在迷茫,沒有勇氣也沒有把握去面對?他的心是否還是那樣,對所有的事情都那麼漠不關心,仿佛對所有的事情都沒有興趣,提不起勁?這是一種麻木吧。
「為什麼……會是你們兩個呢?他們還不願意放過我嗎?我的命運就是如此的不在我的手中嗎?」藍羽淡默著,無神的兩眼,越來越暗淡下去,仿佛在下一刻,他又在迷失。
店裡的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葉天芯與韋柔,她們的出現似乎並不能引起藍羽的反應,相反卻增加了一些疑惑。
「即使是我不在了,你們仍舊會在清理著所有關於我的一切吧?那我還要繼續嗎?無論是走還是留,都會失去,我是不是該堅持到底呢?盡所有的力量去做呢?可是……我已經沒有可以靠著的肩了。」
黃苟三人站在店外的群眾之前,一臉驚艷之樣地看著店裡的韋柔與葉天芯。
「老大……你這兩個小妞比那個小情漂亮多了我從來沒看到那麼漂亮的女人啊,你看那個較高的那個……簡直就是仙女下凡嘛,真是太好看了。」朱任指著葉天芯,嘴裡的口水四處飛濺。
「不用你說,我自己有眼睛看。」黃苟喝道。「真的太好看了……這樣的美女一定是大人家的子女,走,我們進去。」
他三人走入店內,馬義嚷道。「老闆,給咱三人弄點吃的。」說著,打了一桌靠近韋柔兩人的地方坐了下來。
「老大,你看她們兩個那吃飯的樣子,真是好看哦。」朱任一副痴迷之樣道。
「用得著你說啊,我能看見。」黃苟有些不耐煩的道。
現在的韋柔與以前的韋柔似乎有所不同,在如此的氣氛之下竟然能平靜如常,鎮定自若,確實是件好事,然而重點在於,平時的她並不大喜歡被人注視,畢竟身為天龍集團董事長的子女,為讓不讓心懷不軌的人所發現,是不喜歡讓人看到的,從而來說,她應當對這樣的環境感到不適。
葉天芯就更不用說了,天生就如同一個天使的她,那陽光般的笑容,那美麗的臉龐,還有他那獨有的氣質,是她最大的特點,然而現在的她卻有些渾濁不清,雖然她仍舊給人一種舒適的感覺,可是卻已經不能再讓人忘掉煩惱了。
「天芯姐,羽哥真的會到這樣的地方來嗎?」韋柔吃一口飯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依他的個性,是不會去那些人多的地方的。又或許,他根本就想一個人跑到別人找不到的地方去,放棄一切,靜靜地一個人活著也不一定。」葉天芯答道。
「我覺得會也是這樣的,就算他在這裡,我想他也不會告訴別人他叫藍羽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樣找他。」韋柔道。
「我最擔心的就是這介,茫茫人海的,找他真的很難,何況他是有意躲避呢。」葉天芯無耐的搖著頭,回過頭看著店外的群眾,又道。「或許,我們該說出他的模樣,而不是問名字。」
「嗯,也對哦。」韋柔點頭,站起身,走到店門處,對著圍觀的眾人道。「大家早上好啊……那個我有件事情想請大家幫忙,不知道大家村里最近時間有沒有陌生人住進來,那個人年紀跟我差不多,不過他不容易相處,幾乎都不說話,眼神很冷,相貌不是很英俊的男子來過啊?」
門外群眾七嘴八舌議論紛紛,,只聽有一人道。「我們村向來因為路徑不好,地形險惡,與外界的交通一直不是很好,因而很少有陌生人會來到我們這種地方,你說的那個人不會來我們這裡的。」
「對啊,我很久都沒有看到陌生人了。」眾人齊道。
「小姐……你是不是想找,來我們這裡的陌生人啊?問我們嘛,我們哥三個對這裡的一切熟悉無比,沒有人比我們更熟悉這裡了。」黃苟笑眯眯地道。
葉天芯轉首而望,看著黃苟三人眉頭稍稍皺起,道。「那你有看到村裡有陌生人來過嗎?」
「這個嘛……」黃苟走到葉天芯的身邊,道。「我們才里是沒有什麼陌生人來過啦,不過上次我們在後山山洞裡發現一個外人,不過我們沒見過那個人。也許那個人跟村頭後的小雪家有關係吧。如果小姐想要去她那裡我到可以帶個路。」
「真的嗎?你確定有陌路生人來過?」韋柔說道。
「哎呀,小姐,我們老大對美女從來都不說謊的。況且當時我們並沒有看到那個人。」朱任道。
「嗯,那麻煩你們帶我們去那個叫小雪的家那裡。」葉天芯起身道。
「等等……我先說明一下。那個家我們不去,只是帶你們到附近。」黃苟道。
「為什麼?難道有什麼不對嗎?」韋柔疑道。
「你們是有所不知啊,去過那裡的人都沒有好下場的。」黃苟將小情的事情說了出來。
「哦……原來是這樣啊。」葉天芯點看著門外群眾的表情都有些慌張,可見確有其事,於是道。「我們找人也不管那麼多了,你們就帶我們到那附近再告訴我們怎麼走就好了。」
「嗯,那好。只不過我哥三個現在還沒吃東西,要不要咱一起吃些東西,然後再帶你們去?」黃黃苟笑嘻嘻的說道。
「沒事……你們吃吧,我們兩個等你們。」韋柔滿面笑容的答道。
店外的屋頂,藍羽的身形早已經不知所蹤,此時他已經回到了泥房之內,剛走進門就看到小情與小雪哭腫著眼的臉孔,他沒有驚訝,更沒有意外,甚至連眼睛都沒有閃動,而小情看到藍羽卻失聲哭了出來,仿佛在這一刻,她久壓在心底在痛徹底的崩潰開來。
藍羽淡淡地望了兩人一眼,別過頭,他知道老人已經走了,畢竟使命已經完成,畢竟他已經堅持到了最後,可以安然而去,或許這一刻的他才是輕鬆的,而那之前,他是需要多大的力量支撐著那殘破的身體,等著這個可知卻又不肯定的人的到來啊。
想著這一切藍羽的眉頭稍稍皺起,眼是城閃過一絲痛。又是一個因為他而死去的人,是悲哀吧,還是開心?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當他看到老人的臉容時,卻有些震撼,因為老人很安然,安然的讓他意外,他默默地看著老人安然的容顏,幾日來那波動起伏的心,那不安定的思緒終於有了些安定。
或許在他的眼裡,老人的精神,那個自信與堅持,那個一直都沒有放棄直到他出現才安離去的老人的精神已經讓他有所明悟,然而事情總有兩面,太過善良的他對著一個陌生的人,一個為了給自己開導,而痛苦的活了很久的老人,起了很強的罪感,剛剛平定不久的心,又掀風鼓浪,起伏不定了。
「藍羽,爺爺他……他……走了。」小情帶著哭泣的話語響起,藍羽回過神,強自壓住心中的混亂,深吸了口氣,看著窗外的天空,腦中突然閃出那個「幻」字,不由的一怔,微微擺頭,起身說道。「對……不起。」
小雪與小情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愣住,仿佛她們早就知道藍羽會這樣說般,而小雪道。「爸爸剛出門不久,晚上才會回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藍羽看著淚水未乾的兩人,腦中閃過一個畫面,那個雙親死在自己手裡的畫面,那時的他失去了一切,卻還有著最後的愛,而現在眼前的兩個人,從來就很命苦的兩個人,沒有依靠,他們依靠的只有她們自己,小雪雖雖然溫和可正因為他不同於小情的孤僻,所以他擔當的將是大局,她的心一定很孤單吧,而小情雖然是黑暗中的行者,更受著世人的恨,不被世人接受,對她來說,她的心應當比小雪更堅強更苦吧。
藍羽靜靜地看著兩人,不自住的抬起頭看著屋子。天……你是不是瞎了眼睛,為何悲苦的卻總是善良的人,為何總是讓世道變得那麼曲折,我……恨你,讓我去失一切,我恨你,所以若有一天我能突破心中的心魔,那一刻,我定……逆天。
「藍羽哥……」小情沒有再哭泣,只是她的臉上仍舊掛著淚水。「我要和姐姐上山找父親回來,你幫我們照顧好爺爺,等我們回來,好嗎?」
藍羽用著那無神的眼,看了看小情,小情的眼裡帶著光,一種堅強,一種倔強,他不由的伸出了手,輕輕地放到小情的肩上,就仿佛以往的朋友一樣,這是他唯一能給小情的安慰。
小情似乎明白藍羽的意思,勉強地笑了下,道。「謝謝藍羽哥……我們會很快就回來的。」
小情與小雪走後,藍羽坐到老人的床邊,靜靜地,讓著時間流過,緒亂的腦海閃過無數的畫面,每個畫面都深深的觸動著他那殘破的心,最後的一個畫面兩個可愛的老人,藍羽的父母被他自己親手斬下頭顱,而那兩個頭卻化作深深的魔,纏繞著自己,他已經背負了太多人的冤魂了。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仿佛所有的人都是由他的手而死,一切都因為他身負著的力量,那個連他都不知道的力量……創力。
創力,能創造生命,這是真理。然而對藍羽來說,創力卻是毀滅生命,他已經搞不清楚,到底何為力量,力量到底為何而生?或許他從來就沒有明白過。
沾滿著罪孽的雙手,是在救人,還是在害人?藍羽心中的天秤慢慢的動搖了,沒有了愛,剩下的恨是否能讓他明白力量的真意?他不知道,甚至當他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一切都顯得很迷亂,仿佛找不到光,找不出走出去的路,就像一個在黑暗中的孩子,面對著只是無盡的黑暗。
一陣寒風吹來,風中夾著一些民聲,黃苟終於帶來了韋柔與葉天芯,藍羽輕輕地嘆了口氣,看著床上安詳而逝的老人,不自覺的有些著迷,原來本空閒的手,情不自禁不住的伸出,摸著老人那安詳的臉,他突然發現,這安詳而逝有老人死後的表情,竟然能給自己的心一種安定,一種平靜。
「請問有人在嗎?」門外傳來韋柔與葉天芯的詢問聲。
「天芯姐,裡面好像有人哦,為什麼他不來開門啊?」韋柔道。
「看他的門沒有關,我們進去看看吧。」葉天芯看到泥房的門敝開著,於是走了進去,卻發現裡面很亂,甚至有些臭味,便於工作皺起眉頭,走到老人的門外,推開門。
「咦……」韋柔看著眼前的奇醜無比的男子,不由的叫出了聲。
「小柔,別進去……」走在前面的葉天芯說道。
「為什麼?不過那個男的真的好醜哦。」韋柔退出記房門外。
「你沒看到那男子的手上綁著一塊白條嗎?他們家有人去逝了……」葉天芯指著藍羽的的右手臂說道。
「我看到了……那我們問還是不問啊?」
「還是我來問吧,你在外邊等我。」葉天芯道。
「嗯,你自己小心點。」韋柔退到泥房之外,卻看到無處的黃苟三人正朝著她揮手,示意她走過去,她心下不疑,走到三人身前道。「你們在做什麼?我還以為你們走了呢。」
「沒什麼,你們問出什麼了嗎?他們家是不是有陌生人來過?」黃苟說道。
韋柔搖了搖頭,說道。「他們家裡有人去逝了,所以不大好問,等我朋友出來了,就知道結果了,現在我不大好說。」
「什麼……又死人了?」黃苟驚道。「我就說那丫頭是一個害人精,專克人命,誰碰了誰倒霉,跟她成為家人,只有死路一條。」
「估計死的應當是那老傢伙,都活了一大把年紀了,還百病纏身,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就是不死,一直苟延殘喘的活著,多痛苦啊。」馬義說道。
「你還說得真准哦,真的是那個老人去逝了。不過即然是百病殘身,為何一定要說是什麼丫頭剋死的啊,好像這樣說不大好哦。」韋柔道。
「你不知道,那丫頭叫小情的,害死了她母親,有一次還差點害死她姐姐,現在又剋死了她爺爺,說實話,如果不是她出生的話,估計他們家早就成為富家了。」朱任說道。
「是嗎?還有這樣的說法啊?」韋柔疑惑的道。
「當然,如果不是她父親的話,她們一定估計早就被趕出村了,以禍害村民。」黃苟說著有些氣憤起來。
「她們跟你有仇?還是有什麼不和啊?」韋柔見到黃苟有些怒火的樣子,問道。
「當然……奇恥大辱,怎麼可能算是沒有仇呢。」黃苟咬牙切齒道。
「哦……不和你說了,我朋友出來了。」韋韋柔走向剛出門的葉天芯。
「還是邊走邊說吧……」葉天芯沒有讓韋柔問出口,卻先說道,說著她們又向著村裡的市集走去。
「老大……兩個仙女走了,我們該做什麼啊?要不要跟上去?」朱任笑嘻嘻地說道。
黃苟眼中閃過一絲狡猾地光,咧起嘴奸笑道。「小馬子,你去跟隨著她們,如果他們沒有打聽到要找的那個人,你就散播一下,說後山的山洞那裡有一個不是村里人的陌生人在住著。就這樣,快去吧……」
待馬義走後,朱任便問道。「老大……那我們要做什麼啊?」
「嘿嘿……我們……要報仇,雪洗所受到的恥辱。」黃苟道。
後山林中,黃苟與朱任馳步於山里小徑上,向著林子深處走去,朱任看上去有些疑惑,走了許久,他才問道。「老大……你不是說要雪恥嗎?那我們來後山做什麼?」
黃苟瞟了一眼,恥笑道。「看你長得跟豬似的,我還以為你的腦袋不會是豬腦,沒想到,果真還是豬腦。我黃苟聰明能幹就告訴你吧,剛帶那兩妞去的時候,路上聽人說看到那災星與她姐姐向後山跑去,所以她們兩個不在家,我們要報仇當然就要來後山啊。」
「咦……路上有人這樣說過嗎?我怎麼沒聽到呢?」朱任不解道。
黃苟白了朱任一眼道。「你當時兩隻眼睛都看著美女,怎麼可能會注意到路過的人說了些什麼。」
「嘿嘿……老大聰明能幹,果然不虧是老大,我佩服得五體投地。」朱任拍著馬屁笑眯眯地道。「不過,那兩個丫頭都出門了,再按理來說,她們老頭子肯定也上山了,那兩妞進門問的又是誰……該不會是……死人吧?」
「誰知道呢,又不是我去問的。」黃苟一副淡然的樣子說道。
驀地,朱任看到不遠的林子中走下一個身影,那是小雪父親的身影,朱任趕忙道。「老大,你看好那邊,那個人好像是那老傢伙。」
黃苟聚起目力望去,道。「不錯,就是那老傢伙。你過去將那老傢伙引到我們捕獵的機關那裡去,讓他嘗嘗機關的滋味。」
天色還是還很早,剛剛上山不久的小雪父親因為想想要去村長家裡理論的事情,因而剛上了不到一半的山,就下來了。
「我怎麼能忘了那麼重要的事情呢,敢欺負小情,那三個流氓我絕對不能放過。」小雪父親邊下山邊憤憤地說道。
「哎……眼皮怎麼突然跳起來了。不會是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不行我要快些回去看看。」說著他下山的速度更快了。
驀地,一個肥大的身影迎向了他,還帶著驚慌的聲音。「救命啊……小雪爸,你快救救我老大吧,他在那邊的林子裡中了毒,臉色已經黑了。我知道你每天上山,我找了你好久,求求你,救救我們老大黃苟吧。」
不遠處的一棵樹後,黃苟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個死豬,竟然咒我。」
「在哪……你別說了,你快帶我去,快點,人命關天啊。」小雪父親急著說道。
「好……快,跟隨我來。」朱任急忙驚慌的向著布滿機關的林子走去。
「快點……他在哪呢?」
「就在前面,那棵樹那裡,看到了沒?」朱任指著靠著樹躺著的黃苟道。
「看到了……」小雪父親急忙衝到前面,向著黃苟走去,就在他快要差幾步遠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腳踩了個空,頓時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一直在往下掉。「嘣」地一聲,摔得他五臟緒亂,頭暈眼花的。
「這……這怎麼回事?朱任,你快找個繩拉我上去,快點,不然我晚了黃苟可能會有危險的。」小雪父親硬是撐起被摔得受了傷的身體,急著說道。
「哈哈哈……」約摸四米高得坑頂傳來得意的笑聲,一張臉出現在小雪父親的面前。
「你……你不是中毒了嗎?」小雪父親驚訝道。
「我中毒?怎麼可能,就是你死我也不會中毒。我是騙你的,哈哈哈,你也真是傻,這樣都能上當,我真是沒想到,女兒夠笨了,做父親的更傻,真是笑死人了。」黃苟嘲笑道。
「你……你這個混蛋。成天不做好事,你爹媽是怎麼教你的,一點規矩都沒有,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一天到晚遊手好閒,欺負良家婦女,什麼壞事都讓你做盡了,我看你就是一條狗,就和你的名字一樣,是條黃狗。」小雪父親破口大罵道。
「你……你就罵吧,現在你能罵,我看呆會你能罵到哪去。他媽的……竟然敢說我是狗,我……」黃苟越想越氣,看到一邊有塊石頭,便端了起來道。「我他媽砸死你啊我。」
石頭並不上很大,但是也不小有一個拳頭般大小,黃苟用力砸下去,再次罵道。「你個老傢伙,昨天晚上讓我受盡恥辱,現在還罵我,你是活膩了。」
「敢罵我老大,我砸死你。」朱任也撿起身旁地上的小石子向坑裡扔去。「你家今天死人了,嘿嘿,你不知道吧,你女兒又剋死了那老不死的,你高興吧,哈哈。我讓你罵老大,老天都長著眼睛,再罵我,說不定下一個死的會不知道是你哪一個女兒呢。哈哈……」
坑裡的叫罵聲越來越小,最後朱任發現坑裡的人沒有動靜的時候,停了手,定睛一看,只看到小雪父親的頭部流滿了血,他嚇著了,忙阻止黃苟道。「老大,別砸了,別砸了……他……他,好像……死了。」
黃苟聞言愕然停手,看了看坑裡的情況,不由的臉色煞白,道。「快,我們快走。離開這裡,不要讓別人看到,去後山的山洞那裡,小馬子會在那等我們。」
說著兩人正想跑路,卻沒有想到有兩個人卻已經找到這裡來了,這兩個人正是小雪與小情。
小情看著黃苟兩人,她躲在小雪身後,而小雪卻是咬牙切齒,顯然她對黃苟欺負小情的事情很在意。
「你在做什麼?是不是又在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黃苟目光閃亂,額頭流出了冷汗,一臉驚慌,說道。「關你……什麼事情,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我們來找我們的父親,我告訴你,你欺負我妹妹的事情,我是不會這放過你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被關起來的。」小雪狠狠地說道。
「誰管你,有本事……你就不來……我們走。」說著黃苟快步的跑開了。
看著黃苟慌張的離開,小雪心頭很是疑惑,然而她沒有多想,徑直走過去,對著身後的小情說道。「別怕,這裡機關多了一些,小心一點就好了。」
「嗯……」小情應聲說道。「咦……姐,你看那個框子,好像是父親的吧?」
小雪依言看去,只見那大坑邊上有著一個框子,確是是她父親的,因為裡邊還有些藥草,而村里也只有她父親會背著框子上山採藥。
走到坑邊,小雪卻看到了一副讓她腳軟,天旋地轉的景象,而小情卻是呆了,仿佛變成了一個木頭人,只是她的眼眶中漸漸的流出了淚。
「爸……」小雪最先悲叫出聲,叫聲傳遍林子。
「爸,你有沒有事,你說話啊,你快說話啊。小雪在這裡啊,小情也在啊,爸……你全線是說話啊。」小雪跌倒在地,對著坑裡哭著叫著。
「姐,一定是他們,一定是他們做的。一定是他們做的……」小情吼道,她的臉上充滿了憤怒。
「小情……怎麼辦,怎麼辦。快帶爸上來,快帶爸上來啊。」小雪手足無措的拉著小情的手,道。
小情眼中帶著慌亂,她雖然沒有哭喪著臉出聲,雖然她咬著牙,流著淚,可是此時的她並不會比小雪慎定多少,然而她能的腦海卻閃過一個人……藍羽。
「姐……你在這裡,我卻叫藍羽哥來,他一不定期有辦法的,一定會有的。」小情堅定的說完,人向著村子的方向跑去了。
小情一路狂奔,她似乎沒有發現此時她的速度比平時快上太多,太多。然而她卻忘了一件事情,村民們並不想見到她這個不容於世,不被世人接受的人。
「這個賤丫頭又出來害人了……鄉親們,我們把這災貨打跑。」村民甲拿隨手拿起棍棒,迎向了正跑進村的小情。
剎那之間,一堆人堵在了村口的路上,而小情則被拒在了村外邊。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我爸爸受傷了,需要幫忙,求求大家幫忙救救我爸爸,求求你們了。」小情跑在地上哭泣地道。
「我就說吧,這賤貨又在害怕了,這一次是害她爸。真是災難啊……你還不滾開,我不想看到你,免得我們會出事。」村民甲說著揮起棒子打在了小情的背上。
「我們不要看到你……滾回去。」村民們齊聲叫道,叫喊之餘,有的村民還撿起石子往小情身上扔去,而小情仍舊在哭喊著讓眾人救命。
「我說你個死賤貨,你不走是不是,非要我們打死你是不是?那好,我打……」村民甲揮棒再起,這一次使出的勁道明顯比上次多出太多,很有一副一次將小情打死的架勢。
「住手……」一聲猶如地獄傳來的鬼哭狼嚎,冰凍了整個人群,四周的空氣漸漸凝結,人們仿佛置身於地獄之中,不由的心生懼意,害怕萬分。
一個人……一個少年男子,緩緩地從眾人中走出來,他就是藍羽,只見他的表情依舊冷淡,眼神仍舊無神,看上去還是沒有靈魂的樣子。
「藍羽哥,快……快去救我爸爸。他快要死了……」說著,小情倒下了,她已經承受了很大的精神衝擊,此時再加上外傷,不由的暈了過去。
藍羽蹲下身子,抱起小情,冷冷地看了眾人一眼,那一眼就像是魔鬼的索命之眼,攝人心神深深的印入眾人的心中,而這一眼的意義,無非就是說,小情如果出事,那麼他將會有所報復一樣。
後山林子中,小雪一步也沒有離開大坑,兩隻眼睛已經哭得紅腫,就連她的聲音也已經哭啞了,現在的小雪只是一臉絕望的看著坑下的老父,這近在咫尺的距離,仿佛讓她覺得如同兩個世界一樣遙遠,她已經心灰意冷,坑下的父親血流不止,已經讓她的心也隨著流逝,驀地,她咬起牙,起身衝著黃苟離去的方向跑去,她已經知道了,這一切的兇手,仇恨已經在她的心裡發芽,她心中的怒火沖向了她的大腦,不顧一切,不顧一切,只要想到流血的父親,她就會發狂,她……要讓這禍害付出應有的代價……以命來賠。
滿腔仇恨的她,奔馳在林中峭路,突然眼前一黑,感覺自己撞上什麼柔軟的物體,而跌倒在地,抬頭一看,竟然是……藍羽。
「怎麼是你?我妹妹怎麼了?」小雪看到藍羽的懷中是小情,而小情此時閉著雙眼,沉睡著。
藍羽淡淡地看了小雪一眼,別過頭去緩緩走過她身後,向著那大坑走去,說道。「如果你想去報仇的話,我不會阻止你,不過,你自己想一下吧。生存與死亡本來就是一線之隔。」
說完話的藍羽沒有再理會小雪,他將懷中的小情輕輕地靠在一棵樹邊上,然後走到坑邊,跳了下去。
小雪並不明白藍羽說的話,然而她卻從藍羽那蒼淡的聲音中感覺出一種無奈,同時也有一種渺小的安定,而就是這點點,而小之又小的安定讓她的心有了平靜,仿佛一切的事情在這一刻,慢慢化開,變成生命中的光,仇恨消失,留下的只是悲後的傷口,還有新生的生命。
小雪從地上站起身,沒有拍身上的草,也沒有整理身上的灰土,徑直走到小情靠著的樹邊,而這時,跳下坑的藍羽抱著小情的父親,沒有任何表情的飄了上來,小雪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藍羽是飄著上來的,她的目光由藍羽上來開始就一直在那受傷的人身上。
「爸爸……爸爸,你怎麼樣了?你還好不好?」小雪急忙道。
「他……死了。」藍羽用著沒有感情的語氣說道。
小雪一怔,原本就紅腫的雙眼裡流下最後兩珠淚後,她擦拭掉這最後的淚,整個人突然間像是變換了一般,慎定無比,道。「我會活下去,直到我看到人性本善為止。」
藍羽淡淡的望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只是不經意的嘴角露出一絲讚賞。
「我妹妹她沒事吧?」小雪回頭看著小情,眼裡透著關懷。
「沒事,因為她是小情。」藍羽答道。「我幫你安置你父親,他應當想與你母親葬在一起。」
小雪咬著牙點著頭,道。「生前,父親就很愛母親,他從來都不願意放棄過對母親的思念,也沒有抱怨過任何人,他就像一個巨人一樣,帶給我和小情希望,帶給我們溫和。雖然他嘴裡不說,可是好幾次我都看到父親拿著母親的相片,坐了很久。他一定很愛母親,我知道……因為母親是世上最好的女人了。」
藍羽就像一個聽眾一樣,靜靜地聽著小雪訴說著這個老人平凡的一生。雖然現在老人已經死了,可是他的生活一定很快樂吧,因為他有著兩個女兒,兩個他所愛的人所留下的最寶貴的子女,而他的一生想必一定很完整吧。」
夜晚,小雪仍舊按時在做著飯,只是整個房間顯得很冷清,而小情則坐在小雪的一旁,在好醒來以後,小雪劈頭的第一句話就是「父親死了……」
小情沒有哭,也許早就已經習慣了苦,孤僻的她能做的只有以沉默來對發泄自己心裡的悲傷,她……也許早已經習慣了這樣吧。
藍羽則在外邊的屋頂上,看著皎潔月亮,一切都顯得很平靜,靜得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當然也包括了黃苟他們三人的意料之外。
離小情住處不遠的一個房間中,黃苟三人正坐在窗邊吃著喝著,而與三人一塊吃著喝著的還有葉天芯與韋柔。
「老大……為什麼她們沒有動靜啊?按理說,她們會跑到村長那裡去告發我們的啊,可是為什麼到現在都那麼安靜?」馬義一邊往嘴裡塞著東西,一邊說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黃苟喝道。「不過話說回來,她們那麼安靜真讓我心裡不踏實啊,總感覺心涼涼的。」
「對啊……搞得我心慌慌的,吃不好睡不著的。」朱任沒有吃太多東西,苦著臉說道。
「你們在說什麼呢?為什麼會感覺到心慌啊?」韋柔問道。
黃苟聞言趕忙笑道。「沒什麼,只是昨晚上看到鬼了而已,所以心裡有些慌慌的,害怕啊。」
「鬼?這世間哪會有鬼啊。告訴你們,有時候人比鬼要可怕太多了。」葉天芯道。
「是啊……天芯小姐說的對,人真的太壞了。就拿我今天看到的來說吧,竟然會有人謀害自己的父親,真是大逆不道啊。人心怎麼會那麼壞呢?」黃苟搖著頭說道。
「什麼?你是說你看到有人弒父?」韋柔驚叫道。
「對啊……今天在去後山找你們的路上,我看到有一個女子,是女的哦。她將自己的父親推下捕獵的陷阱,然後往下砸石頭,活生生的將自己的父親砸死了。你說那女的是不是太壞了?」黃苟道。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竟然做出這樣人神共憤,天理不容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去阻止她啊?」韋柔道。
「我是想去啊,可是你不知道那女的樣子有多可怕,好像那種見人就殺的樣子,好可怕的。不過現在好了,明天我就去村長那裡告發她們,讓村長處置她們。」黃苟的眼裡閃過一絲光。
「嗯,對。犯了錯,就應當受到懲治。做出這樣天理不容的事情,那人應當直接槍斃。」葉天芯道。
「好……既然天芯姐都這樣說了,我黃苟明天就害出去了。」黃拿起酒一口氣喝光後,道。
夜漸漸的深了,藍羽仍舊在屋頂上靜靜的躺著,只不過他那無神的眼時不時的閃出精光,就如同他的內心一樣,在拼命的掙扎著。
「也許……時機還沒有到吧。我的心……總會找到出口,找到那真正的自己的心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