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回 皓天冷言斥妙一 赤心求醫救老母

  上回說到，武當山群仙議事時，地動山搖，出來後才知道皓天報復來了，施展大法力毀了武當山仙府，妙一真人怒問皓天原因，接下來又將如何發展呢，請大家繼續往下看吧

  朱由穆也來到近前接口道:「真人為一己私怨竟然不惜引動地心熔岩報復，就不怕造下無邊惡孽引來天報嗎?「皓天一笑，回答道:「採薇神僧不是把貧道看的很透嗎?你覺得我會去因為懼怕什麼天劫，任憑別人到我逍遙島生事而不來回報一下嗎?「

  妙一真人嘆了口氣，低聲道:「齊淑冥心中一直很佩服道友道法高深，也不願意與道友為敵，更是一直在盡力逼免把事態鬧大.只是以今日道友這般做法，實在是有些過分，縱然貧道想息事寧人恐怕諸位正教中人也不會答應了.「

  皓天聽後又是一陣狂笑道:「妙一道友這話恐怕是有些不實之處吧?若道友真的不想與貧道為難，那前次往我逍遙島的為何不是齊靈雲姑娘，反倒是把那打傷我弟子的李英瓊派了去.我看還是因為那李英瓊手中有你們峨眉的鎮山之寶紫鄂劍吧，想借雙劍合壁的威力來降服貧道這個不尊從你們這些正教高人的異類.「

  妙一真人回道:「既然道友這般想法，齊淑冥再說什麼也是無濟於事，只是還想奉勸道友一句話.修道人自然有修道人的規矩，這些都是幾千年來傳下的金規玉律，若人人都仗著有幾份道法不去遵循，那修道人的世界早就天下大亂了.我勸道友還是仔細考慮一下，不要引起眾怒最後落個大禍臨頭才後悔末及.「

  皓天臉上恢復那份冷硬的神情，冷冷道「妙一真人的話貧道記住了，回去後會仔細考慮的.不過貧道的話也想請諸位記住，如果再有人來我逍遙島上生事，那這武當仙府就是榜樣.言盡與此，告辭了.「說完話皓天也沒等妙一真人回話，金霞閃處謝風已然無蹤，回逍遙島去了不提妙一真人與眾仙在武當善後，但說皓天不多時已經回到了島上，綠華和靈兒兩小都急急迎了上來把謝風擁進大殿.

  皓天就把此行的經過講了一編，最後言道:「這次武當之事對那些正教中人是個警告，我想經過如此一來，起碼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人來我們逍遙島生事了.我們應該可以平靜度過一段時間，關於他們以後還要來生事，我還是那句話，來而不往非禮也.「綠華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幾人接著又在殿內說起話來.

  ……

  時光如電，轉眼間不知多少時日過去了。

  東海岸上幾里外的一個小漁村，整個村子也不過百十餘戶人家，村裡的人幾代如一，都以打漁為生.和許多海邊的漁村一樣，這個漁村看上去也是那麼簡陋破舊，村子裡為數不多的房子都是用大石塊打基，混合泥胚搭建，窗子也都用厚厚的黃紙糊就.

  

  些房子外邊都用同樣的材料砌出一圈半人高的圍牆，組成一個個漁家小院，家家的院子裡都晾曬著破舊衣物，散發出一股海腥味道.還不時可以看見有老翁和老婆婆在自家院中織補著損壞的漁網，村子裡也經常有些八九歲的孩童在一起追逐嬉戲.這些小孩子個個光著上身，被海邊那特有的烈日曬的膚色漆黑，只在腰下圍了一圈粗布遮住羞處，就算是衣服了.

  今日整個東海的天空都是萬里無雲，烈日高懸，海面也異常的平靜，不見一絲海風.灼灼的日光沒有任何阻擋的照射在地面上，竟似要把地面都曬裂一般.漁村裡的人都不耐這悶熱的天氣，紛紛躲在自家屋內納涼，村中也不見平日裡那些嬉戲的小孩子蹤跡.就在這漁村中一戶很平常簡陋的茅屋中，此時正有兩個人在說話.

  「娘，你好點沒有?快點把藥喝了.大夫說了，你只要喝了這些藥就會好起來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說話，聽上去此人應該有二十多歲.

  「沒事，娘知道自己的身體，都是些老毛病了，歇幾天就好.這些藥很貴的，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家用得起的，你以後不要再花錢去抓這些藥了.娘還準備用你打魚攢下那點銀子，給你娶個媳婦傳宗接代.這樣等娘沒了在地下見到你爹，也好對他有個交代.「說這話的是一個老太太.

  老太太頭髮斑白，看上去約有六十多歲，躺在屋子裡的土炕上呼哧直喘，看樣子是有病在身，身上蓋著一張滿是補丁的被子，說話也是說一句就歇上一會.

  在老太太身前站了一個人，手裡捧著個破碗，碗裡一股中藥味散布在這屋子內，應該是準備伺候老太太喝藥.此人的個子很高，肩寬胸闊，望去便覺此人一定矯健有力，面龐略見黑意，可能是經常出海曬得太多之故.他的相貌英俊，眼光機警靈活，足見是個聰明和反應敏捷的人，只是身上穿著粗布衣裳，一身漁民打扮，略給此人增添了幾分土氣.

  只聽此人輕聲道:「娘，您不用考慮銀子的事，現在先把身體養好是最重要的.您還不知道元孝的本事嗎?只要兒子多出海幾次，娘看病的錢絕不是問題，您就放心好了，來快把藥喝了，不然一會涼了兒子還得再去熱.「說著就捧著藥碗送到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在元孝的攙扶下半坐起身，就著元孝的手慢慢把那碗藥喝了下去.然後抬起頭慈祥的看著眼前的兒子，伸出乾枯的手撫摸著兒子的頭道:「唉，都是娘這不爭氣身體拖累你了，不然就憑我兒這般出色能幹，在這方圓百里都是數一數二，這漁村中不知道有多少好姑娘搶著上門那，哪會象現在這樣二十三了還沒娶上房媳婦.「

  元孝握著老太太那乾枯的手道:「娘您看您又來了，兒子只盼望和您老人家和和樂樂的過日子，娶不娶媳婦兒子一點都不在乎，您以後再說這種話兒子生氣了.「老太太見兒子真要生氣了，連忙安撫兒子，說自己以後不提這事了.娘倆個又說了一會話，元孝扶著老太太躺下休息，待老太太睡著了元孝出了家門.向隔壁喊了一聲，就見隔壁開門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

  元孝對那婦人道:「三姐，我進城去給我娘抓藥，用不了太久就回來.麻煩你在這段時間裡照顧下我娘，元孝這裡謝過了.「那婦人清脆的應了一聲，言道:「知道了，我這就過來，你就放心去吧，和三姐你還客氣什麼啊.「說著就向元孝這屋走來.

  元孝又謝了三姐一遍，回屋拿了一個斗笠扣在頭上便向縣城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思量著自己家的事.

  要說這沈元孝也確實有些讀書的天分，在那位老夫子的私塾中，元孝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老夫子常說將來最有望考上秀才的就是元孝.可惜天不做美，在元孝十四歲的時候父親一次出海遇上了颶風.那場颶風在海上咆哮了三天，元孝的父親就在颶風中失蹤了，再也沒有回來，同時失蹤的還有村裡的七個漁民.

  父親沒了，元孝只能輟學回家，和已年近半百的母親一同支撐這個家.十四歲的元孝在村里好心人的幫助下釘造了一個木舟，帶著母親給自己編織的網，隨著村里人出海打魚.說也奇怪，不管元孝什麼時候出海，分到什麼不好的漁區，只要他灑出網就一定滿載而歸.還有一點，元孝只在灑出前三網會有收穫，過了三網後不管元孝怎麼灑網也是一條魚沒有，不過就憑這三網的收穫已經足夠元孝母子兩人生活了.

  將近十年了母子兩人都是這麼過來了，可是自從今年春開始，元孝母親的身體就開始生病臥床不起，到現在已經三個多月了.三個月來元孝一直在請城裡的大夫給母親醫治，也一直按大夫開的藥給母親服用，家裡這些年元孝打魚攢下那點積蓄早就用的差不多了.

  元孝一邊計算著手裡的錢還夠母親抓上幾副藥，一邊打定主意這次一定要找大夫問個明白，母親的病到底怎樣才能好起來.走了一會，元孝進了縣城來到一處藥房，向櫃檯里的一個胖夥計問道:「大胖，張大夫在嗎?「那夥計一抬頭見是元孝站在面前，便滿臉堆笑回答道:「元孝哥來了啊，張大夫在裡面那，我領你進去吧.「孝擺了擺手道:「不用了，常來常往的我認識路，我自己進去找他，你忙吧.「說著元孝便向藥房後屋走去

  那門隨即兩邊打開，迎出一個清瘦的老者，約有五十多歲，面色紅潤，留著幾縷長長的鬍鬚.那老者一見元孝站在門前，便伸手延客道:「元孝來了，快進屋坐下歇會，走的累了吧!先喝口茶緩口氣再說話.「

  元孝與他客氣了幾句，兩人便進屋分主客落坐，老者又招呼人給元孝奉上杯茶.元孝端起茶略品了一口，放下茶杯言道:「張大夫，我母親的病情到底怎麼樣了?我一直按照您的吩咐煎藥給母親服用，可是這麼長的時間了怎麼一點也見好?您就告訴我，到底怎樣能治好我母親?只要能治好我母親的病，不管需要什麼貴重的人參鹿茸我都去想辦法弄來.「

  聽了元孝問了這一席話，張大夫並沒有馬上回答，慢慢端起茶的品了一口，雙目一閉靠在椅子上養起神來.如此過了半響，張大夫突然坐直了身子，睜開雙目對元孝道「元孝啊，我就跟你說句實話吧，你母親的病想要徹底醫好我是無能為力了.這種病症大多都是人到了一定歲數精力不足，再加上年輕的時候又操勞過度，等到老了身體便會因為虛弱而引發種種病症，這是一種老年病.別說是我，就是你找到皇宮的太醫他也沒辦法，只能象我一樣給你開出藥方儘量拖延時日.「

  元孝一聽這話，猛的站起身道:「那這麼說我母親的病是沒救了?只能這麼躺著等死?「張大夫沒有回答，不過看他臉上的表情元孝就知道恐怕就是這樣了.元孝呆了半響，撲通一聲跪倒在張大夫面前懇求道:「張大夫，我知道您心腸好，您就幫我想想辦法，我還沒有對母親盡到孝道，不能讓她就這麼躺著等死啊.「說話時元孝不停的給張大夫磕頭.

  被元孝這麼一拜，把張大夫搞了個措手不及，急忙伸手去攙扶元孝.口中急聲道:「你這是幹什麼?你先起來，讓我再仔細想想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元孝見張大夫已經答應替自己想辦法，便起來站到一邊，大氣也不敢出的看著張大夫.

  張大夫眉頭緊皺想了半天，終於說道:「我仔細想過了，你母親的病在目前來說恐怕什麼神醫也沒辦法了.不過我年輕的時候遇到過這麼一件事，可能是你母親目前唯一的希望，不過這事說來很荒誕，你就姑且聽一聽吧.「

  元孝急忙道:「張大夫你有什麼話就說，我相信你不會拿沒影的事來應付我的.「

  張大夫說道:「我記得那是康熙三十六年的事了，當時我還年輕，在河南清江一帶行醫，卻正好趕上那一帶黃河發大水，我被困在了一處大堤上.當時那堤壩已經被水沖的千創百孔了，眼看就要被沖毀，我和堤壩上的幾百人都以為這次一定沒命了，慌亂的不的了.突然間我看到有個穿著一身白衣的人，站在大堤上和兩個小孩子在說話，而且那麼大水在翻騰.那個人的雪白儒服竟然一點泥星也沒有沾上，更不見他和那兩個孩子有什麼慌亂的神情.我很奇怪，就故意靠近想聽聽他們說什麼，只聽他們說些什麼現出原形啊，百年道行啊的話，

  有一句話我倒記的最清楚.那個白衣人說，他是東海逍遙宮掌教真人，要收那兩個小孩為徒，等那兩個小孩一答應後他們就不見了.而且那個大堤最後竟然也沒被沖毀，所以啊，我想那個白衣服的人一定是個仙人，你母親的病現在凡人是肯定醫不好了，除非是你能找到那個白衣仙人相助才有望康復.「張大夫這一席話下來，聽的那元孝直翻白眼，楞楞的看了張大夫半天，最後蹦出一句話道:「張大夫，你不是看我著急就隨便找個藉口哄我吧?「張大夫的臉色當即就沉了下去，沉聲道:「你要是不信就算了，我哪來的閒功夫哄你玩.「說著話張大夫就要端起茶杯送客.

  元孝忙起身上前陪笑道:「張大夫您別生氣，您看我這不就是問問嗎?元孝不會說話惹您生氣了，這裡我向您賠罪了.「說著元孝躬身行了一禮.張大夫這才緩過臉來，慢慢道:「我張景山在這鎮上行醫也有二十年了，你什麼時候聽過我騙人的，要不是看在你侍母至孝的份上，剛才我就把你轟出去.「

  元孝又賠笑道:「是是，張大夫怎麼會騙人那?剛才是我不懂事，您不要和我計較.不過張大夫，您覺得我應該怎麼去找那仙人啊?「張大夫道:「這個你問我我也沒什麼辦法，不過我不是說了嗎?那仙人說他是東海逍遙島的，我們這裡不就是東海嗎?你們整日裡在海上打魚，或許就有人知道這個逍遙島，你可以去打聽一下啊.「

  元孝點了點頭，言道:「張大夫說的有道理，我回去仔細打聽打聽，不過我出海也快有十年了，還從沒聽說過那裡這逍遙島那.要是真的找不到，那我母親「張大夫安慰他道:「你只要盡心去找，我想會有希望的，誠心行孝者自然有上天保佑.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個希望，你就去試一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