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牢獄之災（二）

  那為首的混混囂張無比的仰天狂笑道：「各位，想不到吧？咱們又見面了！我原說幾位早就離開了本鎮，今生再難相見。不曾想，有兄弟報信說，幾位還在鎮上。這真讓兄弟我大喜過望呀！昨日承蒙各位熱情招待，在下深感盛恩。今日說什麼也得請諸位到家裡小聚一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呀？」

  無痕等人的臉色均不大好看，唯有四兩依舊如常，笑嘻嘻的回敬道：「敢問公子家住何處呀？」

  邊上一個混混冷笑著答道：「我們大哥是縣丞公子，也是縣令大人的乾兒子，他的家自然在縣衙了。我們早就備下了好酒好菜，就等著各位前去赴宴了！」

  無痕等明白，對方所謂的好酒好菜，多半意味著各種酷刑。無痕狠狠的瞪了四兩一眼，心中暗罵道：「都是你這老混蛋惹的禍！」

  李通低低的聲音在無痕耳邊問道：「少爺，咱們怎麼辦？」

  無痕一皺眉，心中暗暗合計：以自己的功夫，加上李通，要想硬闖出去，也不是不可能。可對方是官面上的人，這就難辦了。這裡離城門口還遠著呢！半路上一定會有官兵攔劫，再加上城門口的守衛，自己是決計逃不了的。

  想至此，無痕從懷中抽出一張百兩銀票，滿臉笑容的走上去，恭維道：「唉呀！原來是少公子呀！真是失敬啊！失敬！昨日之事純屬誤會，小弟對此深表歉意。這裡是紋銀百兩，聊做補償，還望公子高抬貴手，放我等離去。」

  見無痕一出手就是百兩銀子，那混混也是一驚。不過，隨即他的臉便沉了下來，冷哼一聲道：「區區一百兩就想了解此事嗎？衙役們，把這幾個人綁了，送入大牢，好生看管著。待過幾日，本少爺再親自去審問他們。」

  幾個官差一擁而上，不由分說把四人綁了起來。無痕大叫道：「少公子，一百兩不夠的話，我還可以添，咱們有事好商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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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混混冷哼一聲：「這不是錢的問題！」

  而後帶著一群混混揚長而去，只留下無痕在那干叫喚。

  「大哥！那小子那麼有錢，你怎麼不狠敲他一筆呀？雖說他打了咱們，可下手也不算太重，您幹嘛非要關他們呀？和出氣相比，我覺得銀票這東西更實惠一些呀！」一個小混混不解的問。

  「你懂個屁呀！知道啥叫放長線，鉤大魚不？與其一次索要賠金，不如一點點的要。他想要出去，就得一直掏錢，直到掏光最後一文錢為止。而且我們可以給他老子報個信，讓他家老東西再掏點兒，那不就更好了嗎？」混混頭領笑得極為得意。

  「高！實在是高！」眾混混一起讚嘆道。

  「哦！對了！既然人家現在變成了咱們的財神爺，就跟牢頭打聲招呼，好吃好喝好招待著。別說咱們收了錢，還虐待人家不是！咱們也是講理的人不是？」

  「對！對！大哥說的是！」

  「走！醉香樓吃酒去，哥哥我請客！」

  十多個如狼似虎的差役一點都不懂得啥叫溫柔，在無痕等人的抗議聲中，將幾人倒剪雙臂捆了起來，還用繩子將幾人像螃蟹一樣串成一串。走在大街上，面對路人的指指點點，儘管沒做什麼虧心事，可無痕、李通、好貴依舊羞愧得低下了頭。只有四兩不知羞恥的，不停沖路人點頭微，仿佛是凱旋英雄正在接受人民的迎接。

  在差役的推搡下，幾人進了牢房。一股潮腐酸臭的味道撲鼻而來，中之欲嘔。牢房內光線很暗，許多蓬頭垢面的囚犯，扒在木製的欄杆上張望，也有人無動於衷的坐在枯草上捉著衣服上的跳蚤。有人啼哭，有人發笑，還有人從森欄杆的空隙中，伸出髒兮兮的手，不停揮舞著。

  送無痕進來的捕頭，和監獄裡的牢頭低低的聲音說了幾句，不時還傳出一兩聲奸笑。無痕的耳力好，隱約聽到幾個詞，像什麼「大魚」、「有的賺」、「狠宰」、「好處」、「大家分」。無痕立時明白，他們是想從自己身上弄點好處。

  那牢頭上下打量了無痕一眼，現出一幅倨傲的神情：「小子，挺有本事呀！連縣丞家的公子你都敢打，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吧？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不管在外面你是什麼身份，在這兒都得給我放老實點兒。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不是嚇唬你，咱這地界，暴病身亡的犯人可不是少數！暴病身亡你懂嗎？嘿嘿……」

  牢頭笑得極為陰險，讓人聽了毛骨悚然。無痕哪還聽不懂他的意思，忙賠著笑說：「我明白，我明白！我腰間的荷包里有些散碎銀子，您老拿去買包茶葉喝！」

  衝著錢的面子，牢頭立刻換了一幅嘴臉，笑得跟彌勒佛似的：「那多不好呀！」

  嘴上說著不好意思，手卻已經在無痕腰間摸索上了，很快他就找到了那個盛錢的荷包。掂了掂份量，少說也有二十多兩，牢頭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可話又說回來了，我要是不收，就是不給公子您面子，那就是給臉不要臉了。如此，我就厚著臉皮收下了。呵呵，公子放心，這地方我說了算，准委屈不了您！」

  無痕心中又好氣又好笑，這牢頭臉變得也太快了吧！只不過是區區二十多兩銀子，就能讓他前後判若兩人，真不知該說什麼好。這人可真夠實際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遇到這樣一個人，也算自己運氣好。用前世流行的一句很無恥的話講：咱窮得就剩下錢了。只要自己捨得多花錢，那在牢里的日子就不會很難過。

  想至此，無痕也立刻硬氣了起來，報怨道：「那能不能先麻煩您，先把我的綁繩給解了，手腕好疼啊！」

  牢頭一拍自己的腦袋：「看我這破腦子，到了咱這兒，您就算是到家了。您就當我是您家的管家，您有什麼事情儘管找我。我一定讓您滿意！」

  一邊說著奉承的話，牢頭一邊為無痕鬆綁。接著他又為好貴、李通鬆綁，等輪到四兩時，無痕忽然叫住了他，咬牙切齒的說：「牢頭大哥，這個人還是綁著好，最好連雙腿也一同綁了！」

  無痕對於四兩這個罪魁禍首，無痕恨得是牙根痒痒，若不是他，又哪會有如今的牢獄之災，真是越想越氣。這個老傢伙，就應該讓他多受受罪。

  「明白！明白！」牢頭也不多問，把剛剛從無痕、李通、好貴身上解下來的繩子全都綁在了四兩的身上，弄得他像一頭待宰的生豬一樣。牢頭知道，這老頭一定是得罪了眼前這位財神爺，為了討好無痕，他還順便狠狠的踢了四兩幾腳。

  「公子，小人這麼處理，您可滿意嗎？」牢頭滿臉堆笑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