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闖蕩江湖

  吹著歡快的口哨，無痕得意非常的從懷中摸出一沓銀票，重重親了一口說：「啊！銀票，我的最愛！有了你，我的生活將會多麼的美好！」

  回想起老偷兒臨行前叮囑自己的，自力更生，自謀生路，無痕嗤之以鼻：明明有錢，為啥要空手下山呢？偷盜，那是一件很罪惡的事，作為曾經的佛門弟子的我，哪能去干那種事情！既然老偷兒你教會了我偷術，一定不會在意我偷你的錢吧！哈哈……

  在山下的小鎮裡，無痕找了家客棧住了兩日，一是找這裡最好的裁縫量身訂做了幾套華麗的衣服，二是找鐵匠用精鐵打制了一根雙截棍，並在表面上鍍了一層銀，讓它看起來更加美觀上檔次。這根雙截棍暗藏機關，在挨著鐵鏈那兩頭是中空的，可以將鐵鏈塞進去，輕輕一擰，雙截棍立刻變為單根。這是無痕為萬一以後遇到強敵，好施展驚天棍法留的後手。

  另外無痕還購置一些行走江湖必備的物品，諸如石灰粉、蒙汗藥、巴豆、薰香、袖箭、飛刀、匕首之類。一切準備妥當後，無痕又買了幾斤熟牛肉，一點兒醬菜，外加十數個饅頭，就此上路。

  古時候的交通很不發達，所謂的官道也不過是較平坦的土路罷了，更多是羊腸小路。一遇風雨，道路泥濘，非常的難走。無痕很是懊惱之前沒有在城鎮裡買匹馬代代腳力，也免得讓自己新買的千層底布鞋穿得跟個泥蛋似的。

  古代人口少，居住的也很分散。往往走上半天，也未必能見到一個村莊。即便有，也就十幾戶人家。像百十戶的大村落，也是極少見的。可古代也有古代的好處，山奇林秀，河水清徹，野生動物隨處可見，一派自然的風光絢麗多姿，沒有一絲被破壞的痕跡。而且古時候的民風，非常的淳樸。借宿吃飯往往不肯收錢，臨走了還會免費送些吃食，這讓習慣了問路都要花錢的無痕很是感動。他常常在想，難道社會越發展，人類越進步，這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越淡漠嗎？

  又行了七八日，無痕才來到一座較大的市鎮。街面上店鋪林立，叫買叫賣的，各種吆喝聲此起彼伏。街上的行人、車馬川流不息，好不熱鬧。

  無痕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到古代社會，對一切都感到很好奇，小腦袋不停的東張西望，兩隻眼睛都不夠使了。街面上的店鋪大都是木製結構的，所以並沒有特別高大的建築，一些大的酒樓、飯莊也不過是二、三層而已。而絕大多數的店鋪都平房。

  

  和現代社會一樣，街面上以出賣食品的店鋪為多。「民以食為天」，這句話得到了很好的驗證。店鋪中飄散出的香味，勾引得無痕食指大動。

  就在無痕思量著吃些什麼的時候，大街上一個髒兮兮的，和他年紀相仿的瘦弱男孩兒，沒頭沒腦的跑了過來，後面有個老頭拿著拐杖在追趕，口中還喊著：「看我不打死你個小混蛋！」

  那男孩剛跑到無痕近前，忽然身子一個趔趄，好像被什麼東西拌到了，一頭撞向無痕。無痕身子一閃，單手將他扶住，說了聲：「小心了！」

  那孩子驚疑的瞥了他一眼，卻什麼話也沒說。他扭回頭，眼瞧著老頭兒就要追上了，臉現大急之色，在無痕的胸口處猛推了一下，而後就跑掉了。

  無痕心中大不滿，這小孩兒怎麼這麼沒禮貌呢？自己好心扶他，他連句道謝的話都沒有，還險些把自己推一個跟頭，早知如此，讓他摔倒算了。

  緊跟著後面的那名老者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嘴裡還喊著：「小畜生哪裡跑！」

  只見他中等身材，背部微有些駝，面黑而瘦，臉上皺紋推砌，留著一把花白的山羊鬍。看年紀約有六十來歲，相貌並不如何出眾，就是個很普通的老漢。不過身子倒還硬朗，跑起來路來也不見怎麼氣喘。

  路經無痕身旁時，他停住了腳步，對無痕略一拱手：「小公子呀！剛剛真是對不起了！那個險些把你撞倒的冒失小子是我孫子，他這孩子太不聽話，到處給我惹禍……，唉呀！這個小混球，怎麼把您的衣服弄髒了，我幫您撣撣！」也不等無痕同意，伸手在幫無痕撣了撣胸口上的塵土。便在這時，無痕忽覺腰間一輕，那別在腰間的錢袋已然易主。無痕也不聲張，只是嘴角微微一撇，心中暗笑：「遇到同行了！」

  「我得趕快去追那混球了！小公子咱們有緣再見！」老者微施一禮，揚長而去。

  無痕一笑，仿佛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想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一條偏避的小胡同里，髒不拉及的小男孩一見老者回來了，笑問道：「爺爺，今天收穫如何呀？」

  老頭兒一笑：「沉甸甸的，應該有不少錢！」

  兩人打開一看，裡面不下三四十兩散碎銀子！

  「哇！那小子可真有錢呀！這些錢足夠咱們爺倆花上好幾年的了！」老頭兒眉開眼笑的說。

  那小孩兒也是很開心，不過很快又面有憂色的說：「看那小公子的裝束，應該是行路之人。想必這些銀子裡有相當一部分是路費，咱們全偷了來，他可怎麼辦呀？」

  老頭兒不以為然的說：「那個小傢伙兒，一看就是紈絝子弟，二世祖一系列的人，平時一定沒幹過什麼好事，讓他吃吃苦頭也是好的！你不見他那身行頭都是很名貴的，大不了都當了，光著屁股回家去唄！」

  男孩兒一笑：「您老可真夠壞的！」

  「就是！偷了人家錢還說人家壞話，簡直是太沒品了！」老頭兒身後一個聲音冷冷的說道。

  老頭兒大驚，眼中寒光一現，猛的一轉身，將男孩護在身後。當見及是剛剛自己行竅的失主時，那老頭兒的神色倒放鬆了，他悄悄把手背在身後，將錢袋遞與身後的小孩兒，那小孩轉身便跑。老頭兒則嘻皮笑臉的攔在無痕身前，口中說：「這位公子你在說什麼？小老兒聽不懂呀！我什麼時候偷你的東西了！你可不能隨便污衊好人！」

  對這種被抓現行，還抵賴到底的傢伙，無痕笑了：「就你？還好人？那天下就沒壞蛋了！我見你們爺孫倆兒倒還有些良心，也懶得和你們計較了。把錢袋還給我，咱們各走各的，要不然，哼哼！」

  「要不然怎樣？你還要打我嗎？」老頭兒光棍到底，就是不承認自己偷兒無痕的東西。

  無痕一揮拳頭：「你以為我不敢麼？」

  老頭兒忽然放聲大叫：「大家快來瞧，快來看呀！橫行鄉里的惡少要毆打我這兒窮苦可憐的老人家啦！」

  眼瞧著有人聞聲而來，老頭兒忽然撲在地上，抱著無痕的一條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苦苦哀求道：「小公子呀！你不能平白無故冤枉小人呀！我雖窮可也知道廉恥，那偷盜之事，我怎麼會幹呢！不信，你可以搜遍我的全身。小老兒身虛體弱，可經不住你的幾下拳腳！您老再打幾下，小老兒就沒命了，您高抬貴手撓了我吧！」

  不大一會兒，就有一群人走過來看熱鬧。大夥都對無痕指指點點的，眼中多半是憎惡與不屑的神情，還有人還往地上吐口水。有個正義感極強的黑臉壯漢，越眾而出，沖無痕一指：「你這小公子，怎麼這般的霸道？先不要說老人家有沒有偷你的錢袋，就是偷了，就憑他這歲數，你也不應該打他！」

  無痕辯解道：「我沒打！」

  「怎麼沒打？」老頭兒來了精神，把上衣脫了，果然有許多淤青的地方，顯然是被打的。

  那壯漢虎眉一豎：「你怎麼講？」

  無痕單手一指老頭兒，連連點頭兒說：「你行！你真行！你走吧！」

  老頭兒一笑：「這可是你放我走的！嘿嘿……」而後撒腳如飛，立時不見蹤影，哪裡有半點兒受傷的樣子。

  那壯漢一愣，旋即明白可能真的是誤會眼前這公子了，那老頭兒一定是個慣偷兒。壯漢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著說：「小兄弟啊，對不住了啊！我也被那老傢伙給騙了！」

  無痕見此人為人憨厚又有正義感，對他心存好感，就有意結識，於是裝作痛苦不堪的樣子說：「我的錢都被偷了，現在身無分文，這裡離家又那麼遠，我以後可怎麼辦呀？」無痕蹲在地上雙手抱頭，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眼睛用力擠了半天想弄出一點淚水來，奈何他發現自己好像不太適合當演員。

  那壯漢一下子慌了神：「那個，那個，小兄弟，真是萬分對不住。我是好心辦壞事，我真不是有意的。那個……我就是個打把勢賣藝的，手頭真沒什麼現錢！要不然，你告訴我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你放心，路上有我一口吃的，就餓不到你，你看咋樣？」

  無痕眨了眨眼睛說：「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就這麼辦了！誰讓我沒弄清狀況就亂管閒事呢！」壯漢自嘲的說。

  經過一翻攀談，無痕得知此人名叫李通。自小父母雙亡，流落街頭，以行乞為生。後蒙一位好心的鏢頭收留，學了幾年武藝，做了名鏢師。奈何天意弄人，在一次保鏢途中，路遇一群窮凶極惡的山賊，不僅搶劫財物，更是見人就殺。鏢頭當場被殺死，他經過一番血戰，才逃了出來，後來便以打把勢賣藝為生。

  「噢！對了，李哥，你打把勢賣藝一天掙多少錢呀？」無痕好奇的問。

  李通以為無痕是擔心自己養活不了他，便解釋道：「多的時候，百十文，少的時候，十幾文的。不過你放心，我是絕不會餓著你的！」

  無痕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宋時一兩銀子等於一千文，按每日百文計算，李通一月最多掙三兩銀子。一兩銀子相當於後世的八百塊錢左右。也就是說，李通的月薪最高也超不過二千五百塊錢。少的時候，也就掙個幾百塊錢，將將夠為生而已。

  「如果我每月給你十兩銀子，你願不願意給我家當護院武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