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要人命的閉氣功（二）

  「該死的！怎麼睡著了！」老偷兒揉了揉眼睛，抬眼看向日頭

  「啊！」老偷兒好像被人用針扎了屁股，一下子從太師椅上蹦了起來。他的眼神緩慢的游移，望向了剛剛結凍的方形冰窟窿上。他只覺眼前一黑，險些栽倒。他連滾帶爬的沖向繩索，口中叫著：「孫兒呀！孫兒呀！你可千萬要挺住啊！外公來救你來了！」

  很快鐵籠升離了水面，一個瘦小的身影僵硬的伏臥在籠底。老偷兒踉蹌著跑上冰面，腳尖一點地，身子如羽毛般橫移到籠子頂部。他顫抖著從懷中取出鑰匙，打開了籠子門，鑽進鐵籠。一探無痕的鼻息，老偷兒的心涼了一多半：「完了！無痕死了麼？」

  老偷兒明明知道無痕生還的希望不大，可他就是不願意相信事實，不願意相信這個成天在自己眼前蹦蹦跳跳，招人疼愛的小傢伙，就這樣去了。他伸出一隻手想去試探無痕的心口是否還有餘溫，可手伸到半途，他又膽怯了，他怕結果會讓他絕望。可他最終還是摸了上去……

  「啊！」老偷兒蹦了起來，「這……這……太不可思義了！」閉氣極限只有一時辰的無痕，竟然在近兩個時辰後，胸口還有餘溫，這太令人難以置信了。老偷兒顧不了許多，立刻脫下自己的獸皮大衣把無痕裹了個嚴嚴實實，而後抱起他，以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足不沾地的向自己的居所掠去。

  裹在錦被中的無痕緊閉雙眼，在他的身旁放置著三個炭火盆，那炭火燒得很旺，烤得屋裡的人都熱汗直流。宛彤幽幽低泣著，方義長吁短嘆抹著眼淚，其他的人或是低聲啼哭，或偷偷掉著淚，屋內充斥著生離死別的傷悲。

  老偷兒跪坐在床上，緊緊的摟著無痕，仿佛生怕他從面前消失似的。他整個人顯得蒼老了許多，那原本神采奕奕的雙眼，此時變得空洞，他茫然的用剛剛還擦過鼻涕眼淚的髒手，輕輕的撫摸著無痕的小臉……

  閉氣功是俠盜門弟子必修的課程，所以老偷兒對救治溺水的人非常的有經驗。他給無痕做了人工呼吸，又不停的按壓他的胸腔，可折騰了足足半個時辰，無痕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所有人都認為無痕救不活了，包括老偷兒。

  這樣一個驚才絕艷的弟子，這樣一個乖巧可愛的外孫，就在自己的疏忽下喪生，老偷兒徹底崩潰了。哀之大者，莫過於心死。老偷兒已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他只想好好把無痕安葬了，而後自殺。然而這時候，誰也沒有發現，無痕的手指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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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傅！無痕去了，大家都很傷心。可人死不能復生，您老節哀吧！可千萬別傷了自己的身子！」方義聲音哽咽的勸道。

  老偷兒的神經已經有些失常了，他先是仰天大笑，而後不停扇自己的嘴巴子：「我混蛋！我不是人！是我害死無痕的！我該死！我該死呀！」

  無痕原本被老偷兒摟在懷裡，他這一發瘋，無痕僵硬的「屍體」便從他的懷裡掉落，腦袋重重的砸在了床沿上。

  「咳咳！」一陣咳嗽聲，把淪陷在崩潰邊緣的老偷兒硬生生拉了回來，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無痕身上，只見他的眼睛緩緩的睜開了，而後一臉茫然的說：「我這是在哪？」

  「啊！無痕沒死！」老偷兒大叫著把無痕抱起，一個勁的猛親。

  無痕的臉上還留著不少老偷兒的眼淚和鼻涕，他這一親，又一點沒糟蹋的全吸回到他口中，任何人看了這場面都會覺得噁心無比。可在場眾人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他們全為無痕的死而復生而驚喜。

  剛開始無痕還有些茫然，但很快便記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他握起拳頭，照著老偷兒鼻子狠狠的來了一下，口中還罵道：「打你個老壞蛋！把我扔水底下不管，想淹死我呀！」

  無痕的力氣不小，雖然沒出血，可也讓老傢伙的鼻涕眼淚又流出了不少。老偷兒捂著鼻子，好一陣傻笑，而後掄圓了手臂，狠狠扇了自己好幾個嘴巴子，口中還笑著說：「都是師傅不好，師傅是混蛋，師傅該打！」

  而後他又抓住無痕的手，讓他打自己。老偷兒的臉上都是鼻涕和眼淚，一看就讓人噁心，無痕如何肯去碰他的臉。而被老偷兒抓住的手，冰冷而又沾乎乎的，用目一看，那粘粘的，還拉著絲的液體不是鼻涕嗎？太噁心了，無痕厭惡的掙脫了老偷兒魔掌，一腳踹開了他。連滾帶爬的撲向了宛彤，口中還叫道：「呀！這老傢伙瘋了！師姐抱！」

  宛彤擒著淚，欣喜萬分的抱起無痕，剛要狠狠的親上幾口，可無痕臉上那粘粘的液體，還是讓她臨時改了主意。她讓人取了臉盆來，給無痕洗了臉。而後才狠狠的親了幾口，其他人也都圍攏過來，挨個親他，這讓無痕很是惱火。讓女人親也就罷了，你們這群大老爺門湊什麼份子呀！尤其是小虎子師侄，蹦著腳來親自己，竟然還親到了嘴唇上，真是噁心死了。在眾都滿足了欲望後，無痕強烈要求再洗把臉。

  無痕的鼻子忽然用力抽了抽，撓著腦袋自言自語的說：「奇怪？為什麼老是聞到自己身上有股酒味，還有點惡臭味呢！」

  小虎子在旁搭言道：「小師叔，在你醒之前，師爺一直對著嘴給你吹氣來著，是不是你嘴裡的味道。」

  無痕哈了口氣，一聞之下，確是這個味道。這可無痕噁心壞了，連漱了好幾口，還要了一小撮茶葉放到嘴裡嚼。終於沒有了那股味道，無痕在宛彤懷中撒嬌道：「師姐，為什麼不是你幫我吹氣，而讓那個老傢伙吹呢？」

  宛彤哭笑不得的說：「當時，師傅他老人家急壞了，根本不讓我們插手呀！」

  「我不管！師姐，我要你現在幫我吹氣！」無痕蠻橫無禮的提出了這個猥瑣的要求後，一雙大眼睛飽含期待的盯著宛彤，一眨不眨。

  無痕這個看似天真，實則無恥的要求一經提出，宛彤的俏臉立時大紅。無痕的師兄們無一例外的捂嘴偷笑，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方義：大師兄呀！有人當眾調戲你老婆耶！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