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兵敗

  無名谷內的生活是閒暇而安逸的，世間的一切紛爭都影響不到這裡。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兒就是世外桃園，這兒就是人間仙境。高興時就打打拳，踢踢腿。煩了悶了，就去找靈兒鬥鬥嘴，吵吵架，或者陪她一起攆攆兔子，追追雞，禍害一下眾位師兄。無痕越來越適應這裡的生活了。和規矩眾多的佛界相比，這裡更像是樂土。如果日子能夠一直這樣平淡的過下去，對於無痕來說，也許是一種幸福。然而註定不平凡的無痕，又怎麼會平凡的度過一生呢？

  快樂的時光，最是容易悄悄溜走。在玩玩鬧鬧中，無痕度過了他五歲的生日。也就是在這一年，發生了一件大事……

  這一天，方義從谷外帶回來一個驚天的消息：金沙灘一役，宋軍敗了，敗得一塌糊塗。大宋的擎天巨柱楊老令公碰死在李陵碑前；楊大郎槍挑十八員遼將，最後精疲力竭，橫死馬下；二郎為護父帥，刀下喪身；三郎身負重傷，亂軍之中被馬蹄踏成肉泥；四郎、五郎、六郎和七郎下落不明，到底是戰死殺場，還是僥倖逃生，無人知曉。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是老楊家的人支起了大宋的半邊天。如今他們一個個死的死，亡的亡的，普天下的百姓莫不驚慌失措。人們紛紛議論，失去了楊家將的大宋的江山怕是保不住了，遼兵遲早要打過來的。許多身在北方的人家，都開始變賣家私，準備南遷避禍。

  數日後，議事廳內，眾人神情肅穆。連一貫喜歡調皮搗蛋的靈兒，都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老偷兒眉頭深鎖，倒背著雙手，在屋裡不停的踱來踱去。他在思索著，在猶豫著。終於他停住了腳步，眼中現出一絲決然。

  「方義，你來告訴為師。我們門派的名字叫什麼？」老偷兒一改平日和藹的神色，一臉冷俊的問道。

  「俠盜門！」方義大聲答道。

  「很好！那我問你，何為俠？何為盜？」

  「俠者，除暴安良，扶危濟困，乃為善。盜者，竊也，乃為惡。」方義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說得好，一為善，一為惡。一為予，一為奪。那你說我們到底是善呢？還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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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俠在先，盜在後。俠為目的，盜為手段。我俠盜門，歷來只盜該盜之物，用以扶危擠困。我們當然是善。」方義斬鐵截鐵的說道。

  「不錯！你說得很對！雖然許多正派人物，都瞧不起我們，不承認我們，說我們只是臭賊，不配稱俠。呵呵，賊？我們是賊，但我們是以俠義為先的好賊。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如今國難當頭，是我們該以行動來向天下證明的時候了！」老偷兒兩眼放光，無比興奮的說道。

  「師傅！我們該怎麼做？」俠盜門眾人一個個興奮得脖臉通紅，雙拳緊握。恨不得立時做出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證明給世人看。讓人們知道，我俠盜門，也是俠義道上的人。

  老偷兒雙手在空中虛按，示意大家安靜。

  「眾所周知，楊家將是我大宋的精神支柱。楊家在，大宋在。楊家亡，大宋亡。據我所知，所向披靡楊家將，之所以會在金沙灘慘敗，全是因潘仁美暗通遼國，泄漏機密，又暗中制肘，後又擁兵陣後，見死不救所致。我還聽說，七郎前去求救，卻被潘仁美用藥麻翻，射得七郎渾身如同刺蓬一般！」說到這，老偷兒兩眼含淚，痛苦的搖了搖頭，深深嘆了口氣說：「可憐楊七郎，英雄蓋世，沒有戰死殺場。卻死在了小人之手！可悲！可嘆啊！」

  靈兒拍案而起罵道：「好一個禍國殃民的老賊，真該將他千刀萬剮。師傅，你是讓我們去殺那老賊嗎？」

  老偷兒搖了搖頭說道：「不！他還不到死的時候。如今天下人只知道楊家將打了敗仗，卻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在百姓們心中，潘仁美還是抗遼的元帥，是守邊的英雄！」

  「我呸！什麼英雄，他就是個披著人皮的禽獸！」性情最為直爽的五師兄孫近平，青筋暴起，兩眼血紅，一副欲將老賊生吃活吞的架式。

  老偷兒讚許的點了點頭：「小五，你說的沒錯！可普天下的百姓，卻並不這麼認為。若是我們貿然把他殺了，反倒成全了他的名聲。楊家的冤案，真的就要石沉大海了。到那時，我俠盜門不但成就不了俠義之名，反而會成為千古罪人！」

  「師傅，我有一事不明。那潘仁美貴為當朝太師，女兒又是萬歲的妃子。可以毫不誇張的講，這大宋朝的江山有一半是他們家的。他為何要謀害楊家將，自毀長城呢？這潘仁美謀害楊家將的傳言是否屬實呢？是不是遼國奸細散發的謠言？我們不可不防啊！」一向足智多謀的二師兄陳廣平，帶著一絲疑慮說道。

  「廣平所言也不無道理，為師倒是欠考慮了。」老偷兒神色一凜，皺著眉頭深思了一陣，這才開口說道：「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只有找到楊家人才能搞清楚。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楊家將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沒有一個怕死的孬種。若他們還活著，一定會站出來。我想，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有楊家弟兄的消息，有三種可能。一是傳言是真，楊家弟兄正在偷偷潛返京城，準備告御狀。二是傳言是假，楊家弟兄被困遼國，不得歸返。這三麼！是我們最不希望見到的，楊家將盡沒。那可就真的是天亡我大宋了！」

  眾人皆深以為然，一個個點頭表示贊同。

  老偷兒繼續說道：「楊家將是我大宋的精神支柱，楊家七兄弟皆是萬人敵，只要有一人尚在人間，遼國就不敢正視我大宋。雖然金沙灘一戰，我大宋兵敗，可在楊家將的帶領下，我大宋好兒郎捨死忘生，奮勇殺敵，亦將遼兵重創，遼國暫時無力南侵。現在，我以俠盜門掌門的身份命令你們，除了宛彤、靈兒、小虎、無痕外，所有俠盜門的弟子全部出谷，尋找楊家將。若傳言為真，就護送他們去京城告御狀。若傳言為假，則請楊家將向世人講明真相，揭露遼人的詭計。」

  「我不同意！」老偷兒話言剛落，靈兒便跳起來反對道：「為啥把我留下！我也要去尋找楊家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