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立地成佛（一）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終以一百二十元成交。

  寶劍在手，趙淼頓覺豪氣干雲。要不是街上行人太多，趙淼真恨不得立刻練上幾下子。

  華山自古以險峻聞名，素有「奇險天下第一山」之稱。有東、西、南、北、中五峰，主峰有南峰「落雁」、東峰「朝陽」、西峰「蓮花」，三峰鼎峙，「勢飛白雲外，影倒黃河裡」，人稱「天外三峰」。還有雲台、玉女二峰相輔於側，36小峰羅列於前，虎踞龍盤，氣象森森，因山上氣候多變，形成「雲華山」、「雨華山」、「霧華山」、「雪華山」之奇景，給人以仙境的美感。

  趙淼一行人，站在蓮花峰頂，俯瞰群山。

  「怎麼樣？兄弟！站在這兒，你有什麼想法沒有？」趙淼激動的單手抓住張沖的肩膀，用力的晃了晃，語氣中充滿了萬丈豪情。

  張沖臉色有些蒼白，他深咽了口唾沫，用幾近顫抖的聲音說道：「我在想，腳下的這塊石頭結實不？咱們先下去成嗎？」說完，也不等趙淼回答，就從那塊臨近懸崖的類似蓮花形狀的巨石上跳了下來。落到地上，張沖一邊不停的撫摸著自己受到了驚嚇的小心臟，一邊做深呼吸，調整自己的狀態。

  趙淼見狀哈哈大笑，手提寶劍直指蒼天。恰逢一陣山風吹來，趙淼的衣褲烈烈作響。那仿佛遠古的風，讓趙淼產生了滄桑之感，心頭激盪，趙淼不由自主的唱起了那首人們耳熟能詳的歌曲：「我站在，烈烈風中，恨不能，盪盡綿綿心痛。望蒼天，四方雲動，劍在手問世間誰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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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唱罷，何仙仙第一個帶頭鼓起掌來。說真的，趙淼這歌唱得一般，甚至有跑調之嫌。但那發自內心的豪情，卻是實實在在的感染人心。

  正在大家十分感動的當口，趙淼做了一件讓大家大跌眼鏡的事情。只見他再次單手擎劍，直指蒼穹，口中高喊道：「賜於我力量吧！我是希曼！」

  眾人不皆莞爾，想不到趙淼這麼大了，竟玩起小孩子的玩意兒來。而更讓眾人不可思議的事情，卻在後面。仿佛是聽到了趙淼的乞求，一道水缸般粗細的紫色閃電從天而降。巨響過後，趙淼連同那塊蓮花狀的石頭，憑空消失了。原地只留下黑焦焦的一個被雷電擊出來的大坑。

  「不！」何仙仙尖叫一聲，背過氣去。

  茫茫雲海之上，本該是一片蔚藍的天空，此時卻是霞光萬道，瑞彩千條。一團巨大無比，形如蠶繭的七色能量體，高懸於九天。仿佛是第二個日頭般的，將天空映染得繽紛多彩，絢麗多姿。

  那七色能量體所蘊藏的能量之大，幾可毀天滅地。它仿佛人類的心臟，有節奏的一縮一漲。每一次收縮的時候，其內部必會有一聲驚天炸雷響起。這雷聲著實了得，直震得三山顫抖，五嶽膽寒。雷聲過後，能量體內便會亮起一道耀眼的金色佛光。隨著能量體的不斷膨脹收縮，它那濃郁的化不開的顏色，也便隨之慢慢變淺……

  任誰能想像得到，如此華麗的能量體內部，卻完全是另外一番情景。一具雄性特徵明顯的人形生物體，正狼狽的扒在一塊蓮花型巨石之上，懸浮於七彩能量體正中心。他的周身上下，從頭到腳，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幾塊分辯不出本來顏色和用途的黑乎乎的布條掛在身上，早已失去了遮羞保暖的作用。一頭原本可能是十分飄逸的長髮，此時卻像是吃了偉哥般，全部立了起來，蓬蓬鬆鬆的好似海怪。不時有電光在他的身上閃現，劈里啪啦的響個不停。

  這個不知是人是妖，還是被雷火燒光了毛的猴子，睜著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呆愣愣的一動不動。若是不是他還有呼吸，絕對會被人認為是一具焦屍。好半天，那人形生物，張開了嘴，一股濃濃的白煙從他口、鼻、耳中冒了出來。

  一陣劇烈的咳嗽過後，那個人形生物環顧四周，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古怪。可能是被雷電電麻了臉部神經，他的嘴角抽動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他……奶……奶……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人形生物剛剛說完這句話，能量體內部的空間忽然變得極不穩定。人形生物再也穩不住身形，在空中左右上下不停的搖擺。

  「媽呀！怎麼又來了，還讓不讓人活！」

  一道水缸般粗細的紫金色閃電，狠狠的砸向了人形生物……

  一陣鬼哭狼嚎過後，人形生物身上掛的那幾片布條，也光榮就義了。他身體上每一寸肌膚都在抖動，身上的電光也一直在閃。兩滴眼淚從他的眼眶中滾了下來，但隨即又被臉上閃現的電光給吞沒了……

  趙淼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多少道雷擊了，他只記得每一次都很痛，真正的痛入骨髓。但凡有神經分布的地方，都有痛感，那痛感鑽心鑽骨，疼得讓他很想咬舌自盡。然而被電麻的身體，卻仿佛根本不是他的。

  「老天爺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趙淼在心中瘋狂的吶喊著，此時的他異常的憤怒。他曾聽人說過，一個人若是壞事做盡，便會遭到老天的懲罰，被天打雷劈。然而回顧自己這一生，從未做過任何壞事啊？最過頭的一件事，不過是把母親買回來準備宰殺的母雞，偷偷的放生了。可這也算不得什麼壞事吧？趙淼感到非常的委屈，像自己這種「走路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的人，竟會受到這種報應。老天爺太不公平了！若不是這舌頭不聽使喚，他非得痛罵老天一通不可。

  也幸好他沒罵，否則那真是冤枉死老天爺了。他不知道，在他忍受著痛苦的同時，伴隨著天雷不斷的轟擊，他的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被天雷的能量改變著，他身體的強度正在不斷的加強……，這個過程就是我們常說的脫胎換骨。

  不知從何時起，趙淼的身上開始散發出淡淡的佛光，而且這佛光伴著天雷對趙淼的改造，越來越明亮，越來越濃……，終於那佛光衝破了七色能量體的束縛，爆發出耀眼的光芒。那佛光竟將天地都染成了一片金色，一陣陣若有若無的梵唱，伴著那佛光迴蕩在天地間。

  在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轟擊後，那天雷便止住了。能量體的外表已稀薄的仿若一張紙，七色的光芒也變淡了許多。突然，趙淼腳下的那塊蓮花形巨石，猛的暴裂開來，現出內部一朵霞光艷艷的金蓮來。金蓮一出現，立刻開始瘋狂的吸收起四周那稀薄的能量體。只是相對於金蓮來說，那能量體還是太多了些，保守估計至少要十個小時以後，才可能把能量體完全吸收掉。

  在這一刻，飽受摧殘的趙淼終於幸福的暈了過去……

  遠遠的天邊，飛來了一隊奇怪的組合。十八個樣貌奇特的和尚或乘著坐騎，或駕著金蓮，在前面急飛。牛頭、馬面、黑白無常四個鬼差，則呼哧帶喘的在後面緊緊的跟隨。前面佛光寶器，仙樂縹緲，萬分的莊嚴。後面則是陰風習習，鬼哭狼嚎，恐怖萬分。

  「喂！師兄！你快看啊！冥界四大鬼神正在捉拿十幾個禿驢！好有趣哦！」一位明顯對西方佛界有敵意的年輕道人，腳踩祥雲，興災樂禍的對身邊的道人說道。

  「我就知道，佛界那幫賊禿，閒得無事做，成天介把鬼魂往西天超渡，跟人家地府搶生意，遲早得打起來。你看，如今不是應驗了嗎？嘿嘿……」那位被稱作師兄的道人，也自鳴得意的笑著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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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死我了！想我道玄真人，這麼有才華，這麼有本事，這麼風度翩翩的仙人，怎麼會收了你們這兩個廢物。難道當初我的眼睛，真的被狗屎糊上了嗎？你們就看不出來，前面那些禿子的法力比四大鬼神高得多嗎？連對方的深淺都看不出來，就敢胡亂消遣人家。再這麼下去，遲早有一天，得被那沒毛的賊禿超渡了去！」老道人吹鬍子瞪眼，一副欲活吞了兩人的架式。

  兩個年輕道人，直嚇得混身顫抖，仿佛見了貓的小老鼠。那個當師兄的，小心翼翼的說道：「師父，您老人家莫生氣，氣大傷身。像您老人家這樣功力通天，又心地良善的神仙，在天界那可真是鳳毛麟角啊！若是您老人家氣壞了身子，那可真是天界莫大的損失啊！我們兄弟，如何擔當啊！師傅，為了天下蒼生，為了生活在苦海萬千生靈，您得保重仙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