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勸人向惡有困難

  張進的酒樓名字很普通，叫「流元山酒家」，流陽縣的人一看就知道這兒經營的主菜是些什麼，所以生意很不錯。因為外來商戶的排擠和收購，如今在流陽縣想吃到正宗的山珍只能到「流元山酒家」。

  酒樓有兩層，二樓多半是雅間，所以一行人在二樓一個雅間坐定，很快各種山珍野味就端了上來。這些野味除了一般的炒、燉、燒之外，還有一些是烤制出來的，整個雅間裡香氣四溢。

  長年居住在鎮虎關那種平原城市的陳氏姐妹中午時就沒吃飽，現在看著滿桌形色各異的食物，更是食指大動。李冀看著這些勾起回憶的食物也食慾大增，招呼眾人開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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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李冀這個主客在張進眼裡是不喝酒的，所以整個席間並沒有上酒，但是氣氛依然很熱烈。張進本身就是個能說會道的人，李冀和張壽又有不少的話題，加上王半賢不時幫襯兩句，劉三屠和肖陽也很快地和大家熟絡起來。

  等到眾人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張進才向李冀道：「阿冀，這次找張叔到底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就是了。張叔是個生意人，是不是有什麼大生意找張叔？久聞你在流陽城內轉世靈童的大名，你的眼光絕對不會錯。」

  大家以後都是要合作的人，所以李冀老早就把彼此之間的距離拉近了，當下笑了笑道：「不瞞張叔，這次確實有一樁大買賣，這樁大買賣的由來和西邊涌過來的那些個商戶有關係。」

  聽到李冀提到西邊過來的商人，張進沉著臉道：「那些人的生意張叔可不做。當初流陽縣的行業幫派欺他們人生地不熟，確實不應該，可是流陽本地的商家士紳可沒招惹他們，結果如今這些商人居然不分青紅皂白，用些下作手段打壓本地商人，我的這些山貨就是自己開店賣出去，也不會做他們的生意。」

  李冀笑道：「我當然不可能讓張叔做那些違心的事，這次找張叔來是想和張叔合作，壓一壓那些外來戶的囂張氣焰。」

  「哦？阿冀準備怎麼做，難道……」說著張進看了看一邊坐著的劉三屠和肖陽，有些不信，這些本地幫會有多少斤兩他還不清楚？口號喊得震天響，真要干架的時候狼不上狗也不上。

  劉三屠當初被天狼幫逼得山窮水盡，受李冀指點之後狠下心解決了落單的韓天，雖然在流陽縣內黑熊幫的地位沒有得到任何的改變，但是劉三屠這個幫主本人有了高一等的良好感覺。

  現在張進明顯看不直流陽縣的本地幫派，劉三屠有些不服氣地道：「張老闆莫要小看了我們黑熊幫，當初天狼幫獨大，其他幫派都不敢有所作為，只有我們黑熊幫得了李仙師的指點，幹掉了韓天，除了流陽縣這一大害，如今又有仙師出謀劃策，有什麼做不到的？」

  劉三屠說得興起，根本沒有看到肖陽在一邊給他打眼色，李冀倒不覺得有什麼，張進和王半賢聽到韓天被刺殺是受李冀的指使，都吃了一驚，特別是王半賢，當初也只是懷疑而已，現在確認之後回想到自己一步一步落入師父的算計，後怕之餘又覺得輸得不算冤。

  看到張進和王半賢面色有異，劉三屠反應過來，可是話已出口，想收回明顯是不可能的了，他伸手撓了撓頭，看著李冀沒有責怪他的意思，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到張進投過來的詢問目光，李冀並沒有急著說出自己的計劃，而是看了看一邊聽得一臉茫然的陳氏二姐妹，對張進道：「張叔，在談這筆生意之前，我有事想要拜託你。」

  張進順著李冀的目光看過去，把事情猜了個七八分，道：「阿冀，你說這話就見外了，有什麼事儘管說，張叔在這流陽縣地面上還有幾分薄面。」

  李冀站起身上，指著陳氏姐妹道：「張叔，這兩人其實是女扮男裝，她們並不是我收的弟子，而是我的遠房表姐妹，這次我遊歷到西邊，本想去探望一下我的表舅，誰知道他老人家受戰禍波及，不幸去世，只留下我的表姐和表妹在這世上無依無靠。我實在沒能力安頓她們，只好求張叔代為照顧。她們二人以前也學過一些詩書，平日裡讓她們幫幫張嬸的忙也是好的，還請張叔答應。」

  說完李冀難得的一揖到地，行了一個大禮，陳家二姐妹也起身跟著李冀向張進行禮。

  張進趕緊把三人一一扶起來，道：「阿冀，你放心，這點小事絕對沒問題。我看二位侄女也是知書達禮的人，如今我膝下只有張壽一個養子，你張嬸一直抱怨在家裡沒人陪她，正好讓兩位侄女去陪陪她。」

  「那就多謝張叔了。」李冀雖然知道這件事會很順利，但是張進這麼爽快地答應下來，他心中也十分高興。

  一邊的劉三屠、肖陽和張壽看著兩個俊俏的小道轉眼就成了女人，腦袋都有些發蒙。張進把張壽叫到身邊，讓他帶著二女回到城內的住處，交給張夫人安置。

  張壽帶著二女離開之後，李冀重新坐回座位，把自己的計劃重複了一遍，張進越聽越驚，等李冀說完，他的臉上已經滿是震驚的表情了。

  「阿冀，你這個事恐怕還需要再思量一下，牽一髮而動全身，真要做起來，影響太大了。」張進畢竟是有家產的生意的，做事不可能像劉三屠那樣容易熱血上頭，要考慮的地方太多了。

  「張叔，你恐怕也明白，老老實實的生意人最終只能被淘汰掉，像黃老闆那樣的，受官府盤剝、同行排擠、幫會騷擾，做個生意都只能勉強維持，一旦有什麼禍事根本沒有抵抗之力。如今流陽縣內的形勢如此，那些外來商人和幫會受到這次戰爭的影響，說不定會鐵下心來在流陽縣紮根，現在不採取行動就遲了。」李冀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讓我再想想，這個事太大，再想想。」張進仍然猶豫道。

  李冀見張進不願意表態，只得退而求其次道：「張叔，既然你現在不想加入這件事，先麼可不可以先借一百兩銀子給我，我可以用這個做抵押。」說完李冀就把那兩塊黃金製成的符印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