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是淫蕩的產物
2024-08-03 01:30:57
作者: 擅長炒雞蛋
當王半賢跪在張天師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師祖」的時候,李冀看著自己師父臉上凝固成冰的笑容,心中的暢快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是的,天師教最有前途最年輕天師的徒孫,天師教百年難遇的天師直系弟子的開山大弟子,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講,都不辱沒王半賢這個僅在一縣之地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但是,這一切在發生之前,李冀這個小光棍完全沒有考慮王半賢的年紀給張天師帶來的衝擊。事實上,李冀就算考慮到這方面的因素,也會給自己的師父一點難堪。張一平在為難這個徒弟的時候,就已經註定要經受這個二徒弟給自己帶來的驚喜。
所有參加本次晉級考核的學徒都成功的升級為道童,李冀也再次刷新了一項紀錄,他成為天師教最年輕的師父,王半賢也跟著自己的師父刷新了一項紀錄,成為天師教最老的學徒。同為創紀錄的師徒二人,一個臉上掛著的是微笑,另一個,是苦笑。
王半賢別無選擇,天師教在明宋國的勢力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目前明宋同清元同氣連枝,乃是兄弟之盟,既然李冀的師父在天師教已經是天師級的高位,那麼自己拜在他弟子的門下絕對不吃虧,雖然年紀上有些說不過去,但是形勢比人強,王半賢只有低頭認了。
現在回到道人村,面對草根、王潔依等一大堆乳臭未乾的師叔師伯,王半賢終於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無可救藥的蠢事。所幸的是,在後面幾天的日子裡,見識了李冀道家學識的王半賢終於把悔青的腸子變了一些回來。
一個月後,清元國向夏周國商討租借出海口不成,於是向夏周宣戰。雙方軍力不相上下,戰爭很快進了入曠日持久的消耗戰。天生亂象,必有妖魔作祟,戰亂一起,則是群魔亂舞。很快清元國各地妖邪頻現,密禪宗的和尚已經全體出動。而身在清元國的這一支天師教眾,各地巡遊的弟子傳回來的求援信如雪花般飄來。道人村內,丹士以上級別的道人都被派出去應付各地作亂的妖魔。李冀雖然只是道童,比起丹士還低那麼一階,但是他的實力有目共睹,加上已經有了一個開山大弟子,所以也被張天師派了出去。
李冀帶著王半賢,開始了他的除妖旅程。對於自己師父的安排,李冀是滿肚子的不情願,誰說徒弟就一定要跟隨師父行動的?誰說王半賢這個半老頭子就一定要跟著自己這個小孩子的?整天看著王半賢那張皺巴巴的苦瓜臉,人生還有什麼樂趣。一路上李冀嘮叨個不停,反倒是王半賢在那兒唯唯諾諾,應聲的時候多,說話的時候少。
也不知道這一老一少走了多久,當李冀覺得自己有些快走不動的時候發現前面有個村莊,一路上風餐露宿,現在發現個村子,李冀打定主意不管怎麼說也要去看看,沒有妖怪可除,那就去看看風水算算卦,實在不行看哪家死了人去做場法事,先好好的吃一頓,再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通過這麼多天的接觸,王半賢終於知道自己上了賊船,天師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可能全都是正宗的道家弟子,偏偏自己拜的這個師父和自己是差不多的貨色,很多時候王半賢都不知道李冀說出來的到底是道術還是騙術。
一進村子,李冀就連說晦氣,看己想做法事混飯吃的計劃倒真有幾分實現的可能。原來村子裡好幾家人都掛著招魂幡,一堆人在那兒披麻帶孝哭天喊地。李冀衝著王半賢使了個眼色,想讓他去問問發生了什麼事,可惜王半賢一把年紀,趕了這麼遠的路,雖然跟著李冀學了一個多月的道家鍊氣術,可是畢竟修行日淺,現在早已經老眼暈花,吃不住勁了,看著李冀在那兒擠眉弄眼,王半賢迷惑了半天,硬是沒搞懂李冀的意思。
李冀嘆了口氣,只得自己親自出馬,上前行了一個道家禮,對著一個頭上帶孝的女子客氣地道:「請問這位施主,家中的人因為什麼事而亡故了?」
那名年輕的婦人正在那兒傷心落淚,抬頭看到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後生找自己問話,正覺得對方問得有些唐突,定睛一看,發現對方穿著一身道袍,儼然是個年輕的道士,身後還跟著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想必是這小道士的師父。那婦人頓時覺得悲從中來,不理問話的李冀,直接跑到王半賢跟前跪著哭訴起來。
已經不止一次遭遇這種情況的李冀見怪不怪,瞅見旁邊有張石凳,走過去就坐在那兒,等會兒自己那個老徒弟搞清楚了狀況,自然會來找自己匯報。累得不行的王半賢被那婦人纏住,咬著牙在那兒苦挨,好不容易等那婦人說完,這才來到李冀身邊,也顧不上什麼師徒之儀了,一屁股坐在李冀的旁邊,總算出了一口大氣。
「好徒兒,說說又有什麼新鮮事了。」李冀剛才就已經打量了這戶人家,牌位上寫的是「先夫」,棺材也是薄皮,家境不好又失去了主要勞動力,看來不會有什麼油水,於是掏出一個燒餅,分了一半給王半賢,然後對著自己那一半就是一陣猛啃。
王半賢那一股氣還沒理順呢,也顧不上吃燒餅,理了理頭緒,把那婦人說的事給講了出來:「好像這村子鬧妖怪,村裡有不少人都被害了。具體情況不是很清楚。」
「唔,老吃這東西也不是個辦法,咱們倆也該改善一下伙食了。我看前面好像有個大院,我們去瞧瞧。」差點被噎著的李冀也不知道聽沒聽到王半賢的話,拍了兩下胸脯,起身便向村子中間那座大院走去。
等王半賢跟上李冀的時候,李冀已經在大院門口向一名老者施禮打招呼了:「無量天尊。這位施主,貧道聽聞村子之中鬧妖怪,不知詳情如何,可否告知一二,貧道也好盡一盡綿薄之力。」
那名老者見李冀是個毛頭小道士,原本不想理睬的,看到後面跟來的王半賢,趕緊出門相迎,道:「這位道長,快快有請,老夫是本村村正,正好有求於道長。」
看著王半賢被領進大院,李冀翻了翻白眼,只得跟在王半賢的身後走了進去。
「道長請坐。」老者向王半賢作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坐在主位之上。王半賢看了看李冀,李冀根本就不講客氣,直接就坐了過去。老者的眉頭明顯地皺了皺,卻不好發作,只得再請王半賢坐了另一個位子。
「請問施主,村中那些被妖怪所害之人,是在何處遇害的?有什麼症狀?」李冀一到了工作的時候是不會含糊的,可惜的是,當事人一般都要先看看他弟子的臉色,才會小心地作答。這位老村正也不例外,一面奇怪這兩個道人怎麼年少的那個更像是主事的,一面開始講述村里遇到的狀況。
「前幾日朝庭又發了徵兵令,各村再次徵集十名壯丁。唉,這仗一打起來,受苦的都是我們這些百姓,想那小翠和那小石頭過幾日就要成親了,結果……」這老人家一縷鵠椿拐媸強膳攏羆講壞貌懷鏨潰骸笆┲鰨雇闥鄧盪謇鎘鏨涎值氖隆!
老村長明顯不滿意自己的話被打斷,有幾分怒氣地道:「我這不是正說著嗎?小石頭那小子被朝庭抓了丁,結果沒出兩天就傳來消息,他半路上想逃跑,結果被押送的官兵給殺了,小翠聽說這個消息,投河殉情,可憐了這兩個年輕娃娃,都是我看著長大的。」看到李冀明顯不耐煩的表情,老村長只得加快了訴說,「自從小翠死後,村子裡就不太平,時常都有人在村外被打暈,要麼是身上起大顆大顆的膿瘡,要麼就這麼死掉。也不知道是鬧鬼還是鬧妖怪。」
李冀點點頭,起身道:「施主,雖然我師徒二人已經三天沒吃過一頓舒心飯,一直在趕路,但是為了一村百姓,我們還是先去看看村外的情形,身體受不受得住也顧不得了。」
老村正聽李冀這麼一說,趕緊招呼家人準備飯食,說什麼也不讓李冀和王半賢現在出村去。王半賢眼神古怪地看著李冀,自己這位師父能讓自己學習的東西真不少,這厚臉皮就夠自己鑽研一陣子。
用過了午飯,李冀和王半賢的精神都已經恢復了,師徒兩人在老村正派出的一個村民的帶領下來到村外,看著村外蜿蜒的小河,連綿的群山,李冀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
王半賢在專業知識上還是相當信任這個小師父的,看到李冀的表情連忙湊上來道:「師父,有眉目了?」李冀後退半步,被這樣一個老頭子用這種很猥瑣的姿勢問話,讓他很不自在:「嗯,有眉目了,回去再翻一翻伏魔錄,對照一下就知道了。」
等回到老村正的家,師徒二人便把自己關進一間屋子時開始翻書。伏魔錄是天師教弟子外出的一件常規裝備。裡面有常見妖怪的特徵和消滅方法,也有歷代天師教弟子遇到罕見怪物所寫的一些心得,當然有一部分成功除去了,有一部分只交待了特徵,而除去方法則沒有記載。這本伏魔錄很厚,一般都是讓王半賢背在背上的,所以一般情況下王半賢在趕路這方面絕對是比不過李冀的。
「找到了。」李冀喊道,王半賢順著李冀的手指看去,只見上面寫著:「射蜮。形鱉,有三腳.去人二三步即射,影中,著處發瘡,不治則殺人,人中,十人六七人死。男女同川而浴,淫以女為主,故曰多蜮。蜮者淫女惑亂之氣所生。」
王半賢年歲雖大,也看過易經,可惜他不是那種文人出身,看得要懂不懂,否則也不會是個江湖騙子,老早就得修正道了,所以看到這段也不太明白。李冀自然知道這個徒弟的斤兩,於是就解釋道:「這裡是說,有一種叫射蜮的怪物,長得像王八,有三隻腳,生長在河裡,人靠近兩三米遠就會吐出沙子射去,若是射中影子,人就會生瘡發膿,治不好就會死人,要是直接射中人,十有六七是要死人的。至於為什麼會出現蜮這種怪物,多半是因為青年男女一起在河裡洗澡,然後女方的淫靡之氣留於河川之中,若是這名女子又死於河川,結合她的怨氣,就會生出蜮這種東西。」
王半賢晃了晃腦袋,問道:「怎麼可以確定是蜮這種怪物呢?雖然各種症狀都符合。」
李冀答道:「剛才那位村長已經說了,前一段時間朝庭徵集壯丁,把一個小石頭的人抓走了,原本這個小石頭是要和一名叫小翠的女子成親的。兩個人兩情相悅,難保不會在外面做點出閣的事。後來小石頭被殺,小翠投河自盡,於是怪物就出來了。前後印證,也就差不多了,這玩意兒就是淫蕩的產物。只需要把小翠的屍體找出來燒掉,然後用極陽之物化去河是的陰氣就可以了。」
李冀找到老村正,不過這次他沒有自己出面,而是讓王半賢去講前因後果和化解之法。老村長聽了之後,直呼冤孽。等到小翠的屍體被火化之後,李冀同王半賢一起出了村。
「師父,你不是說還要用極陽之物化掉河中的陰氣嗎?」王半賢走到一半,才想起這個問題。
李冀恍然大悟,道:「你不說我還真就忘了。」說畢跑到河邊,掏出自己日後的作案工具,痛痛快快地放射了一把。事畢回來,又同王半賢趕路,王半賢覺得奇怪,道:「師父,你剛才就化掉河中的陰氣了?」
李冀答道;「誰叫咱們出門的時候你師祖沒給什麼法寶呢,也只好將就著用了,童子尿,絕對極陽。」
王半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