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蒼穹

  「好！很好！不愧是戰天門的首席天才弟子，不但聰明過人而且為人沒有絲毫的驕傲和做作！非常好！」這個聲音傳來，這句話結束的時候卻是依然沒有看到說話的人。那聲音接著話鋒一轉，道：「不過，十八歲的人卻如此沉穩實在非年輕高手應有的作風，欠缺銳氣和少年豪爽，可惜，可惜啊！」

  珞昆臉色微微一變。因為他能夠聽出這個聲音的主人也是非常年輕，至少不會比自己要大！這個人竟然能夠在他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聽到自己等人的對話，實力實在驚人！雖然說自己並沒有全神防備，但是可以判斷出對方的修為應該是與自己相當，甚至有可能還要強！

  這是多麼驚人的事！戰基琿在他下山之前就曾經說過，如今年輕一輩弟子之中，絕對不可能有比他要強之人！誰知道剛下山不過數日，便遇上了一個！

  年輕一輩指得是二十二歲以下者。就算是以二十五歲之齡進入皇階上級之境也算是修為進境快者了！

  珞昆沒有說話，珞彥卻是不能忍受這樣的話語了。她嬌斥道：「藏頭露尾，你又算什麼英雄好漢！有膽量現身說話。」

  那個聲音完全不為珞彥的話而動怒，他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就是戰基琿的女兒？嘖嘖！實在是有其父沒有其女，老子英雄、女兒廢物！珞昆，我是誰你日後在重黎年輕弟子大演武之中就知道了，我，會在那個時候當眾擊敗你！後會有期！」

  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呢？居然如此直白地貶低珞彥，實在是令人驚奇。雖然說的是實話。難道他不怕戰天門嗎？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那聲音已經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顯然這個神秘人已經走遠了！

  「哼！你……」不用看也知道，珞彥的臉色已經漲得通紅，朝著神秘人離開的方向憤怒地揮舞著手，道：「你這個狗熊！你敢這麼說我，我要，我要……」

  要了半天也沒有要出個所以然來。確實，她的修為不過是星階中級而已！若非因為有戰天門年輕弟子中的第一高手，以她這被寵溺壞的脾氣和修為，戰基琿如何能夠放心她出來呢？

  她憤怒地接著道：「珞昆師兄，你快幫我把他抓住！」沒有得到回應，她更是生氣地道：「你快去啊！為什麼站著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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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珞昆出神地望著神秘人離開的方向，心中可以說是極為驚訝。被珞彥喚回了注意力之後，他苦笑道：「珞彥師妹，此人修為是我在年輕弟子之中僅見！莫說他的身法修為我有所不及且已經離開遠去，就算是他在我面前，我也沒有把握能夠留住他！高手！」

  最後一句是慨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果不其然啊！

  「哼！」珞彥當下臉色就不好了，受了這樣的辱罵她如何能夠有好臉色呢？把頭一甩便往離山之巔攀去。

  然後不過星階中級的修為，但是要攀上這離山之巔已經不算難事了。

  「珞彥師妹！」珞昆不由喚道。心中的無奈之情更甚了！

  他開始的時候便不想和這個師妹一起下山歷練，只是因為戰基琿的要求，他不得不如此做而已。現在的感覺當然是非常強烈了，雖然是師妹卻是無法管教，還有什麼比這樣做師兄更無奈呢？

  「珞彥師妹，等等我！」珞茗喚道，接著便快步追趕上去，臨走還瞪了一眼珞昆，仿佛珞彥被罵他就是罪魁禍首。

  珞昆搖頭苦笑一聲，「嗖」地騰身而起，追向珞彥……

  轉眼間，在珞昆原來站立的位置出現了一個身穿不合身衣服的年輕男子。面容俊美卻是極為沉冷。赫然便是之前躲在裂縫之中的卓鈞！

  「皇階上級！竟是兩個皇階上級！沒想到只是十大門派之中的弟子就有皇階上級的修為，看來十大門派實在不可小覦！」卓鈞望著珞昆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道。

  此時的他水之力修為已經是虛字三階了，也就是皇階上級！同樣是皇階上級，而且擁有星階上級的「天罡地煞之力」，但是卓鈞若是和珞昆敵對交鋒的話，怕是不出十招就會敗在珞昆的手下！更何況是那個未曾露面的神秘年輕高手！

  因為卓鈞除了每日的修煉之外，根本就沒有與人交手的經驗，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學習過任何的攻擊技巧和手段！

  誠然，在卓家密典「天罡地煞訣」之中，記載了最為精妙的攻擊技巧，也就是武技！但是，他當初只是在修煉心法的過程之中就無法過關、無法修習，如何能夠學習只有掌握了內力才能夠施展的技巧呢？而源心更是沒有學習過和了解過這些，她交給卓鈞的「原水訣」同樣是心法，根本不能用來戰鬥！

  現在的卓鈞就像是一個擁有巨大力量的巨人，卻是不知道如何把這些力量很好地發揮出來。若是面對一個對手，就算這個對手在力量上不如他，但是對手可以發揮出來的力量卻是比他發揮出來的力量要多，他便無法應付了！

  聰明如他如何不知道這個道理呢？只是他從來沒有衡量和對比過，他不知道自己的實力到底達到了一個何種的境地。現在，他只是看到了珞昆的身法和「聽到」了那個神秘年輕高手的離開，他便從心底升起一種無力感，他知道自己完全不是這兩人的對手！

  三年來，在雪極湖之中的修煉，他心中的一個心念便是苦修內力和水之力，卻忘記了卓家同樣賴以成名的還有絕世武技！現在，他知道了。但是，知道了不代表便能夠立刻扭轉這個劣勢，他需要面對的是更難的一個問題！便是到哪去學習這些技巧！

  如同一尊雕像一般，矗立在原地已經有一個時辰了。

  突然，沉寂的卓鈞眼神之中爆射出一道精芒，臉色從思索變為了自信和原本的沉冷，自語道：「卓家原本便有這些武技和心法的存在嗎？沒有！先祖卓天也是憑著自己的卓絕資質憑空創造出了『天罡地煞訣』和『天罡拳』以及『地煞腿』！既然先祖能夠做到，我卓鈞身為要重振卓家聲威的後人便做不到了嗎？不，我一定能！」

  一種強烈到了極點的自信如同一股強大的氣勢，就像是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讓周圍的塵土似乎都極速靠邊了……

  卓鈞並不認為自己的才智和天分要比自己的先祖卓天還要高，但是卻也不妄自菲薄！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資質達到了什麼程度，能否創造出媲美「天罡地煞訣」的絕學他不敢說，但是，現在面對鍋灶卻無米作炊的他還能有別的選擇嗎？不！

  也許有人會說，有啊，難道十大門派的絕學不行嗎？當然不行！極天道顯然是卓家的仇人，作為同樣是十大門派的其他九大門派就算比極天道的修煉功法強，又能強到哪裡呢？就算能夠更強，沒有數十年來修煉如何抵得過氚菩、烙冶等人？何況極天道的衰弱根本不是因為功法的問題，卻是因為弟子資質的問題！再者說，極天道能夠成為卓家滅門的關聯兇手之一，難道其他九大門派便無可能了嗎？他不會為此再冒險的，因為那不值得！

  那麼，又有人會說到了，當初救下卓鈞的南仙門玄沒呢？她的修為不是高深莫測，甚至有可能比十大門派的高手還強嗎？不錯，誠然玄沒的實力高深莫測，但是卓鈞作為卓家後人的骨氣卻是不允許他回頭去拜她為師！退一步說，就算他願意又如何？她教給他的絕對不是南仙門最強的絕學，因為那不適合男子修煉！

  到最後，他徹底放棄了求他人的想法！因為他的腦海之中閃現過卓山當初說過的話：「先祖卓天天資卓絕，當初在創出了『天罡地煞訣』之後，才根據心訣創造了『天罡拳』和『地煞腿』。當時他就說過，內力是最根源的力量，一切的技巧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無效的，不過是花招罷了！技巧只不過是要完美地去展現你的力量，所以，真正完美的武技是沒有定式的，只要他能夠百分之百甚至以上發揮出你的力量，它就是最完美的武技！」

  「沒有定式的！沒有定式的！沒有定式的……」卓鈞的口中在不停地重複這句話，臉上隨著他不斷重複的過程中，越來越「閃亮」了……

  「我想我知道了！」卓鈞輕聲地笑道。一種有所得的笑容，一個極少在他臉上展現的笑容！沒有那種興奮的狂吼，只有這沉寂在心田之中獨自享受的收穫！

  真正完美的武技是沒有定式的！

  這句話將徹底地影響卓鈞未來的修煉和戰鬥生涯！

  「嗯！」卓鈞再次準備離開離山的時候，卻皺眉道：「離山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都聚到這裡來了！」

  閃身又一次進入到裂縫之中，因為他聽到了混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