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離開

  戰神學院，又是一個風輕月白之夜。

  一葉落，而知秋。這樣一個月色輕柔，細風微涼輕吹，沁人肌膚。這種時候覺對是一個約會的好時間。月下樹影中，此時不動情更待何時？可是……

  「哦，我親愛的生命女神，求求你了我的小可愛，不要再楸耳朵而來，你換個地方吧！啊……」

  悽厲的慘叫在這朦朧的月色中顯得格格不入。

  不用想，這倒霉蛋絕對是卓瑪。

  「哼！你這個騙子混蛋，騙吃騙喝的大混蛋大騙子，令狐伯伯都說讓我們自尋出路了，你還賴在這裡不走。只要你不答應跟我下山去找慕容哥哥，就等著我把你這個耳朵楸成豬耳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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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這句話，一聲更加悽厲的慘叫響起在月下的樹林中。

  「小可愛，我答應你了，快鬆手。」卓瑪終於妥協了。

  「哼！這還差不多，本可愛這就饒了你。」

  葉子欲見枯黃的樹林頂端端立著一個紫色身影，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搖搖白髮已經脫落殆盡的腦袋，在一身微不可聞的嘆息中心中一陣苦笑，暗道：「若是我那孩兒與我那兒媳還活著的話，唉……」

  身形一展，令狐寒從樹林上飄落而下，而後落寞的朝臥房走去。身後，一片黃的鮮艷的木葉悠悠盤旋而下，如同喝醉的蝴蝶一般。

  夜半十分，月已過中天。

  「公子，小鎮飛書。」一人單膝跪地拜倒在凱恩身前。

  接過一捲紙張，凱恩抖手展開，細細讀完之後，心中無限憤怒，卻將那捲紙放在燈火處燒掉，看著青煙裊裊的紙張，冷笑道：「諒你破滅一道也想在我黑水國翻雲覆雨，哼！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在慕容起手下顏面盡失。」

  說罷，甩手而去。

  於此同時，慕容北臥房中。

  「恩師！」聲音發顫，竟似哽咽一般，跪倒在慕容北身前的不是令狐寒卻是誰。與幾年前踏水而去的洛都的那個神采奕奕男子簡直是判若兩人了。

  「唉，你起來吧。」慕容北雙手背負仰頭看著明月道：「月有陰晴圓缺，豈是我們人力所能阻擋的。」

  轉過身來，慕容北亦是滿臉皺紋堆疊：「我曾勸你多少次，人世之事還是不要掛懷的好，本來說起來的話，你的功夫卻是比你師兄雲飛還要強上一些的。」

  令狐寒依舊雙膝跪地，低著已經禿的不成樣子的腦袋一句話不說。

  慕容北無奈的嘆息一聲，接著道：「我想你心中也一直有疑問吧，為何我沒有把院長之位給你，而給了你師兄。」

  「還請恩師賜教。」令狐寒終於說了一句話。

  「任重道遠啊，戰神學院雖然是流傳下來的三個學院之一，可是近些年來卻日見衰落啊。這種時候還把個人恩怨看的大過整個學院，你說我如何安心託付與你，可惜了你那師兄卻突然不見而來著落。如果你不聽我勸依舊要去報你那什麼仇恨，我自不會攔你……」

  慕容北說完頭也不回顫顫巍巍朝著內室走去，他的眼神卻要比令狐寒的還要落寞，不僅有對生老病死的無奈，還有對戰神學院未知前程的迷茫。有苦卻也只能在心裡叫：「想我祖師好不容易創下這戰神學院，滿足我人類求仙問道之心，早日擺脫這塵世疾苦，唉……」

  武破虛空，升入天界之人歷史上不是沒有，戰神學院的創始人，被人尊稱為戰神之人就是其中之一。

  升入天界就等同於擺脫了生死輪迴之苦，可是戰神他卻放棄了那萬世不死之軀，與邪神拼了個兩敗俱傷，更是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將那一代邪神封印在萬魔山中。

  人，豈會來到世上就是為了孤獨，就是為了死亡。除了那些汲取天地靈氣而成的體魄外，哪一個沒有父母，又有哪一個願意沒有妻兒的？

  慕容北也不例外，他也曾經有父母，也曾經有妻兒，可是他沒有選擇。他只能被選擇，這是人生的痛苦，也是人生的幸福。因為沒有選擇，他可以省去許多因為選擇而生的痛苦，這就是幸福，有時候幸福就是這麼微不足道，但是，因為他只能被選擇，他就註定了只有一條路可走，這又是人生莫大的痛苦之一。

  即使倒在床上，慕容北卻輾轉反側不能安然入睡，他披衣復起，對著當空皎皎明月一動不動，似乎正在回憶某些美好的東西一般。

  是的，他再回憶，自從看見慕容起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回憶，卻又一直在逃避著這種回憶，今天令狐寒再次逼他做出了不願回憶的回憶。

  低頭，地上如同鋪了一層寒霜一般，讓人心中莫名而冷，他自語道：「我那孩兒慕容絕若是仍舊在世也該生白髮了吧。想我慕容家族榮耀無限，卻是付出了太多犧牲才換來的，又有誰知道，我們生來就是為了死！」

  想到這裡，慕容北心中一股悲涼油然而生，心中無限悲憤，咬牙切齒道：「七星血陣啊七星血陣！」一掌劈在雕花木窗之上，那木窗被掌風劈的粉碎，木屑紛紛而落。

  令狐寒回去準備行裝自是不提，他要去的地方也沒人能跟他去，那地方魔氣森森，普通常人若是沾染之，必然是肉爛骨酥，就是正派不牛B的修煉之人，若是沾染之也必是損減修為。其名曰——萬魔山。他一聲唯一放不下的仇恨就在那裡。

  令狐寒的仇恨還有處釋放，慕容北呢？他該找誰要回他慕容家失去的一切。

  今晚註定是戰神學院的熱鬧之夜，幾人心不能寐？今晚註定也是戰神學院的淒涼之夜，因為明日有人離去。

  楚思也在忙著收拾行裝，因為明日她要下山去尋找慕容起。當然，動手收拾東西自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在她的淫威下，地上跪著一個可憐兮兮的男子，正愁眉苦臉收拾著房子裡的東西，其實也沒有什麼？除了皮子還是皮子，慕容起送的色彩艷麗的皮子？

  「哦，可愛的生命女神，作為你忠實的信徒，你就滿足我那個微薄的願望吧，讓我早日與你同在吧。啊……」

  正咕噥間，卓瑪的耳朵已經被白衣勝雪的楚思給楸在了玉指間。

  「塊點，本小姐還等著睡覺呢？」

  現在，卓瑪再也不敢對小可愛有多少恨意了，心中只怪慕容起那天不該莫名其妙把自己弄到這裡來。現在這種感覺讓卓瑪覺得真不如當初死在凱恩手下的感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