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節 不周

  那石蓮也不知是何來歷，石化閒雲之事竟不在天機中，另出五行外。洪荒大地一時間內驟然風驚雲動，草木變色。

  「閒雲這廝實力不可小窺，莫不是又在耍什麼花招？」離恨天兜率宮，老子合上太極圖暗自嘀咕。

  玉虛宮內，元始哈哈大笑，「好你個閒雲，多行不義必自斃，你也有栽的時候，你門下弟子此中離散必多，我且去查看一二。」

  金鱉島碧游宮，多寶慌慌張張奔入殿內，「大老爺，不好了，閒雲門出變故了。」正坐臥蒲團靜息調養的通天霍然起身，皺眉掐算，「不好，閒雲出事了，其門下必遭牽連，我這就去不周山，看誰敢放肆。」通天二話不提，身形一遁，驟時已行出幾百里外趕往不周山。

  伏羲殿內，伏羲看著卦面皺眉深思，最終只是發出一聲嘆息。也起身向著不周山而去了。

  「此事怕已不能善了。我與閒雲曾有善果，此下也不能坐視不管了，罷了，罷了。」女媧宮內女媧收起山河社稷圖，喚來座下童子吩咐了幾聲，便也出宮而去。

  西方接引准提意味深長道，「事發如此，若非，是天道助我？」二人一陣竊喜。

  天地之間，雲煙繚繞，有一高山直入天景，只見霧霞與長天共色，天地與混沌齊飛。山間靈氣蕩漾，仙獸異禽良多，當是天下無雙，舉世不二。此處正是不周山。

  靈霧盪開，山上樓閣亭台若隱若現，山門之後的道場聳立一巍峨大殿，此時殿內黑壓壓的站了一干人等，為首的，正是那肉身入聖的閒雲二徒，袁朗，袁法。其二身後，依次站了孔暄，楊戩，，蚩尤黃帝，雷公電母等。

  袁朗袁法猛然雙雙口吐鮮血，神色萎靡的沖眾人搖了搖頭。黃帝修道不久，心性顯然最為差勁，表情在一瞬間崩塌。孔暄皺皺眉頭，上前道，「二位師兄演算天機多日，請先調養片刻，不時我等還要出山迎戰，師兄責任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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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朗袁法點頭示意，便兀自就地打坐調理起來。楊戩憂心忡忡行至孔暄身邊低語。

  「護山大陣乃是老師混若天成蘊涵大道法則而立，就算聖人硬闖，也須得元氣大傷。只要袁朗袁法二位師兄在將屏障修繕一二，這洪荒之內，我看誰敢欺我山門。」

  孔暄鎖眉深思，望望周山雲霧，猶豫道。

  「現在我等首要面臨，乃是元始等聖，只要在此處得已壓制，洪荒之內，便無其他。」

  孔暄暗自尋思片刻，驟然抬頭對著雷公電母蚩尤等人布置了幾句，只見幾人臉上皆露出莫名的表情，俱深深望了一眼孔暄，出殿而去。

  「來了。」

  不消片刻，坐在地上的袁朗袁法二聖驟的睜開雙目，只說了二字，抓起孔暄已是閃遁至山門之外。

  想必孔暄已將方才交待暗自轉達於二聖，袁朗單手負後暗施神通，原本曲徑幽深煙雲縈繞的不周山上，所有的雲霧自中而開，左右退讓而開。同時，山上幾道華光疾馳而射，行至三人身後，正是布置妥當的眾人。

  而與此同時，只見天邊碧光一閃，一白髯聖人驟然而現，只見來者頭頂青光腳踩虛空，舉足飄逸，氣度不凡。袁朗袁法心中暗道，「果然是此人最先趕到。」

  二人也不耽擱，上前稽首，「元始道友有禮了，不知道友遠道而來所謂何事。」

  元始朗聲笑道，「倆位聖人好不厚道，天機之中驟失閒雲因果，閒雲門一干眾多，我與閒雲道友也算交臂，門下之事我豈可坐視一旁。」

  袁朗與袁法交換了下眼色，道，「道友若何。」

  元始凌空踱幾步望著不周山高聳入雲的巔峰嘆氣道，「倆位道友何苦執著，灰灰天道，孰知茫茫，想他閒雲本乃化外之人，此次乃化外之事，閒雲門幾十萬傳承，豈可因化外而化無。我那玉虛宮雖不若這不周山壯美，卻也不失為修道仙境，此後閒雲門與我玉虛共參一道，豈不珠聯璧合。」

  這元始想來認定了閒雲肯定又被雷劈穿越了回去，也不掩飾，口氣托大就要吃定閒雲門。

  蚩尤將那盤古斧大咧咧的一揮，重重壓在肩上，高聲怒斥道，「爾安敢辱我師門，哼，單憑你一人就要於我閒雲門為敵，怕是太小瞧我等了吧。」

  元始老謀深算的笑笑，虛空一指笑道，「來得正好。」

  虛空中盪起一陣漣漪，一黃眉長耳者手持一盤龍古杖由遠行來，他一步跨一丈，看似悠閒，卻轉瞬及至。元始知此人來了，吃定閒雲門和不周山的機率又大了幾分，直接迎上去道。

  「道友這廂有禮了，時日不見，道友修為又見變化，可喜可賀啊。」

  來者正是老子，老子見到閒雲門眾人皆一副神閒氣定胸有成竹的樣子，心念一動，目光轉向元始，卻見元始也是一副沉穩的樣子。一向小心謹慎的老子察覺到空氣中的一絲微妙，不禁大感疑惑。

  「元始道友，閒雲道友卜算未知，雖說道統之事務須諸多顧及，但是此番行事，不若隱忍。待我等合幾人之力看透這天機，再做定奪如何。」

  元始聞言微微變色，不料老子此番前來竟是這般韜略。暗念想是閒雲之前多次打擊，把這小老兒打的有些井蛇之憂罷了。然而老子的話落在孔暄及袁朗袁法等幾人耳里，頓然明朗起來。

  孔暄使用法術暗中給袁朗等人傳音道。

  「老子此人比那元始更難對付，咬人的狗不叫。一番話表面聽來冠冕堂皇，然而暗中已將我等與師門看做那刀俎魚肉。只待等接引准提來了，演算天機，然後硬闖山門。二位師兄，你等切按計劃行事。」

  袁朗袁法互看幾眼點點頭，孔暄跳出隊列撫掌笑道。

  「閒雲門一門之事，卻讓倆位聖人如此費心，吾師常教導我等，要成人之美，積德行善，說就算那凡間的豬，只要懂得為本之道，護師取經，也可成就一番功德。倆位若垂涎我閒雲門，晚輩等人自當雙手奉上，何須聖人傷神費力演算什麼天機啊。」

  說著，孔暄躬身一讓，袁朗袁法同時舉手輕描淡寫的一揮，剛才退讓在天地堆積而立的雲霧悄然煙消雲散。與此同時，原本被包裹在內充盈十分的天地靈氣，頓然失去束縛四方溢去。

  元始與老子大吃一驚，袁朗袁法剛才那衣袖微微一揮，竟是將閒雲精心設置的護山大陣撤了下來。

  閒雲弟子一向非比尋常行事不善，元始老子二人偷眼向孔暄看去，見得孔暄臉上陰晴不定，神色古怪，饒是二人自恃甚高也是心中忐忑。

  而這時，天空響起一聲雷吼。

  「我看今日誰敢硬闖不周山！」

  孔暄等人不約而同的抬眼望向天空，孔暄心中咯噔一響，心中急道，「壞了，此人一來定要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