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節 戰起

  眾巫待得不久時日，便聽得不周山上傳來陣陣殺聲。忙召集眾巫守住路口，凝神以待。又過得稍久，已見妖族大軍身影，當前數名妖族大將，領身後數千妖兵，直向山下殺來，其後兵馬源源不斷，還不曉得是有多少。只是這通天之路卻是不夠寬廣，妖族兵馬雖多，真正能戰者也就先前這數千人，不多久，兩族已是短兵相接。這巫妖兩族比起戰力來，因巫族之人皆是好鬥之輩，平日在洪荒無事便以爭鬥為樂，爭鬥經驗遠非妖族能比，故以個人戰力而論，當是巫族遠勝妖族。只是這巫族平日皆是持勇而斗，大多單獨行事，不善群戰之法，比不得妖族兵卒在天庭終日操練戰陣，若是大規模爭戰的話，巫族卻是頗為吃虧。兩族自在通天路口展開廝殺，因地方狹窄，展不開陣型，只能各憑勇力相鬥，如此一來巫族自是大占便宜，不多時，妖族已是死傷慘重。巫族見此，士氣更是旺盛，只殺的妖族節節敗退。妖族也是無法，只得暫且收兵，待整的陣型再戰，巫族也不追趕，自回原處相持。

  妖族此番統兵大將為妖族大聖金松，乃是洪荒初開一顆青松得道，神通雖是不廣，但其平日行事穩重，頗通韜略，甚得帝俊、太一喜愛，故命其為妖族先鋒大將，領妖兵二十萬先行殺下洪荒，打開通路，以便後來妖兵行事。金松見初戰不力，回得大帳後便急召妖族眾大將議事，共商破敵之策。待得眾將聚齊，便道：「此番我等深受天帝重託，先行攻入洪荒，卻於此處為巫族所阻，初戰甚是不利，若長久如此，怕是壞了天帝大事，各位可有良策，以解此難？」眾妖面面相覷不得言，良久，方有一妖道：「要說與巫族爭戰我妖族也是不懼。只是此地卻是對我等大大不利。地域狹窄，我方空占兵力優勢而不能展開，真正與其相接者不過數千人，只能靠勇力相博，只是我族士卒勇力比起巫族卻是頗有不如，故才吃得大虧。」言畢也是嘆一口氣，顯是無甚良法。金松聞言微微頷首道：「你之所言我也是知，我方雖兵力占優，卻是只能分批而上，巫族兵力雖少，卻還是有得數萬人在此，若其緊守路口的話我等確是難辦。」一妖聞言又道：「如此的話那無甚可講，便一直將那數萬巫兵殺光就是了，我方兵力占優，不停攻擊之下我就不信他們能擋得住。」金松聞言不語，一將又道：「此法甚是不妥，若按此法我方就是能勝也是慘勝，此戰過後怕是無力再戰，若是巫族再來援兵的話卻是大事不好。明日不若將我族中有大聖修為者去沖敵戰陣，只要殺得巫族士氣低落，無心抵抗，我等再揮兵一路掩殺，必能竟得全功。」此計一出，眾將皆稱善，金松面上也是一喜，道：「此計大善，可依次行事，既如此，你等各去準備，聽我好令行事。」

  巫族見初戰得勝，妖族大敗，也是欣喜，傲氣頓生，暗想妖族也不過如此。后羿觀妖兵之眾，心中卻是頗為忐忑，便尋共工道：「今日我族雖是得勝，卻是不傷妖族根本，妖族兵力甚多，我族與其相比大有不如。且其大神通者也是不少，我等還須好生防範，不然一個不好怕是要吃上大虧，誤得大事。」共工聞言也不以為意，暗想憑那妖兵戰力，當是來多少殺多少。便對后羿道：「你也不須多慮，此番我族占得地利，妖族兵力雖盛，然戰力不及，卻是不能將我等如何，況且我族援兵也是不日即到，只須守得些許時日應是無妨。」言畢，也不待后羿回應，便自去了。后羿聞言暗自一嘆，也是無法，只能自到守地好生防範，不敢稍怠。

  后羿方到守地不久，便聽得前方傳來陣陣殺聲，忙循聲查看，卻見得十數妖族大將在前，後跟數千妖卒，觀其氣勢與前次相鬥之兵頗有不同，想是妖族精銳之卒。忙遣人迎上，兩族方一接戰，只見那妖族大將兵器一揮，巫族戰士卻是倒下一片，眾妖見此，攻勢更急，手下無一合之人。不片刻巫族所遣士卒已是損傷大半，后羿大驚，暗道不好，觀敵神通皆是不下於己，人數又多，自己迎上去怕也是無計於事。若是讓妖族衝動巫族陣勢，順勢殺出，此戰怕是再也無回天之數，也顧不得前方廝殺，忙遣人去尋祝融諸人，又急奔到人族大營，自去安排行事。待得共工、祝融與眾大巫上來，形勢已是不可收拾，巫族兵士雖是悍勇，卻是架不住十數妖族大聖全力相攻，終是被衝動陣勢。前陣既動，後陣自是不穩，眾巫卒擠成一團，束手束腳不能得戰，幾成屠殺之勢。共工諸人見此，忙自迎上，雖是擋住那妖族大聖，卻是不能當妖族士卒攻擊。后羿此時卻是領人族兵士將路口層層圍住，只留的一口讓數人能過。又遣人領巫族兵士依次而退，待得巫族兵士大都已退出，一聲令下，人族陣內飛出一片箭雨落向妖族兵士頭上，妖族不防，頓時死傷慘重。妖族見此，越是發力衝出路口，欲衝散人族兵士陣型，成得大事，只是這路口甚小，妖族遭得幾陣箭雨後能衝出路口時已是十不得五，路口又被后羿領數萬人族兵士層層圍住，妖族兵士一出路口便是不得生還，當真是出得多少便殺得多少，一時，戰事又成僵持。只是這共工等人雖是神通廣大，對方卻是人數占優，待時稍久，已是漸落下風，形勢對巫族卻是頗為不利。

  閒雲正在洞天尋思，這次洪荒動亂中有何處可占得些許好處，忽聞得外面殺生陣陣，微微一驚，稍一尋思，便已知是何事，心中頓時有了主意，忙召孔暄上前，吩咐其自去行事，又遣閒雲三號前去相助。孔暄本是性情好動之人，正自不耐在山門久呆，聞得閒雲之命也是大喜，急與三號入得洪荒，徑向巫妖兩族爭鬥之地行去。待到得陣前，巫族形勢已是頗為危急，后羿雖是將路口死死守住，共工等人卻是有些遮擋不定，身上已是多處帶傷，眼看就要不好。孔暄見此，一聲大喝：「住手！」聲音之大，幾可傳遍百里，眾妖族大聖聞得孔暄之聲，不由一驚，身形也是一頓，險些挨上幾下，幸虧見機得早，方才險險避開，忙各自退開身形，暫且罷戰。共工等人方才有得稍歇之機，也自停手，自在一旁回氣。兩族兵士不得將令，仍是互攻不已。

  孔暄見戰亂仍是不停，又大聲道：「再不停手，休怪我等不講情面。」妖族眾聖平日皆在軍中，故當日未曾與孔暄會面，見孔暄甚是面生，又只得兩人，也自心安，也不以為意，一人上前出聲問道：「你是何人？安敢管我等之事。」孔暄聞言冷笑道：「你休管我是何人，你等可知此處是何處，竟敢在此聚眾鬧事，大聲喧譁，使我一門皆不得安睡，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