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節 庭辯

  那關老狼雖是神通頗大，且悍不畏死，奈何刑天、后羿二人也非凡俗之輩，平日就是與一人相鬥也是稍有不及，此番與一對二更是不能敵。爭鬥未久，已是挨得數下，落於地上。經骨斷裂，口吐鮮血，臉色灰白，不能動彈。關老狼掙得幾下不能起身，知今日怕是再也難以倖免，心中哀嘆不已，我得今日之果皆是咎由自取，也無話可說，只是可憐了我那大哥受我連累身死，不能報得此仇當真是心有不甘，只是既已如此，也就罷了。想及此，便不再掙扎，也不言語，只是用眼死死盯住后羿，怨毒之色頗重。后羿深恨關老狼當日行事，又思及其今日所使手段，自是不會輕易放過，徑直行到關老狼身前，手起矛落，關老狼又是挨得幾下，終是魂飛魄散。這熊孔隆、關老狼二妖洪荒初開便開靈智，修煉數萬年得妖族大聖修為。與這二人神通，當可遙遙天地，或是執掌一方，得萬世大聲名，奈何一念只差，落得如此結果。

  后羿見已滅得關老狼，也不多呆，與刑天一起製得那鬧事孽龍後便尋巫祖帝江回報此行。帝江得知妖族如此行事，也是大驚，忙召集其餘巫祖商議，看如何處置此事。眾巫祖聞得有關妖族之事，也不敢怠慢，數日間便已齊聚。帝江便將十數妖族大聖伏擊刑天、后羿二人之事告眾巫祖得之，眾巫祖聞之皆是大怒，祝融性情最是暴躁，此時更是忍耐不住，怒聲道：「這天庭安敢如此行事，當真視我巫族好欺，也無須多說，直殺上天庭找帝俊要個說法。」其餘眾巫聞言也是出聲相應，帝江到底不愧被稱為巫族智者，思慮甚為周全，行事也頗是穩重，不似其餘眾巫那般好鬥，見眾人如此反應便道：「只是不知天庭此番行事到底欲是何為？聚十數妖族大聖謀我族二大巫，莫不是想先損我族之力，後再重啟戰端？若如此的話我們倒要好正謀劃，事關巫族生死，也不能冒然行事。」眾巫聞此也自稍緩，不再言語，自去尋思，只是若要這眾巫與爭鬥倒是無妨，若是要其謀划算計卻頗是難為，一時皆是無聲。

  過得許久，帝江方道：「不管天庭欲將如何，此事倒要和帝俊理會個清楚。不然的話，再讓其如此算計下去，我族怕是要吃上大虧。且巫妖分掌天地乃是聖人旨意，只須我們占得理字，即是戰端再起也是不怕。」眾巫祖也無良策，聞得此言均是稱「善」。帝江見計議已定，便又道：「既如此，刑天你便閡同去天庭找帝俊理會，此事乃是你親歷，也好指認當日行事之人。其餘人等各回自處，好生準備，以防不測。」眾巫聞言皆退，自去行事。

  

  帝江見眾事已定，便與刑天一同直向天庭而去。到得天庭，便有人去向帝俊通報，未久，帝俊便要二人於靈霄寶殿中見面。待到得殿中，眾妖已是各自站定，帝俊見二人到，便問道：「不知巫祖此番前來有何見教？」帝江緩聲應道：「此事前來確是有一事不解，還要向帝俊請教？」帝俊聽了也是微微一愣，驚道：「哦？有何事？但請直講無妨。」帝江聞言久不做聲，似是甚為為難，難以啟齒。刑天卻是冷笑不已，也不說話，只是四面觀望，尋當日行事之人，見得當日眾妖皆在殿中，怒目而視。眾妖見之也是心中惶惶，畏畏縮縮不敢對視。帝俊越發驚訝，又道：「莫非是何難事，你且直言，無須多慮。」帝江聞言便道：「既如此，我且是要直言，還望天帝莫怪於我言語不講情理！」言語一頓，又道：「前日我族刑天、后羿遭十數妖族大聖圍攻，若不是機緣巧合，遇得閒雲門下孔暄經過，怕是已遭了毒手。不知這二人有何處獲罪於天庭，竟使天帝如此惱怒，遣人這般行事。且不說我巫族之人自有我族之法來治，也不須天庭多事，就算是天庭要代我族施得懲戒，總還須得有個道理。不知天帝此番行事到底何意？還請告知，也好讓我對巫族萬民有個交待。」帝俊聞言大驚，與太一對視一眼，訝聲道：「此言當真？確有此事？」

  帝江聞言，以眼視刑天，見刑天微微頷首，便道：「如此大事，帝江安敢相欺，當日行事之人想必也有人現在殿中，天帝只須問得這幾人，便知此事是否屬實。」帝俊見帝江言語不似作為，心中也是不安，暗想若此事屬實的話，卻是非同小可，確是不好處置，緩聲望向眾妖道：「帝江巫祖此言可否是真？還請各位告我。」眾妖初見帝江、刑天到此，心中已是不安，後見刑天神色，更是惶惶，再聽得帝江之言，便知當日行事怕是再也難掩，此時聽得帝俊問話，皆不敢怠慢，忙上前應道：「當日我等確是行此不智之事，只是我等也非像帝江巫祖所言欲置刑天、后羿二人於死地，有些緣由還請容我等稟明。」帝江、刑天二人聞言也是不語，只是冷笑，欲看眾人如何言語。帝俊見這二人不應，便道：「你等且管直說無妨，也好讓我知得是何道理？」眾妖忙自又道：「天帝也知我等素與熊孔隆此人向為交厚，關老狼前次行事不端，自取其禍也是無話可說。只是這熊孔隆卻是無辜，當日祝融巫祖和后羿二人卻是將其活活逼死，我等心中實在難平，故才尋得機會欲將后羿懲戒一番，以平我等心中之氣。我等非是不明事理之輩，也知后羿若在我等手中身殞必將引發巫妖兩族戰端，萬萬不敢將其置於死地，請天帝明察。雖是如此，我等此番行事卻是魯莽，當是是罪不可赦，還請天帝治我等之罪。」言畢皆伏於地。

  帝俊還未答話，后羿此時卻是再也忍耐不得，冷聲道：「事已至此，話當是由你言。只是若當日孔暄不至，我與刑天壞在你等手裡怕也是無人得知，如此的話我卻是要向誰言語？」語氣很是不快，想是對眾妖之言頗為不屑。眾妖聽得此言只是伏地不言，靜待帝俊處置。帝俊此時卻感頗是難為，此事雖是無人損傷，卻是牽扯到巫妖兩族大神通之人多名，一個處置不好，還不知要生出如何事端。思慮良久，不得其法，太一見此，便上前道：「要說此事也確是這十數人行事不端，只是好在尚未生出大禍，巫妖兩族相安日久，也不宜生出事端，不若此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由這幾人向天下巫族人等陪個不是也就是了，帝江巫祖你且看此法如何？」帝江冷笑數聲，應道：「你當是生的好算計，若是暗中謀得我巫族之人當是無人得知，當是無事，若是行事不周，事不能成便陪個不是。只是天下安有如此好事，你又當我巫族是何物，置我巫族於何地，莫不是以為我巫族皆是好欺之輩？」言語頗是不岔，顯是甚為惱怒。太一一滯，頓不能言。帝俊此時當真是煩悶非常，暗惱眾妖行事不知分寸，惹出如此大的禍端，只是此時牽連甚廣，若是都嚴加處置的話怕是難為。也無他法，便向帝江問道：「那依你看來，此事又當何為？」帝江也不多加索，聞言馬上應道：「我等也不欲如何，當日既行此事，便應知行事之果。只須將當日行事諸人交予我等處置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