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節 外族

  不提閒雲去找鴻鈞何事，卻說那人挨得閒雲一下，逕自西遁，心中也是惶惶，暗道：「不想此界有人竟有如此神通，看來想要入主這一界非我族獨力能行，還須得再尋得幾族，合力圖謀此事，這邊地域如此廣大，生靈如此眾多，就是再多叫上幾人來分也比我族所占之地要好上不少，只是此處能人甚多，如何行事卻是要好好籌劃，著急不得。」思及此處，更不停頓，一路西行，直至出了洪荒，再也不見。

  自盤古開天，洪荒初開萬年後。其餘各界也有大神通者開天闢地，演化世界。各界雖不相通，但有大神通者想要來去卻是甚易，便是要強行破開通道使兩界相連也是對聖人來說也是不難。只是聖人對洪荒之外皆稱蠻夷之地，甚是鄙夷，或忙於傳其道統，或只參大道，故也無人去探得外族底細。

  這人便是洪荒極北之界一族之長，名奧丁，其族稱為亞薩神族。族中人神通廣大者也是頗多，和奧丁修為相若者便有三人，在其下者也是不少。只是這一族之人和洪荒生靈卻是頗有不同，其族人神通乃是天授，不像洪荒之人乃是一步步修煉而來。一般亞薩族人天生便境界已定，後天修煉只是積攢法力和熬煉肉身，雖有元神卻無法感悟大道，無論如何努力修煉想要提升境界卻也是不能。故對這一族來說，血統身份十分重要，若是上古大神的直屬血脈，天生便能掌握一法則之力，只須耗得時日早晚能得大神通，也不須象洪荒這般修煉辛苦。只是因不能感悟天道，故也不能成不滅金身，除了本身所掌法則之力，也無法應用天地大威，更無法煉製法寶，其所用兵器除了一些天地孕育而成的靈寶外，余者比之洪荒所煉法寶自是大大不如。雖有人體內法力凝練厚重程度比之聖人也不遑多讓讓，不過若是論起神通來比之聖人卻是頗有不及，故閒雲偷襲會如此輕易得手。只是真要爭鬥起來，若是聖人一個不防，挨得幾下怕也是不好受。若要以洪荒標準來看，奧丁修為當是在聖人之流，其下當與金仙相仿，再往下就是天仙之准了。只不過這一族人，因無法感悟天道，除了掌握法則之力的少數人能運用法術外，大都只憑勇力相鬥，同等實力之人若要是與洪荒修士相爭的話，怕是有所不及。就算是奧丁之流，因沒有成就不滅金身，比之聖人也是遠遠不及。

  奧丁此人掌的亞薩一族族長之位後，將此族經營得道也頗是興盛，也算是有些本事。只是此人心性甚是不定，待得族中無事時，長往各界遊歷，與其餘各界之主也是頗有交往。此次奧丁無意中入得洪荒，見得洪荒地域之廣比他所掌怕是要大上百千倍。生靈之多比他那一界怕是要多上千萬倍。心生感嘆，自在洪荒各處遊歷。待得日久，見洪荒雖大，生靈雖多，有大神通之人也是不少，然神通能及得上他者卻是從未見過。遂起了心思，若是能將這一界之地之民掌在手中，豈不是比掌亞薩一族強上千萬倍。此念一起便不可遏，便在洪荒四處尋大神通者，觀其修為，與其爭鬥，也不傷人性命，只是暗中將各種事物記住，以方便日後行事。只是洪荒有大神通者大都不出，只管潛修，不理俗事。人族發展未久，雖修士眾多，然大都神通不廣。尋來尋去，也只尋得有幾個大巫修為的巫族之人，這巫族之人因無元神，無法感悟天道，雖能掌控地水風火，但其修煉法門卻是只能熬煉肉身凝聚法力，修為有成者大都是肉身強橫之輩，若無性命之憂，與人相鬥也是只憑勇力，和他這一族倒也頗為相仿。

  奧丁斗得幾人，心中大定，料想這一界神通最大者也就如此，其爭鬥之法也無甚出奇之處，想來萬事皆瞭然一心，正欲回去召集人手來洪荒行事。途中卻遇得刑天，見其修為不凡，遂上前相鬥，欲再斗一場，若無意外便自去行事。哪知卻是遇得閒雲經過，吃得大虧而逃，這才稍自收斂，不敢再小瞧洪荒之人，只是這入主之心且無法稍減，只是須得時間準備周全再來行事。要說這奧丁雖是挨得閒雲一下陰手，卻是要感謝閒雲提醒。若不是閒雲這一下，等他召集族人前來行事，惹得眾聖惱怒，他之一族怕也是難當，難免俱為灰灰。

  閒雲到得鴻鈞所在之處，也不待童子通報，徑直闖進。鴻鈞見得閒雲如此行事雖是驚訝，也不惱怒，只是問道：「不知閒雲道兄沖沖而來，所為何事？」語氣還是不溫不火，慢慢吞吞。閒雲見鴻鈞如此悠閒，心中不爽，陰陽怪氣道：「你且只管在此悠閒，再過得些時日，怕是洪荒被外族占得你也不知。」鴻鈞聽得此言也是大驚，忙道：「此話卻是如何說起，莫非洪荒有何大事發生，有人顛倒了天機，使我不得算？」閒雲悶聲道：「此時卻是沒有，日後卻是不好說？」鴻鈞聞得此時無事也自放心，見閒雲臉色不善，也是不以為意，面帶笑意，緩聲道：「閒雲道兄若有事且只管道來，若是真有外族之人慾行洪荒主意，我自不會不理。」閒雲聽鴻鈞如此之說面色也是稍緩，遂將所遇之事和心中所思一一向鴻鈞道來。待得言畢隨即不語，只是拿眼望向鴻鈞，看鴻鈞是何說法。鴻鈞一時也是無話，暗自尋思。過得許久，鴻鈞方道：「你之所慮確是大有道理，既然洪荒能開，其他各界想也是有大神通者能開天闢地。按你說來，此人本體乃洪荒未見，修為與你相比也不遑多讓，應是外界大神通者無疑，且無故與人相爭，怕是對洪荒確有圖謀，以試洪荒底細。只是受你一驚怕是會收斂不少，日後行事自會是小心許多，想要再尋他也是頗難。」言畢微微一頓，閒雲此時也是大悟：「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咧，那人若想要圖謀洪荒，必要先了解洪荒戰力，故才四處尋人相鬥，收集情報，以方便日後行事。鴻鈞這廝雖然懶了點腦袋倒是好使，不像我修道修得神通倒是漸長，智商卻是漸落，盡做些四處得罪人，吃力不討好的事。」正自發出感嘆，鴻鈞又道：「近日我演算天機，洪荒不日即將大亂，此乃天數，非人力能阻。此次大亂當真是非同小可，最後終得需我等收拾殘局，此時實在是不便再生他事。」閒雲聞言也是點頭，鬱悶道：「那些人也是會選時日，若不是是洪荒有事我不得，非得到他那一界鬧個天翻地覆。」

  鴻鈞見得閒雲模樣，暗道：「此子雖是頑劣，倒還有一份赤子之心，天道託付於他果是大有深意。」念及此便向閒雲笑道：「道兄有護道之責，此事還勞你多多費心。」閒雲最是懶散不過，不喜太多拘束，故最是聽不得護道之類的言語，聞言怒道：「天下又不是只得我一人，憑什麼是我一個人的事啊？要死一起死，休想讓我沖在前面拼命。再說了，憑我之神通，就是天下人都化為灰灰，我也不定有事，我怕什麼啊？」鴻鈞笑而不已，只是拿眼望向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