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真與假

  痕贏踏著輕靈的步伐從空中向著李政走去，姿勢優雅得比過任何一個宮庭貴族。月光傾泄下，容貌已近清晰：一雙柳眉飛揚而恬靜、一雙黑眼明亮而深沉，浩如煙海的眼底是無盡的星辰之圖、挺直的鼻翼下好看而性感的嘴角勾畫著微笑的弧度。

  所有人就連蚩尤也停止了動作，甚至連呼吸仿佛都停止了，在這個所謂的魔神特使走動中一切的一切都停止了，時間乃至空間！

  當然，除了李政！

  痕贏行至李政身前，看著他圓睜的雙眼，輕輕將右手抵在胸前，微微欠了欠身子：「在下是痕跡的痕，不是很多的很，贏是輸贏的贏，不是你想的淫穢的淫！」隨後，眼光從上至下地審視著他：「李政？天意上人的弟子？天意門的新一代門人？懷揣仙界心法，手持仙界無上法寶？」

  李政不知道作何回答，這個叫痕贏的傢伙明明知道一切卻還假惺惺地帶著問號！那人又笑了笑：「最奇特的是體內孕育二個元嬰體，一仙一魔？」

  該死的！這傢伙真的是什麼都知道！李政捏著拳頭，緊咬著牙根。小白扣著雙手，滿臉是懼意：『這個人，這個人是誰？為什麼我對他一無所知？沒道理！簡直沒道理！』小黑奇怪地盯著那人：『為什麼他身上那麼乾淨的？』乾淨？小黑你丫是被蚩尤整得腦子壞掉了？你看他身上干不乾淨幹啥？你又不是清潔工！李政有些無語，更有種暴走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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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痕贏的面上毫無一絲變化，仍是淺笑著繼續說道：「凡塵中自創一個所謂的驅魔門，名叫暗門？自封為門派領導者？天生水與金性雙性能，對人處事隨性而不拘泥……」

  「夠了！少爺我好像比你更了解自己吧？少廢話！到底想怎麼樣？」李政吼斷他的自說自話，說不出為何憤怒的心情令他相當不爽，不爽別人對自己太了解！如果一個人在一個陌生人眼中完全裸露，那種感覺是相當相當的恐怖！

  小黑喃喃的道：『蠢材，他真的很乾淨！能量完全純淨……是的，相當相當的純淨到如一個新生嬰兒體般不含任何雜質！』純淨？『是的是的！該死的純淨得像一個宇宙……』我不管他純不純，我只想知道這傢伙打哪冒出來的？他究竟要幹什麼？該死的！他知道一切，而我們像白痴一樣一切都不知！還有，見鬼的，你們能感到師傅他們的能量嗎？哦不！我根本什麼也感受不到，就像天與地只剩下自己！而該死的那個自說自話的傢伙就像個幽靈，他根本不在這裡！

  痕贏抬眼看著滿天的星子，語氣有些憂傷：「天地表面看來很清朗，卻只是一種表象！世間萬物都不能盡信自己的雙眼，誰又能真切的認為眼中看到的就是事實？」揚起手臂，一道純淨的黝黑之力在李政眼前划過。李政盯著他的眼中像要噴出火舌，可惜說話的人壓根沒在乎。

  「你看，這才是天與地的真相！」

  痕贏再次指指夜空指指大地。李政順著他的手指抬眼望去，眼裡全是震憾：天空的星子依然發著亮光，卻多了另一種光，那是火光！一顆顆的星辰在李政眼光觸及紛紛爆裂，一朵朵說不上燦爛卻絕對讓你無法相信的妖艷之花在綻放。那是星球爆炸後形成的火光、煙塵與濃霧，而他，只能用妖艷來形容。這，難道還不夠可悲？！

  不用痕贏的指引，李政已經低視著腳下的大地：一片片灰煙中樓舍像發生了世界大戰般萎鈍；一座座高架橋斷斷裂裂地延伸；一條條江水失去了她本來的色彩，昏黃而污濁；一片片大海汪洋不再是人們愛戀的藍色，而是滲人的深黑；一座座山林早已不復存在，繁花似錦的春天不可能再會出現，那枯槁的臘黃刺得人眼像要落淚……人呢？為什麼自己看不到一個人影？動物呢？飛鳥呢？全上哪去了？

  痕贏淡淡地再次揮出力量：呈現在李政眼前的是成堆成堆的骨骸，那顆顆頭顱、還有骨架，不止是人類的，動物的、飛鳥的，遍野都是。李政茫茫然地搖著頭：「不……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這絕不可能是真的！」抬起兇狠的眼，沖向那個一臉淡然的所謂的魔界特使。

  雙手死死地掐著他的脖子：「你這個騙子！你這個惡魔！你整出這些東西來根本是要誤導我對不對？你他媽的到底安的什麼心？你不呆在你的魔界跑來凡塵，你是要做什麼？只是為了給我這麼個微不足道的人看這些所謂的真相？你他媽的給我說！」邊掐邊搖晃著那具像是紙片般輕盈的身體，李政的臉扭曲得像恐龍時代的原始人！

  痕贏並沒掙脫他的雙手，眼光平和，口氣依然淡漠：「其實你比我更清楚，這一切到底是真還是假，又何須要我再說明什麼？」掐著脖子的手漸漸鬆懈、滑下……

  李政像沒氣的皮球癱軟在地：這一切不是真的！只是那個傢伙捏造出的假象！一定是的！可是他為什麼要弄出這一堆的東西來誤導自己？他到底懷揣著怎樣的心思？

  小白瞄了眼黑呼呼的外界，在他的眼中一切都是黑暗什麼也沒有。他不信邪地提起仙元力，仍是一片黑暗，濃厚得壓著心田沉重而詭異！小黑突然笑了，笑得陰深深的：『呵……時間與空間麼？如果我們被帶到了幾十年後，或是幾百甚至於幾千年後……那麼蠢材所看到的一切都會是真相！而眼前，我們已經沉淪在這個魔神的時間設定里！』小黑？你在說什麼？小黑輕搖著頭：『哦不！蠢材……我們已經不在原來的時間上了！是的，我們被這個掌管時間與空間的魔界使神帶到了遙遠的未來！』

  遙遠的未來？你在說笑麼？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李政不相信，他完全震驚著，汗水一滴一滴滑下臉龐，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