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陰目開

  看著黑黑的陰沉沉的看守所，曉語的心很涼，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地方，房間不大，小小的，十幾個人就那樣擠在一起，黑呼呼中，呼吸都能感到不自然，只有警察偶爾來看下的時候，才會透進一絲光亮，這樣的地方，如果膽小的人一個人呆著，不嚇哭才怪了！

  有人在小聲的交談著，說的什麼曉語聽不太清，她總是能有本事將自己法師的身份忘得一乾二淨，就算想得起，她也不可能拿出個照明符在這裡點上吧？！異能人的世界有異能人自己的原則！

  「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的！」一個憤憤的男聲突破寧靜，聲音不算大，可也不小，至少所有人都聽到也聽清了，曉語朝著聲音望去，一片黑，什麼也看不清，只大概能猜出是個像服務生的人

  聲音似乎引起了共鳴，似乎起了領導作用，小小的房間裡頓時熱鬧了起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干始猜測著這次慢舞事件，曉語豎著耳朵，把每個人說的話都深深的記在心裡腦海里。

  「肯定是了，我今早打掃的廁所，裡面都弄得很乾淨，什麼東西都沒有，怎麼他們一來，就能在紙簍的袋子下面翻出粉？？那明明是我新換的，根本沒東西！」

  「就是啊，我記得我和你一起打掃的，我還叫你就算沒多少廢紙也要換新的，老闆交代過的，怕你是新人看著沒啥廢紙就不換。」

  「不對啊，如果有人去放，那我怎麼沒看到有人進去的？我可是一直在吧檯那裡，正對著門，門也沒開啊，根本沒有客人能進得來。」

  「奇怪就奇怪在這裡，難道有內鬼？」說這句的人很明顯在東張西望的想看清他們中的人。

  「媽的，要是叫我知道是哪個龜兒子做內鬼，非扒了他的皮」憤憤的聲音在每個人的臉上都仿佛做了短暫的停滯！

  

  當這個聲音響起的時候，十幾道目光竟然毫不客氣的全掃在了曉語的身上，這個女孩是最後進來的，她並不是慢舞的人，她怎麼也被關進來了？

  感受到被所有人注視的眼光，曉語很無奈，她也很鬱悶不是嗎？她也不想的，可是事實上她就是被關進來了，理由還是那樣的正大光明，那樣叫人找不到藉口推託！

  「你是誰啊？我們慢舞沒有女服務員！」明顯帶著特大號的懷疑！

  「我，我唉……」攤著手，曉語不知道怎麼說，按理她可以很自大的說我是暗門的人，可是慢舞白天不是咖啡廳嗎？這些服務生應該不是晚上那幫服務生吧？她就是說了，他們也不會相信吧？提暗門他們肯定會更懷疑吧？？

  「咦，你的聲音？你是那天晚上的那位小姐？？」有個聲音帶著說不出的驚訝與竊喜，那聲音中的味道太明顯了，明顯到竟然讓所有人都能不自覺的有種驚喜！

  「你知道我？」感受到那莫名其妙的喜悅，曉語有點迷糊……不過，她不傻，她知道這幫服務生也是慢舞晚上那些服務生了，那麼她的被懷疑就不成立了

  。

  「我聽出了您的聲音，您怎麼會進來？是來查探的嗎？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陷害了我們？」

  那個人換了稱呼，換了態度，甚至還換了想法。所有慢舞的服務生都是經過嚴格考核才被錄用的，所以哪怕沒有生意，他們的工資不比一個小小的白領差，甚至還要高，在慢舞里，沒有人不知道異能，沒有人不知道這群特殊存在的人群，更不會有人說：這世界上沒有鬼。

  因為他們天天打交道的人群就是捉鬼除魔的人，不知道那肯定是瞎掰！

  「那個，我也不知道了。我就是和師兄們進了慢舞看看，結果，我把封條弄壞了！」她能告訴這幫人，她因為不熟悉遁術所以被丟在了慢舞里，不得已破門而出？那不是丟暗門的臉嗎？在慢舞，暗門的存在就像神一樣，是不可戰勝的存在，暗門的人都是異能人崇敬的上位者！

  「呵呵」

  「哈哈」

  笑聲頓起，所有人都笑了：曉語的話不好笑，好笑的只是他們覺得有人敢於挑戰警察的封條罷了，也就只有他們那樣的人物才有這樣的膽識吧！

  「您真厲害！」那個聲音帶著濃烈的崇拜。

  曉語無奈的聳著肩膀：她不厲害，一點也不厲害！她自己太知道自己了，只是木頭的暗門給了她強有力的後盾與光環罷了！

  無意的，一絲淡得不能叫有的寒氣從曉語身旁划過，似如輕風般。叫人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這是什麼？

  從心底最深處竄出來的訊息讓曉語感覺到了危險，有人還有別的人在這裡，在這個房間裡，這一刻她恨自己那淺溥得可憐的能力，恨自己的不夠努力！

  房間裡一下安靜了起來，沒人知道怎麼就突然靜了，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到那個女孩的不自然，憑著他們多年呆在慢舞的經驗告訴他們，有事，肯定有事了，而且就是在這裡！

  他們不知道怎麼做，怎麼做才能幫到她，這裡有人同他們呆在一起，是想知道什麼嗎？是想查探什麼嗎？

  輕輕閉上雙眼，逼迫自己將所有的靈力向眉心靠籠，如果，如果能看到就好了！一遍一遍的試著，一遍一遍的對自己說！

  其實有經驗的能力者都知道一個簡單的道理，將靈力畫符點上眉心，便可使陰目頓開，可以看到一些東西。

  只不過那是有經驗的能力者，有正宗道術的人都知道的道理罷了！那不過是只不過，對曉語而言，那些離她仿佛好遠，其實卻那麼近！

  *****

  夜裡的市貿是很安靜的，像一個睡眠中的巨人，安靜得仿佛不存在於這個世界，冷冷的掃過一層一層的樓，李政的心很沉，沉到看不見底！小六呆呆的，呆呆的望著頂樓那一個個黑幽幽的窗口，就像一個黑暗中窺視著人的眼睛，那樣幽黑，那樣冷凜！

  看看木頭看看小六，雷少爺很悶，悶到那閒不住的嘴都不知道說什麼，是不是不幫豬頭查那個案子，他就不會來到這裡，是不是不來到這裡，就不會遇上暗門的人，是不是不遇上他們，就不會給慢舞帶來災難？他不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他相信如果真有人要搞什麼，不止是慢舞吧，也許所有異能人都會被扯上，只是時間的早晚，事情的先後罷了！也許，他的無意卻成了所有事件的導火索？！

  「沒人怪你，哪怕是因你而起！」

  小六輕輕拍拍雷波的肩膀，他到是很希望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針對暗門的，他真的很熱切的期望！暗門很是蕭條了一陣了不是麼？小打小鬧的小兒科事件對暗門來說是娛樂了。

  鬥志早就沒有了，磨得只有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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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氣依然囂張的存在著，曉語知道，她深深的感受到它的存在，還能感受到它那囂張的氣焰，那看著她的輕蔑！

  如果說一開始還只是偷偷的窺視的話，那麼，現在只能說是赤裸裸的觀賞！

  眉心的靈氣在悄悄的集結著，毫無徵兆一個淡淡的黑影就那樣在眼前慢慢呈現，她沒有睜眼，她知道，但是她看到了，看到了那個黑影，那個依然囂張的黑影，就在人群中四下張望，蒙上的半邊臉，一雙挑起的眉，似乎在嘲笑，嘲笑她的無能！

  陰目開了！

  是的，曉語的陰目開了，沒有依靠符紙，淨水，沒有外物的倚靠，它們靜靜的睜開了。

  感覺到了盯視，黑影朝她看來，眼裡寫著驚訝，隨後便是嘲弄，陰目開了嗎？那又如何？看到我了又能把我怎樣呢？

  支那人也，那卑微笨拙的能力又能把我怎樣？！！！

  看著那個黑影，看著他朝她輕輕勾起的手指，怒火毫不費力的被點燃，這算什麼？挑釁？？

  『支那人，讓我看看你的斤兩！』聲音在腦海里響起，曉語好氣，那從沒有過的憤怒讓她的牙都把唇咬破了卻不自知！支那人？媽的，該死的，竟然是鬼子！！！無端升起的國罵在心中在每個細胞里遊走！

  「雷擊」不管了，那非正常的腦子再一次起了作用，就那樣不管不顧的朝黑影的頭頂狠狠的砸去！

  人群起了短暫的騷動「都向牆靠，給我們的朋友讓道！」一個響亮的聲音制止了騷亂，很配合的向牆靠住，做了表率！

  所有人聽到聲音後也都急忙緊緊靠在了牆壁上，人擠著人挨著，沒有怨言，沒有一絲猶豫，小小的房間一下就被讓出了一個偌大的場地，甚至有人打燃了火機，有人開了無信號的手機，那微微的亮光給場地中的曉語照亮著，哪怕只是那麼微弱的一點點！

  「該死的，只會藏匿的東西，有種給姑奶奶顯個形，只怕你那噁心的樣子也不敢現出來丟人吧」曉語很感動，真的！

  「呵呵，支那人！你就那點本事了麼？」黑影在微光中慢慢出現，那躬起的身子像一隻千年不現世的蛤蟆。

  「我的本事，只怕你這弱智體會不來，像你這種鬼子窩裡的鬼子腿哪能有那本事體會！」

  「只會口舌之能，砍！」一柄刀憑空出現，直直的朝曉語的腦門砍來，那樣毒辣毫不拖泥帶水。

  「電網！」網狀的電流在面前成了一塊擋風玻璃，硬生生的接住了砍下來的刀氣，電流閃爍著，在慢慢減退！好強！刀勁很強，強到曉語的電網只怕馬上就要消散！

  「哧``哧，那才是我三成的力道，砍！」又是一刀，在前一刀的刀氣還沒退去之前就到了，到的那樣快，那樣叫人防不勝防！

  「卟」

  一口甜血噴射而出。曉語被刀勁撞到了牆上，連帶著撞倒了好幾個人。其他的人都沖了過來，扶著曉語的眼神里是滿滿的憤怒，除了憤怒還是憤怒，他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怒視著！

  「嘎嘎，支那人，真是夠菜！」黑影丟下話囂張的甩掉一屋的怒火消失了，安靜再一次將房間覆蓋。

  血還在流著，曉語虛弱的在眾人懷中，那微微睜開的眼裡寫著悲哀與不甘！她很痛苦，仿佛就要死掉的感覺，只是刀氣而已，她就承受不住了嗎？就要死了嗎？她不知道，越來越渙散的眼神里好懷念師傅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