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進展

  「可是……」

  「切勿著急壞事。」池凰溫潤如璞玉的悠揚聲調徐徐拂過。

  鬼斧神工雕琢的面容倒映在皇后的眼瞳底下，直裾深衣卻能給人予以清風霽月般的感受。

  皇后知道池凰比同齡的要聰慧，池凰的勸解她也能聽得進去。

  不理智一意孤行的人在皇宮裡都不能活得長久。

  皇后問道：「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池凰走到皇后貴妃塌的一旁，撩開袍子坐下，並將皇后躍躍欲試的肩膀拍了拍，示意她稍安勿躁。

  母子間縱使是親生的也得避諱，不便附耳，皇后只能揮手讓貼身心腹領著伺候的人下去。

  聽完池凰的建議，皇后眸中有稍縱即逝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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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邊。

  楊錦春受到驚嚇以後，昏昏沉沉地在池源逸的安撫下睡著。

  一覺醒來，楊錦春手中死死攥緊大朵牡丹刺繡的被單，嘴唇咬的變了原本的嫣紅，有些許的蒼白。

  幸虧她瞧出那個捧藥伺候的侍女有些面生。如若是沒有發現端倪，這藥吃下去可就是一屍兩命，只會讓奸賊得逞……

  楊錦春決心整頓一下闔宮上下，任何吃食用品都得經過能信得過的人之手，這泱泱後宮想要害她的人可不算少。

  即便這次能逃的過魔掌，並不代表下一次依然能夠得過去，這般想著，楊錦春開始吩咐起底下人按照她所想的辦。

  楊錦春沒有發覺，她在整頓宮殿的時候，有個渾水摸魚的侍女。

  侍女面不改色回到皇后的宮殿，伸手推開比她身高高了幾尺的門扉，嘎吱一聲，輕手輕腳地邁進去，規規矩矩朝著貴妃塌的母子行福禮：「皇后、太子萬安。」

  「起來吧。」皇后顯然是比池凰還要著急，嗓子略微低啞卻急切道，「楊錦春那邊你可有機會動手？」

  侍女的臉埋得很低，她這次是沒能很好地完成皇后的任務，聲如蚊吶道，「回皇后娘娘的話，那邊闔宮上下都開始整頓，根本無從下手。」

  沒錯，池凰的法子是先去楊錦春那邊試探除掉龍子的機會，自以為是個天衣無縫的計劃，卻沒有可以實施的可能。

  這個仇是暫時不得報。

  皇后整個人癱軟到貴妃塌，雙目宛如死魚一般的沉浸，以及混沌的灰色蔓延，「楊錦春害我好苦！害我失去皇上的信任，害我被禁足一個月，成為整個後宮的笑話！」

  「成大事者要忍之。」池凰斂目道，話語中有了不如之前的溫雅，眉目一如往昔的俊美柔和，「小不忍則亂大謀。」

  大抵是池凰說的話有魔力，能讓皇后鬆懈下來，緊繃的神情也會舒展開來，加之發泄過後，情緒已然控制住。

  富麗堂皇的宮殿。

  玫妃在漆紅的梳妝鏡前，用現磨的玫瑰花瓣搗鼓成的汁液染指甲，聽著侍女的回覆心情極好。

  有些可惜楊錦春的孩子沒有除掉，起碼池源逸也有因此討厭皇后，也罰皇后禁足一月，順勢磨磨皇后的囂張氣焰，足矣說明她這個局設的還是成功的。

  玫妃心情頗好地哼著江南小調，連一旁侍女阿諛奉承的說話聲都掩埋，心裡只想著皇后被禁足的事兒。

  竹林是最適合練武的地方。

  特別是清晨，薄霧濃雲，露水順延葉子滑落，清新淡雅至極，能使人的心情都舒暢美妙起來，也能讓練武之人提神醒腦。

  女子一身素白色的齊腰襦裙，上面的半臂開襟上赫然停駐彩色的蝴蝶，手中執著一把泛著森森陰寒的劍，劍尾纏繞著紅色麥穗一類的物什，舞動起來別有一番靈動的美感。

  「出劍的時候要有力度，力量要注意在手臂集中……」竹林中沒有看到發音的男子，宛如是空谷傳聲一般。

  竹柔顏將劍放到身後，左手手背朝上，氣息丹田，重新調整過後，回憶著池瑾然傳授給她武功的一招一式，再跟著池瑾然的指導，劍鋒靈力，似乎能斬斷一切。

  唇角一彎，惡趣味突發，整把劍提起來，重心凝在劍上頭，朝著密密麻麻的竹子一端刺去。

  夾在竹子中間的池瑾然猝不防及，幸好他輕功是比一般人好，勉強能夠支撐得住衝擊力，從上面穩當地足見一點，單膝跪地。

  額角間的墨發微微凌亂，眸子滿是不可思議，這種真實情緒暴露在外的可能性很小，大抵也只有在竹柔顏面前才能這樣坦然相待。

  竹柔顏笑容都揚到髮鬢，她負手而立，眯眯眼道，「來檢查下我近些日子學習的成果如何？」

  「若武功毫無進展，我便要罰你。」有點威逼利誘的音調。

  池瑾然何曾被人這樣耍過，還是被親手教導的丫頭，簡直是顏面蕩然無存，檢查武功也能將那份面子撿回來。

  不得不說竹柔顏在武功這方面是有點天賦的，雖不是一學就會的神童，但也是通過點撥就能學會，池瑾然近些日子教的也不算吃力，竹柔顏學得也賣力，進展快。

  兩個人站在兩個對立的方向。

  風吹得兩個人的衣裳一角，獵獵作響。

  這是一場註定結局的戰局。

  池瑾然站著不動，竹柔顏先發制人，用那招她認為最容易撩倒敵人的劍法，故意對準一個方向去引誘池瑾然，待池瑾然的注意力都集中對付她，她在趁機不備突襲。

  同樣繫著紅色麥穗的劍凌厲挑開竹柔顏的劍，再伸腿將竹柔顏絆倒，單臂撈住竹柔顏。

  竹樹前下，池瑾然曖昧至極地抱著竹柔顏，四目相對，伴隨著四遭淡淡清冽的竹香。

  竹柔顏腦子一片空白，撅著嘴道，「我學了那麼久，你竟然一招就破了。」

  池瑾然沒有要鬆開的意思，摒棄了劍，骨節修長的手指颳了刮她的鼻子，「笨死了，你是我手把手教的，你怎麼能贏我？我能教你的，都是我能破解的招式。」

  「哼！」竹柔顏偏頭，佯裝惱怒。

  「我教你破解方才這個招式，可好？」

  「自然是好的！」竹柔顏歡喜地拍手叫好。

  兩個人的位置相互轉換，這次輪到池瑾然圍攻竹柔顏，招式不變，待突襲之時兩個人彼此靠近在一起，隔著衣裳仿若能聞到似有似無的體香，竹柔顏的臉兒都漲的通紅。

  像做了壞事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