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喋喋不休的山貓

  「山貓，聽到警車了嗎？一會兒在機場，肯定會檢查得很認真，記住，靈活從容應對。」秦峰最後囑咐山貓，然後又對開車的戴旖旎說道：「直接去L市的國際機場。」

  車窗外面，東方已露出黎明的曙光。

  早晨七點，秦峰和他的隊員們來到L市國際機場的路口，從這個路口再走幾公里，就是機場了。一輛醫院的急救車停在路口邊，戴旖旎把車開到急救車旁邊停了下來。

  山貓和另外兩個扮成家屬的神風隊員把錢啟明抬上了急救車，和大家道了別，秦峰看著他們三個人上了急救車，朝機場開去。

  L市國際機場是O洲的航空樞紐，每隔幾秒鐘，就有一架飛機起落，十分繁忙。

  急救車閃爍著急救燈，呼叫著駛到候機大廳入口。

  這引來了許多人朝這輛車看過來。山貓從副駕駛的位置上跳下來，打開後車門，從車上又跳下兩個人，這兩人從車裡抬下來一副擔架，上面躺著一個昏迷的病人。

  三個人抬著擔架，朝候機大廳里走去。

  雖然只有七點多鐘，但候機大廳里已是人來人往，黑人、白人、黃種人，英語、法語交織，熱鬧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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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貓很快就辦好了登機手續，朝機場護照檢驗口走去。

  值班的是個中年婦女，臉上疲憊的表情誰都能看得出來，她已經值了一夜的班，再過20分鐘，八點，她全天的工作就可以結束了。她想著，回家後先要舒舒服服地洗個熱水澡，然後大睡一覺，然後再美美地吃一頓法國大餐。

  她從山貓手裡接過4本護照，逐一翻開，看了看後面的人，「為什麼少一個人？」

  山貓不慌不忙地笑著說：「麻煩您站起來看一下，這裡還躺著一位呢！」

  「讓他站起來，我要看看他的臉。」值班員冷冷地說道。

  山貓把醫院的證明遞過去，嬉皮笑臉地說道：「醫生都不能讓他站起來，我怎麼能讓他站起來呢！您要是能讓他站起來，那可太好了！」

  值班員看了看醫療證明，「車禍，不能站立。腦震盪昏迷。」她只得無奈地站了起來，看了一眼躺在擔架上的病人，又看了幾眼護照，照片上的人眼睛不大，有鬍子，她又看了看病人，嘴唇上的鬍子很濃密。

  值班員不再說什麼，翻到護照入境那頁，在旁邊啪、啪地蓋上了出境章。她把護照交還給山貓，職業性地微笑了一下，「下一位。」

  山貓接過護照，後面兩個家屬抬起擔架，一起往裡走去。

  第一關算過去了，山貓還是微笑著，但他的心裡一點也不輕鬆，下面海關的安檢才是最難對付的。

  今天，海關檢驗處似乎增加了人手。有幾個人專門盯著亞洲黃種人，檢查得格外仔細。

  山貓走到海關值班櫃檯前，主動說道：「我們這有一位車禍昏迷的病人，他的腦部損傷嚴重，現在已不能站立，我請求機場給予特殊照顧。」

  值班員看了看擔架，從後面叫來一個人，把山貓交過來的護照和醫療證明都交給了他。

  這位中年男子很客氣，微笑著走出了櫃檯，來到了擔架旁。他把護照翻到照片那頁，仔細地和躺著的病人對照，並且關懷地問道：「是車禍嗎？太不幸了。這是哪天的事？」這個人邊問邊伸手去摸了摸病人的鬍子，很硬，他似乎是做了個拉扯的動作，可既沒拉動鬍子，也沒見到病人臉上有任何表情變化，看來不是假裝昏迷。

  「車禍就發生在昨天，我們局長剛在老佛爺百貨購物出來，他給太太買了愛馬仕的最新款的包，見馬路對面有家露天咖啡館，他想過馬路去買一杯咖啡，他喜歡你們國家的咖啡館，可右邊停著一輛巴士，擋住了視線，他看不見有車過來，等他人已站到了馬路中間，才發現右邊開過來一輛車。司機也嚇傻了，是位很漂亮的女司機，可剎車已來不及了，你知道，女司機嗎，你不能要求太高。車禍就這麼發生了，腦震盪，我們局長太太要求我們把局長立即送回國內。我們要求給予特殊照顧，我們局長可是正廳級的幹部哇，您知道正廳級嗎？」山貓喋喋不休地說著，那個人幾次想插話都沒機會。

  「是車禍，我知道了，正廳級我沒聽說過，是個什麼官職？」那人好容易等到山貓喘息的機會住了嘴，立即問道。

  「正廳級嗎？您不知道？比如，你們海關的頭在你們國家是什麼級別？我們局長和你們的頭差不多，他們是一個級別的幹部，你們的頭出門，是不是都得走貴賓通道？有單獨的候機室休息，不是嗎？普通人是不能靠近的吧？」山貓連續問道。

  那人有些不耐煩了，「是位局長，他現在是昏迷了嗎？能說句話嗎？」

  山貓搶過醫療證明單，「您看，醫生讓他多休息，因為他的腦子裡受了震盪，醫生昨天給他吃的鎮靜的藥，誰知20個小時過去了，他還是沒有醒過來，我們也懷疑你們國家的醫生是不是給他吃錯了藥。可您看，這是你們國家最權威的神經外科醫生開的診斷，下的藥，我們也不敢懷疑，只能照辦。您知道什麼是神經外科嗎？神經外科可是最神秘的，因為他是治療人的大腦的，人的大腦多麼複雜啊，夜空里有上億個星星，大腦裡面有上億個神經元和腦細胞，他們對應人體的各個器官，一小塊腦組織受到破壞，人體就會失去一部分機能，你可能不會說話，不能吞咽，無法進食，無法走路，只能坐輪椅，癱瘓在床，嚴重的會是植物人，您知道植物人嗎？」

  「植物人？我沒見過。你別說了，你要求什麼照顧？」那人有些不耐煩了。

  「我們想有個單獨的休息室，您看，我們局長睡得多香啊，我可不想他被人吵醒，您看，他還躺在地上，你能快一點嗎？」山貓悲傷地催促道。

  「我去打個電話。」那人起身走向後面的辦公室。他打給了警察局，警察局證明了昨天老佛爺百貨門口確實發生了車禍，一名華夏籍遊客被撞成腦震盪。他又把電話打到醫院，找到了那位開診斷的醫生，醫生很不高興地說道：「病人必須休息，所以我給他服用了大劑量的鎮靜藥，這有什麼問題嗎？這是我的專業領域，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有什麼事我會負責的。」

  他只得無奈地放下了電話。

  他回到櫃檯旁邊，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有一名華夏籍男子被人綁架了，我們接到上級通知，所有華夏籍遊客都得仔細檢查，請您原諒，你們可以走了，那邊有貴賓休息室，您可以過去。」

  「謝謝您，太好了，你們國家真是個熱情好客的國家，我喜歡你們的國家。」山貓還在磨磨唧唧地說著感謝的話，另兩名隊員已抬起擔架，往裡走去。

  剛走了幾步，山貓和隊員們互相看了一眼，面露喜色，心裡都在說，終於過關了。

  突然，從後面傳來那個人的叫聲「你們不能進去，請等一下。」

  三個人心裡咯噔一下，被他們看出了破綻？還是他們又發現了什麼？他們不想停下，但知道不可莽撞，山貓冷靜地吸了口氣，微笑著轉回身，「我們落下什麼了嗎？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飛機就要起飛了。錯過了飛機，耽誤了病人治療，這個責任太重了，後果太可怕了。哦，上帝，幫幫我們吧！」

  「對不起，請您聽我說。」那名海關人員這回直接制止了喋喋不休的山貓，「雖然你們的行李和物品都通過了安檢，但你們的擔架不能帶上飛機，因為它有可能成為兇器。」

  原來只是擔架，山貓放心了，「兇器，你以為我們要劫機嗎？用擔架劫機，你聽說過嗎？您不是在開玩笑吧，我知道，你們國家的人都很幽默，可你們這種幽默，我們接受不了……。」

  見山貓還要無休止地說下去，那名海關人員立即制止了他，「請您閉嘴，剛才您說得我頭都大了，忘了告訴您，擔架是無論如何不能帶上飛機的，要帶上飛機，請您去辦理託運。」

  「託運，哦，可已經來不及了。這可怎麼辦呢？我要去投訴你們。您是要我們背著我們局長上飛機嗎？」山貓還在說著，用眼睛示意另外兩個人把錢啟明背在肩上。

  另外兩人急忙把錢啟明背起來，山貓把擔架收起來，交給那名海關人員，「請您替我保管好，我們會回來取的。」

  然後，三個人朝登機口快步走去。

  那名海關人員接過擔架，無奈地搖搖頭。

  已經開始登機了，空中小姐用甜美的微笑迎接了他們。

  山貓把錢啟明放在了前排頭等艙靠近窗口的位置，把錢啟明的頭朝里，並用毛毯蓋在了身上。

  山貓讓空中小姐調暗了燈光，每個人的臉都看上去模模糊糊，然後三個人都裝作很疲勞的樣子，不一會兒，四個人都似乎都睡著了。

  山貓的心裡還是緊張的，他在等待飛機起飛的那一刻，時間真難熬啊！

  飛機終於起飛了，巨大的推背感把他們送上了天空，飛機已騰空而起。

  中途還要經停某國，千萬不能掉以輕心，不踏上華夏的國土，不把錢啟明押下飛機，任務就不算完成，必須時刻冷靜。

  山貓耳邊想起了隊長囑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