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痛徹心扉

  晉國。

  鳳儀宮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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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宮中燭火照的室內通明，忻皇后卻坐在梳妝檯前，此時的她沒了往日在妃嬪面前的趾高氣昂，沒了在宮人侍女面前的囂張跋扈，她面上的神情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最近陛下好像不怎麼來鳳儀宮了，不對，也不能這麼說，陛下最近好像也不怎麼來後宮。可這是為什麼呢，鳳儀宮中該有的賞賜一點也不少，甚至是比著往年還要更甚，外人見了直道『這鳳儀宮的主子可真是榮寵不衰』。

  可忻皇后卻毫無來由的心慌，她一側頭，看見了鏡子中自己的容貌，和當年年輕的時候是不能比的，畢竟這麼多年在後宮中的勾心鬥角，明爭暗奪，什麼樣的醃?H事忻皇后沒做過，操勞了這麼多年，早已不是剛進宮時的小姑娘了，眼角又長了細紋，皮膚好像也有些鬆弛，難道陛下已經厭倦了她？一想到這種可能，忻皇后就再難以忍受。

  其實，即使隨著年齡的增長，忻皇后的顏色在一種后妃中也是極為出色的。只不過忻皇后生性多疑，且妒忌心極強，所以她的內心現在處於一種自己製造的恐慌中。

  「瑾兒？瑾兒！」忻皇后沖外間連聲叫道。

  「娘娘！怎麼了？」一直在外間候著的瑾兒聞聲連忙進來。

  一進內間，瑾兒就看見忻皇后坐在梳妝鏡前，簪子也拿掉了，髮髻也散開了，兩手捧著臉對著鏡子，仔細一瞧，忻皇后滿臉的驚慌失措。瑾兒趕忙邁著小碎步上前，因為腳步太急，走的太快，紗制的裙擺有些小小的飛揚起來。

  「娘娘，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

  「瑾兒，你看看！」本來瑾兒是躬身行禮的姿勢，卻在忻皇后的拉扯下，被迫抬起了頭：「你看看本宮老了嗎？」

  瑾兒其實有些被忻皇后突如其來的問話嚇到，可是跟在這位主子身邊那麼多年，她也並非真的膽小，定了定心神，努力維持著面色上的真誠：「娘娘又多想了，您一直和以前一樣，還是那麼漂亮，根本看不出來生過兩個小皇子……」

  瑾兒這話一出口，心下就暗道不好，五皇子簡直是鳳儀宮的一個禁忌，曾經有次宮人在一起說閒話聊到了五皇子，讓忻皇后知道了，直接讓宮裡的侍衛賞了那個多嘴多舌的宮女二十個大巴掌，直打的那宮女的嘴角開裂流血，兩頰也高高腫起，好些日子都消不下去，簡直沒臉見人。

  經過此事之後，再也沒人敢在鳳儀宮中提起失蹤的五皇子，如今，瑾兒一時口快，也沒法把話收回，是以她一直惴惴不安的等著忻皇后的怒火。

  可是一直有些歇斯底里的忻皇后倒是安靜了下來，過了半晌，忻皇后才幽幽的出聲道：「本宮只有六皇子一個孩子，你記住了，以後若是再敢在本宮面前提起那個孩子，你不會想知道自己的下場的。」

  「謝娘娘開恩！謝娘娘開恩！瑾兒一定銘記於心。」

  「行了，起來吧。」忻皇后此時好像又恢復了白日裡的高貴姿態，看也沒看一旁的瑾兒，道：「這沒你的事兒了，下去吧。」

  「是，娘娘。」瑾兒這才終於放下心來，仿佛劫後餘生一般，像來時一樣腳步匆匆的出去了。

  忻皇后則是仍舊坐在梳妝檯前，鬧了這麼一回，她不僅不不覺得累，連半分睡意也沒有。不過，此時忻皇后在思考另一件事，那兩個人從尤正坤那裡逃了之後，到底能跑到哪兒去呢？尤正坤這個蠢貨，連看個人都看不住，其中一個還是個殘廢！

  想到這，忻皇后的心裡才終於好受了一些，楚昭氏，你當年比我強又怎麼樣，如果你有在天之靈，就看看你孩子吧，看看他如今過得該有多悽慘，你不是高貴嗎？你的孩子不是嫡子嗎？我讓你的孩子生不如死，再讓你死，看你拿什麼和我比！

  等到三更的時候，忻皇后才覺得有些疲乏，終於忍不住洶湧的困意，就寢了。

  此時，老丞相府――

  書房內，老丞相拿著天璣閣送來的一份最新消息，看了半晌，拿著信紙的手忍不住顫抖，連帶著信紙也發出微微抖動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夜裡顯得格外明顯。而老丞相臉上早已留下了淚水，一滴一滴的滴在了紙上，暈開了墨跡。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老丞相不住地喃喃道。

  天璣閣這次傳回來的可以說是個天大的消息，信上說二公子也找到了，並且就在五公子身邊，兩人現在均身處流汐城外月國軍營，至於為什麼兩人會出現在那裡，天璣閣還會繼續派人手調查。

  若只是以上這些信息，老丞相怕是要激動地喜極而泣。可惜，天不遂人願，天璣閣傳來的消息上，特別備註了一條：二公子身有殘疾，膝蓋骨以下均被截肢，現在依靠輪椅出行。

  老丞相看到這條備註，一時忍不住老淚縱橫，雖然自己是受先皇后之託，為了還先皇后的人情才去找那個孩子，可是，在多年的尋找中，他總是一遍遍的想起二皇子活潑、外向、開朗以及背不會書還會心虛害怕的模樣。多年的尋而不得，讓他也對二皇子產生了如師如父的心痛惋惜之情。

  那時教導皇子的場景，老丞相仿佛曆歷在目，他也曾無數次想像過那孩子長大後的模樣，定是飽學之士，人品才情都該極佳才對。畢竟，皇子流落民間也是皇子，骨子裡傳承著天家優秀的血脈，在不濟能如何。

  可老丞相萬萬沒想到，二皇子竟然成了……殘疾，在失蹤之前，他明明記得兩個皇子都是身體十分健康的，怎麼會被截肢呢！

  老丞相越想越憤慨，將手中的信紙對準旁邊燭台的火苗，很快火舌就將一切吞噬為灰燼。他又抽出一張空白信紙，提筆在桌案上開始寫了起來，很快刷刷幾筆就寫完了。老丞相邊用手將信紙搓成小紙卷，邊想道。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過這幕後的主使人。

  試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