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皇子下落

  晉國。

  老丞相府――

  「什麼？你再說一遍！」老丞相太過於激動，一時沒拿住手裡的茶盞，上好的茶具摔在地上，茶水濺了老丞相一身。「那位……真的有下落了？！」

  所有人都以為老丞相三朝元老，位極人臣，皇上對他也禮讓三分。按理說，是見慣了這朝堂上的風雲詭譎。況且，老丞相中年喪子，晚年喪妻，如今只剩自己一個鰥寡老人，合該是沒什麼在乎的人了，所以老丞相在朝堂上的形象向來是不偏不倚的中立派。

  

  大家便也真的以為老丞相是一股清流。

  其實，多年以前，老丞相曾經受過先皇后楚昭氏的恩惠，不管先皇后在後宮中的風評如何，老丞相心中一直是極為敬畏先皇后的。

  本來，老丞相打算自請去誨信院，當皇子們的老師，順便多照拂一下二皇子，也算是還了先皇后的一個人情。

  可誰想到，就在皇上同意老丞相去教書後不久，二皇子和五皇子就一起失蹤了，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下落。

  先皇后因此一病不起，再後來，就生了一場大病，在身體最差的那段日子，楚昭氏曾偷偷派人給老丞相遞過一封密信，信上的內容也很容易就能猜到。

  先皇后不甘心，她知道是忻貴妃耍的手段，可是如今她這病來的蹊蹺，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怕是也沒法去找回二皇子、先皇后一直知道老丞相記得欠著她的人情，也明白老丞相頗有些想報恩的意思，於是開口向老丞相求助，希望老丞相能夠在她死後，幫忙尋找二皇子。

  沒想到，這一找就是快二十年。

  其實，老丞相內心早已不抱什麼期望了，畢竟兩位皇子年紀如此小，又是一同丟失，很大程度上是被人擄走的，那，會有什麼下場……老丞相不敢想像，他只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等著傳來的消息。

  如今，竟然真的找到了，這讓他如何不激動！

  「大人，這個消息千真萬確，據天璣閣的人說，按照大人所給的幾幅畫像，有人看見了那五……五公子。那位公子的相貌也和宮裡的那位，極為相似。」

  老丞相的嘴巴因為過於吃驚而微張，眼睛瞪得極大，像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沒有想到這麼多年沒有結果的尋找，竟然真的有可能，找到了那兩位，而且先找到竟然是五皇子。

  當初，二皇子和五皇子一同丟失的時候，他就心存疑慮。兩個皇子，平白無故從宮中消失，竟然怎樣都找不到下落，這其中必然有貓膩。

  可忻貴妃在人前哭得極為傷心，先皇后楚昭氏更是因此而病逝，任誰也挑不出一絲錯處。所以當時朝中大臣，誰也不敢在當著皇上的面提起這件事。皇上之前已經龍顏大怒，如果再深究此事，各位大臣怕是保不住頭上的烏紗帽，更有可能一個不小心掉了腦袋。

  「我倒真是小瞧了她。」老丞相眼中是積澱多年的睿智與從容，只是手下的一句話，他便大概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本來在受先皇后囑託之後，一開始二皇子和五皇子的下落不明，先皇后楚昭氏和忻貴妃的宮人是首先的懷疑對象，當時皇上早已把全部的宮人抓了起來，移交大理寺查辦。

  大理寺？老丞相搖了搖了頭，大理寺能查出什麼個名堂來，只會用刑。而老丞相則是選擇去調查在皇子失蹤案之前，死在兩位宮裡的宮人。

  不查不知道，這一查就發現了大問題，先皇后的宮裡倒沒什麼，可這忻貴妃的宮裡在兩位皇子失蹤的當天晚上向忻貴妃請辭，簿子上記得是家中親人生病，特向忻貴妃求個恩典回家。結果，一向囂張跋扈的忻貴妃竟然同意了，而且是放他們出宮，以後也不必再回來了。

  這些人，一共四個侍衛，兩個宮女。老丞相也曾派人尋找他們的下落，想從看看能不能從他們嘴裡問出一些蛛絲馬跡。結果，手下的人回來稟報，這些人全部都沒回到家鄉。

  全死了？手下點點頭，問道是否要在去追查。老丞相沉默半晌沒說話，然後擺了擺手，他覺得忻貴妃定然是把所有可能的人證物證，都已經毀掉了。再查下去，也只是死無對證罷了。

  「把尋人這件事交給天璣閣吧。」老丞相有些無奈的看著手下，道：「只願二公子吉人自有天相。」

  天璣閣是遍布於月國、晉國和南疆的一個情報組織，各地均有分部，但是地點五花八門，有時候可能是一家青樓，有時候也可能是一家當鋪。只要你肯花錢，天璣閣就能找到你想要的消息，可謂是無孔不入。

  不過，接到老丞相這個活兒的時候，可是愁煞了當時的天璣閣閣主。這種東西一看就牽連甚廣，哪裡光是找人這麼簡單地事。可是，看到老丞相送來的成箱的金銀之後，天璣閣閣主拍著胸脯說：「回去告訴你家大人，這人包在我們天璣閣身上！」

  這天璣閣找了一年又一年，老丞相就一直沒有期待的等著。連天璣閣主都換了人，這件事還是懸而未決。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老丞相忍不住想到，忻貴妃，忻皇后，還是讓我找到了。

  「是在什麼地方看見的五公子？」

  「那邊傳來的消息是，是……」手下有著些許遲疑。

  「快說呀！」

  「發現五公子的地方，在，在月國邊境――流汐城。」

  老丞相聞言一驚，腦海中飛快的想了無數種可能性。在月國？怪不得自己快把晉國翻個個底朝天也找不到。怎麼會在月國？還是在流汐城。那邊現在可不安生。五公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當年失蹤的時候，實在還是太小了。

  「當時，說是突然看見了一位長得與畫上極為相似的公子，只不過是個男孩，那邊還在繼續調查，不過先將人找到的消息告訴大人，也讓老丞相放寬心，既然能找到一個，那麼只要二公子還活在世上，就也逃不過天璣閣的耳目。」

  老丞相聞言，終於稍稍放下了懸在心頭多年的一塊石頭，捋了捋的鬍子，滿是皺紋的臉上這才顯現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