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初見太醫院
2024-08-02 20:29:33
作者: 獨笑紅塵
坐在馬車裡面顛三倒四的,萱娘忍受著胃裡面傳來的一陣陣酸意,終於經過幾個時辰的顛簸,馬車停了下來。
萱娘趕忙下車,立馬在旁邊的草叢堆里吐的昏天暗地。吐完之後萱娘給自己吃了一粒暈車藥,感覺精神好些了,這才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看著眼前宏偉的大門,還有遠處的山頭,萱娘知道自己也身處在某座山上,難怪太學醫館沒人知道,竟然是建在山頂上。
雖然是不多高,可是從這往下望也有一定的高度。宏偉的大門上刻著三個大字,太醫院。看這樣子,還是早先留下的。
萱娘跟著赤炎往裡走,敲了敲那緊閉的森嚴的大門,一會兒就有一個小藥童從裡面將門打開。鐘聲同時響起,當!當!當!
鐘聲在這空曠的山頭裡響起,一會兒就傳來回聲。
「是安定王派來的人嗎?」小藥童問道。
赤炎從懷裡拿出一個令牌,小藥童看了一眼,立馬讓道請他們進去。
「待會兒你會見到三個老古板,別管他們的臉色,只管在他們面前露一手。讓他們看看你的醫術,這三個老古板最喜歡恐嚇新人,你若是被他們那一副樣子給嚇到,他們便不收你了。
本來這醫館裡的女大夫就少,你可得好好爭點氣,別給安定王丟臉。送禮的事不用管,安定王已經替你打點好。
你只需要用醫術鎮住那三個老傢伙就行。有信心嗎?」
赤炎給萱娘提前打好招呼,想提提她的膽子。萱娘含笑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說實在的,赤炎真是擔心的多餘了,萱娘曾經畢竟是軍人,什麼場面沒見過,聽他一說就知道是三個老頑童。喜歡擺陣似的糊弄人家,那種人萱娘也見得不少,以前她的上司就是那種人。
一邊恐嚇著,一邊在心裡暗暗的捉弄著。還不知道是誰捉弄誰呢,萱娘已經可以想像到,待會那三個老頑童會被她氣到跳腳的模樣。
果然到達大廳,大廳的中央立著一座神像。萱娘不認識,可能是某個發現醫藥的祖先吧。神像講台下坐著三位老人,鶴髮童顏,三個人的眉毛都很長,像一綹頭髮垂在臉頰的兩側。雖然高低胖瘦不同,看上去讓人有種喜感。
赤炎帶著萱娘進去之後,朝那三位老人行了個禮。「見過三位大師,奉安定王之命,將這女弟子給你們送了過來。」
然後又趕緊萱娘使了眼色,萱娘也跟著有模有樣的行了個禮。
然後,沒有然後了,那三位老人動也不動的坐那一聲不吭。似乎是在比較誰更坐的住。
等了半晌也沒聲音,萱娘想著這三位老人肯定是想以此裝腔作勢,滅滅她的威風。考驗她是否有那個耐性,讓她學會等待。
於是萱娘也跪在那兒一動不動,表情和姿態都很虔誠。不一會就聽見此起彼伏的打鼾聲,萱娘瞪大著眼睛,內心一陣憤恨,這三個老傢伙原來在睡覺呢。
赤炎在旁邊也惱的不行,嘴裡嘀嘀咕咕:「這三個老東西,果然又睡過去了。太不給安定王面子了,幸好安定王早已料到,可給你們準備了好東西。」
然後赤炎從衣兜里掏出了一個小瓶,拔出瓶蓋,依次往那三個老傢伙的鼻子下放了一會兒,三個老人依然不醒。
萱娘眨巴著眼睛,無辜的神色看著赤炎:「他們怎麼還不醒?你手裡的不是醒神香嗎?怎麼不起作用?」
赤炎也感覺到奇怪了,沒道理呀,有什麼東西可以抵得過醒神香的氣味,按理來說,他們應該一聞就醒了,再也睡不著。怎麼這會不起作用?赤炎撓了撓頭,著實奇怪的慌。
萱娘站起身來,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她明白了,醒神香必須得聞到才能起作用。這三位老人家分明在用嘴巴呼吸,鼻子沒有工作,醒神香自然不起作用。
萱娘明白,這三個老人家是在戲弄他呢,明知道她今天要過來,故意在此睡覺,故意在這晾著她,以為這樣她就能退縮了嗎?
萱娘走到那供桌前面,供桌上放著一個香鼎,萱娘從一袍里掏出一個奇怪的東西,開口沾了一點香灰,走到三位睡著的老人面前,依次在他們的腦門上寫了三個大字。
連起來讀的話就是老頑童,其實也沒什麼特殊之處,不過是香灰粘在他們的臉上,沒有個兩三天是洗不掉的。這是萱娘自己專門調製的膠水,俗稱萬年膠,不能摳,只能用水一點一點的浸濕泡透,才有可能將其擦洗乾淨。
寫完字之後,萱娘挑了挑眉,又在旁邊等著。不一會兒,一群鬧哄哄的聲音由遠而近。
穿著統一制服的年輕子弟抬著一個擔架往這廳裡面走來,擔架上的人也穿著同樣的衣服。
子弟們開始上去接二連三的喊著三個老傢伙,誰也沒能把老傢伙給叫醒。弟子們開始著急了,「這可如何是好,五師兄受傷了,師傅們又碰巧睡著了,難道就讓五師兄這樣拖著嗎?等師傅們醒過來,五師兄的傷勢會更加嚴重的。師傅們一睡至少得半天,這可怎麼辦呢?」
那些弟子們一個個都在嘀嘀咕咕,小聲的商量著。萱娘在旁邊仔細的觀察著擔架上的人,滿身的鮮血,一看那血就是從大腿內側流出,這可是傷著大動脈了。再過一會兒,就該徹底昏迷,永遠沉睡不醒了,說明白點,就是失血而亡。
這種傷勢分明是意外事故,有可能是他們訓練的時候從哪摔下來了,或者是什麼東西剛好撞在了大腿內側。
萱娘挑了挑眉,不會這麼巧吧,她剛來就碰上這種事兒,偏偏這三個老傢伙還睡著了。若是她不來,這名弟子不是死定了嗎?
眼看著那三個老傢伙紋絲不動,呼嚕聲一個比一個響。萱娘也坐不住了,如此就只能她上場好好亮一手。
萱娘以前是個軍醫,沒少替人包紮傷口,從戰場上下來的人,傷口都慘不忍睹。更多的是缺胳膊少腿,萱娘也只能是給他們縫上。
不過在這個時代,似乎還沒有大夫敢用針線縫傷口,尤其是這種大動脈破裂,平常的大夫最多也就是用破布給他綁起來,等過幾天自行結痂,讓經脈在裡面自動癒合。
其實那樣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是傷口癒合之後,走路很不方便,總感覺稍微動動,韌帶就會被拉的疼痛。最好就是將動脈找出來,用針將縫傷口縫上,最後再將外面的傷口,一層一層的縫補。
萱娘雖不是外科醫師,但在處理傷口方面還是非常熟練的,子彈都取過,何況是這種小傷。其實像這種表皮的挫傷,也算是外科的一種,只不過不值得一提就是了。
萱娘從自己的背簍里又找出那一包縫線和手術工具,只是缺少吸血的東西。畢竟這個時代沒有紙,草紙都是不衛生的,不能用來按壓傷口。如果可以,儘量找些乾淨的棉花,這就需要眼前的弟子們幫助了。
「行了行了,別吵吵了,再等下去,你們的五師兄可就要失血而亡。趕緊的,一個個聽我吩咐,我可以救你們的五師兄。」萱娘在旁邊吼道。
這群年輕弟子們此時才注意到,有位小婦人在這大廳里,難得見到一位美女,一個個都紅著臉不敢應答,怔怔的站在原地。
「你們都傻了嗎?趕緊的給我找一些破布,乾淨的破布,我用來救命的。你們的五師兄快死了,還能站在這兒不動?再發呆下去,我可救不了!」萱娘徹底的發出了自己的河東獅吼。
聲音之大,連赤炎都側著臉看著她一眼,似乎是很奇怪,這萱娘竟然也有如此火爆的脾氣。
年輕弟子們被萱娘一吼,立馬從美色中醒過來,趕緊如鳥獸作散。倒是有個年長的,稍微沉穩一些的留在大廳里,「不知這位姑娘如何稱呼,你真的可以救五師弟的命嗎?」
五師弟?看樣子,該是前面的某位師兄了。「叫我萱娘就好,我既然說出來了,自然可以做到。怎麼,你們來這幾年?沒有學過如何處理傷口嗎?你的五師弟都昏厥過去,怎麼也不知道用布條將受傷的傷口綁起來。不然何以失血致此。」
這位弟子被萱娘說道一番,滿臉通紅帶著尷尬之色:
「不瞞萱姑娘,李某已經在太醫館呆了三年,還是位小藥童,師傅們不允許我們插手,只讓我們學會認識藥材。大概以後出去就是個賣藥的,順便幫人開開藥方,沒辦法幫人看病。
像這種嚴重的傷勢很少見,一般都是師傅他們親自上手,也沒讓我們觀看過。」
萱娘一邊在處理著單架上弟子的傷口,一邊又抬頭問了一句:「這人的傷口是怎麼來的?如何受的傷?你還得在太醫院呆幾年才能出山?」
因為需要的布料還沒找到,萱娘只是單純的包紮了一下,防止傷口再次流血。不然失血過多可就不好收拾了。
身旁的弟子還在回答到:「後山訓練,不小心摔下來的。都是李某的錯,李某作為大師兄,監管不力才出現這種情況。再過半年,李某就能出山了。回去準備接手家裡的藥館。」
萱娘開始思考弟子說的話,待了三年多,也不過是位藥童,那她呢?他得學習多長時間才能拿到醫師證?別說三年,一年時間他都嫌長,她不過是想弄明白這個時代的藥才種類,畢竟很多和現代的不一樣。其他方面的藥理知識,必須記住的藥方,行醫的忌諱她全部都知道。沒必要重新學吧,難道考個醫師證就那麼難嗎?
「你需要考醫師證嗎?直接出去以後就是個賣藥的?不能行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