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六合碑刻,虎視何雄
2024-05-03 12:58:26
作者: 西風怒
六合碑刻,如磁石般牢牢吸引住了凌風的心神,目光。
凌風第一時間就為之沉迷的,並不是石碑上的文字或圖案,而是石碑本身的氣息。
曾經接觸過迷神天碑,擁有了迷神天珠的凌風,對這類堪稱亘古久遠,獨一無二的存在,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應。
在看到六合碑刻的瞬間,凌風就感覺到了一種悠遠、滄桑、晦澀的味道,好像是歷經了時光的洗禮,空間的穿梭……經歷了所有能經歷的一切,方才抵達到了這裡,出現在了眼前。
單單這個感覺本身,就讓凌風心中對六合碑刻,心境武學的期待,上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平靜了下來,凌風這才定神望向了六合碑刻上面的東西。
由左到右,凌風的目光先是接觸到了第一塊碑刻,霎時間,就如同被雷電擊中了一般,失去了說話,乃至于思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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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六合碑刻之首,起始的第一塊碑刻,上面沒有如其他碑刻一般,刻畫著種種圖案,而是只有簡簡單單十個大字,由上而下鐫刻。
這十個字,不是凌風前世今生兩世加起來看過的任何一種文字,四四方方,線條既複雜又清晰,帶著一種遠古的韻味,直追字之本源。
奇異的是,明明不認識這些字,可當凌風將心神凝聚其上時候,便恍若有一個洪鐘大呂一般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靈魂深處吟詠著,狂呼著……
「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
「~虎視何雄哉~~虎視何雄哉~~」
「~何雄哉~~何雄哉~~~」
先是心神中的狂呼,腦海中的震盪,繼而凌風幾乎無法自控,口中也喃喃出聲,隨之吟詠出聲。
緊接著,目光無法控制,從第一塊碑刻,轉到第二塊,繼而第三塊,第四塊……
魔怔了一般,凌風不由自主地將心神徹底地融入到了六合碑刻當中,一塊塊按順序看去,並沉浸入了其中。
這六塊碑刻,除了鐫刻著「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的第一塊碑刻外,其餘的五塊都浮雕著一幅幅圖景。
看著這些浮雕,就好像有人在耳邊,以無比崇敬的語氣,敘述者一個宇內六合獨尊,開天闢地一般的人物畢生經歷。
看著這些浮雕,仿佛可以親眼看到,那個人沖齡即位,內除權臣,外滅敵我,合縱連橫,睥睨天下,獨尊宇內!
有一場場酣戰不止的雄心,有盡起老幼參戰的決絕,有數十萬將士坑殺的酷烈……有水淹名城,盡為澤國;有戰陣高歌,戈矛袍澤……敵南方舟,戰北方馬……
放眼天下,竟是再無抗手!
……
……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凌風從那一幕幕震撼無比的景象中清醒過來的時候,手上的火把已不知何時就熄滅了。
在黑暗的地窖當中,他能清晰地聽聞著猶如鉛汞流動似的聲音,在耳邊由轟鳴到低沉,漸至不聞。
這聲音源自石軒的體內,曹玉書的體內,甚至他自己的體內。
這是在沉浸入六合碑刻,不自覺地觀想時,八荒六合獨尊功自然地運轉,帶出的異像。
僅僅是一次沉浸,一次觀想,凌風便覺得八荒六合獨尊功更進一步,並且其中還多了一些原本不曾有的東西。
「呼~~」
「心境武學,果然不凡!」
凌風與石軒,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來。
旋即齊齊大笑,酣暢無比。
這第一次觀想,效果堪稱是立竿見影,雖然怕是只有這第一次才有這般驚人的效果,但是往後修煉的路要怎麼,也隨之清晰明白了起來。
日後,當修煉八荒六合獨尊功時,同時觀想這六合碑刻,再沉浸入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的心境,定能一日千里!
如此日日觀想,最終將這其牢牢刻印在心中,無論是修煉還是施展,都能自然而就地融入到那種無上心境當中。
若能做到如此,八荒六合獨尊功就是真正的破妄絕學。
若無六合八荒獨尊的心境,又怎麼可能施展出八荒六合獨尊的無上神功來?!
二者,本就是表里之別,合二為一,方才是巔峰絕學。
有了這麼一番收穫,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六合碑刻又是如此的重要,凌風等人幾乎一刻都不想再在陰陽鎮呆了。
商量了一下,石軒便留下曹玉書看守這些碑刻,雖然這六塊石碑的特殊意義只是對他們修煉了八荒六合獨尊功的人有效,但畢竟小心無大錯。
接著,石軒便帶著凌風走出地窖,步出院落,向著陰陽鎮的中心處走去。
當他們離開黑暗的地窖時,才發現不知不覺中,竟是夕陽西下,已經到了黃昏時候。
伴著夕陽溫暖的光輝,師徒兩人飛快地來到了鎮中心處,一座與四周比較起來風格迥異的建築前。
這座建築通體由青岡石砌成,看上去雄偉厚重,又不飾雕琢,給人以一種實用、堅固,幾可一直存在下去的感覺。
石軒腳步不停,帶著凌風直接步入其中,一邊走著,一邊說道:「風兒,這裡就是武院在陰陽鎮中的據點,武者們都戲稱之為『石堡』,乃是武者們前進或後退時,最後的堡壘。」
走了石堡當中,凌風還真有漫步在堡壘當中的感覺。進進出出,皆是武者,身上夾帶著的血腥氣息,絕對不會讓人誤會了他們的身份。
但凡身上血腥氣息如此濃重的武者,沒有人會單單以修為境界來評價他們,若是真有人抱著這種想法前去招惹,那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短短數十丈的路上,凌風已經看見了不下上百名武者,這還不算周遭那些石堡本身的守衛人員。
一路走來,多有武者向著石軒或行禮,或致意的,顯然石軒在此人面挺熟的。
前世凌風跟隨石師的時候,已經是在這之後了。那個時候石軒黃沙谷中受挫,身上帶傷,同時鬱鬱寡歡,便很少執行武院的任務,更少跟其餘武者來往了。
故而連凌風都不曉得,石軒在這些頻繁進出荒原的武者當中,竟然有偌大的名聲。
當他們兩人走入石堡中心,一個大堂處的時候,爽朗的笑聲從中傳了出來:
「石兄,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啊。」
來人大踏步而出,笑聲豪邁,人更是豪邁無比,體型雄壯如熊,到了跟前跟石軒就是一個熊抱。
石軒也是面露激動之色,拍了拍來人的後背,道:「雄霸,我們有三年沒見了吧?自從你被派駐到了這石堡負責就沒見過了。」
「哈哈哈,是兄弟的錯,到了這石堡,我就不想回紫岩城去了,悶都悶出個鳥來,有什麼意思。」
雄霸鬆開了石軒,上下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道:「還是這裡來得好,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感覺骨頭生鏽了就進荒原里大殺一場,回來有溫湯好娘們,給個神仙都不換啊,哈哈哈~」
凌風在一旁算是聽明白了,這個人如其名的雄霸看來也是出身紫岩城,而且十之八九是當年一起與石師出生入死過的。
若是不然,以石師溫和中略帶幾分疏離的性子,不會與這人有這般過硬的交情。
敘了別情之後,雄霸拍著胸膛,說要整治一桌接風宴,美酒娘們管夠云云,期間石軒也不忘向著雄霸介紹了一番凌風這個關門弟子。
待凌風跟雄霸見禮之後,石軒說道:「雄霸,我們師徒就不在這多呆了,接風宴也免了,你幫我們準備一輛結實的馬車和快馬,直接回紫岩城就是了。」
「怎麼?有麻煩?」雄霸的神情立刻嚴肅了起來,「紫岩城裡傳來的消息是說石兄弟你去了荒原,可是在那遇到了什麼麻煩?與人起了齷齪?」
「要是那樣的話不用急著回去,雄某在這裡面也沒什麼,就是兄弟多,不如幹上一場。」
「反正三年一任,兄弟又要換地方了,幹了也白干,有事兄弟拍拍屁股,別人能追過去咬我的球啊?!」
看著雄霸滿口粗話,大包大攬的,石軒與凌風皆是哭笑不得,又有幾分感於他的情意,石軒連忙止住了就要去叫人的雄霸,輕聲說道:「不是有麻煩,是有收穫。」
這下明白了,雄霸一拍手,也不問收穫是什麼,直接讓人去準備車馬。
凌風一旁也看得暗暗點頭,心裡有些明白石軒為什麼會與這個粗豪的雄霸關係如此之好了。
此人面粗而心細,熱誠有擔當,同時懂得分寸,與這樣的人等相交,當真有如飲醇酒之感。
雙方約了他日相聚不醉不歸,石軒與凌風二人便直接駕車到了那處小院落,接了曹玉書和六合碑刻上車,駛離了陰陽鎮。
一路上,師徒三人輪流駕車,不過七八日的功夫,就回到了紫岩城中。
一回當武院當中,石軒將凌風安頓在了十心軒,然後又將瑣事安排妥當,便與曹玉書一起閉關苦修了。
得了六合碑刻,領悟了心境武學,他們師徒兩人哪裡還忍耐得住?
無論是石軒還是曹玉書的積累早就足夠了,這個時候正是突破的好時機。尤其是石軒,這一次當他破關而出,興許就已經是先天境界強者了說不準。
凌風剛剛越級提升,潛力暫時用盡了,閉關苦修尋求突破的意義倒是不大,只得送了他們入關,自個兒留了下來。
沒過幾天,一件如同火紅烙鐵陷於皮肉當中一般,讓凌風記憶深刻的事情,如期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