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虛無縹緲

  「我還是你的丈夫，所以你還是我的妻子，小凱也的確是我的兒子。」皇甫皓沒有了那嬉皮笑臉的樣子。

  「現在已經回不去了。」寧文清喃喃地說著，「我已經和別人生了孩子，這些都是無法改變的事情，現在說這個已經完全沒有意思了……」

  皇甫皓捂著嘴一笑，說：「老婆，你演技真是拙劣。」

  寧文清蹙起柳眉，怒目而視。

  皇甫皓湊到寧文清的耳邊說：「小凱也不是你的兒子。」

  寧文清冷冷一笑，說：「如果你打著小凱不是我兒子的主意，那你就錯了。」

  她會這樣說，是因為寧文清有把握皇甫皓查不出關於小凱的任何東西。

  只是她沒有想到，皇甫皓的手段會比她更加高明，他說：「第一次遇見你們的那天，我趁你不注意，在小凱的頭上順了一條頭髮，不是我的孩子那是必然的，但是不是你的，那就值得考究。」

  

  最後DNA檢驗，小凱和寧文清也沒有一點的血緣關係。皇甫皓就更加肯定，寧文清是故意騙他的。

  只是寧文清不知道，皇甫皓得到她頭髮的途徑是在她以前用過的梳子上面。沒錯，寧文清的東西，皇甫皓一直保存著，因為他可以肯定，她一定會回到他的身邊。

  寧文清認輸了，在這些事情上面，她一直不如皇甫皓仔細。

  「不管小凱是誰的兒子，你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我不在意這些，我在意的是你是怎麼想的。」皇甫皓直接了當。

  寧文清看著突然認真的皇甫皓，只覺得坐立不安，她借著去找小凱逃避，但是立馬就被皇甫皓按回了座位上面。

  「你不是因為我不能給你保證而不安嗎？現在我給你保證你卻要逃避？」皇甫皓質問。

  寧文清不知道怎麼回答，雖然這是她期待已久的皇甫皓擺明態度的時候，但是真實面對了，她心裡的第一選擇卻是退縮，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得那麼奇怪。

  「你還愛我嗎？」皇甫皓抓著寧文清的雙肩問。

  他原本計劃著一步步地設計陷阱讓寧文清掉入其中無法自拔，當做是當初她同意離婚的懲罰，但是，看見她如此逃避的態度，他也失去理智了。

  也許是沒有想到皇甫皓會如此直白地詢問，寧文清大腦一片空白，她結巴地解釋：「異地分居一年，就算……」

  皇甫皓搖了搖她，認真地說：「別想敷衍我！」

  這女人的性格讓人想揍她！皇甫皓在心裡大喊。

  「能不能讓我考慮一下。」寧文清難得態度軟了下來。

  「不行！」皇甫皓立馬拒絕，說：「只有最快的反應才是最真實的內心想法。」

  在泡泡池玩著的小凱察覺有點不對勁，連忙邁著小腿跑回來了，看著兩人嚴肅的氣氛，他選擇先站在一邊看情況。

  「愛嗎？」皇甫皓再問了一次，雖然已經感覺到小凱看著他們兩個，但是皇甫皓知道今天是難得的機會，不能放棄。

  寧文清捂著臉，她知道小凱也在旁邊等著答案。

  「如果，你說不愛我了，我可以以後不再參與你的生活，這次不用你離開，讓我離開吧。」皇甫皓不是為了煽情而說出這樣的話，而是因為這也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聽到皇甫皓說要離開，寧文清覺得自己胸腔里的空氣慢慢地被抽走了，她覺得呼吸不了，看不清眼前的任何東西。

  她無法不去回想，那四年來的日日夜夜，夜深人靜的時候，去看著手機裡面自己從當初的娛樂報導里保存下來的，皇甫皓和她宣布結婚時的照片。

  三年前，在產室里，因為當時出現了一些突發狀況，為了保下她的生命，醫生建議最安全的做法是保大不保小，那時候已經精疲力盡的哭著求著醫生，但是醫生勸她趕快作出決定，不然大人小孩都會有危險。

  那時候寧文清的身邊只有菲菲，但是她並不是她的親屬，不能為她做決定，所以菲菲也只能在手術室門外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寧文清不想去決定孩子的去留，當時她的向護士求著要了一部手機，她顫抖著手撥出了那個她一直記在心裡的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在場的護士醫生沒有人發出一點的聲音，有的只有儀器轉動發出的聲音。

  「餵？你好。」皇甫皓的聲音依舊好聽。

  寧文清並沒有說話，她緊咬著下唇，忍住哭泣，聽著電話里的聲音，兩人都沒有說話。

  按照皇甫皓往常的習慣，他會掛斷那種「惡搞」電話，但是那天不知道怎麼的，他有種不安的預感，他開不了口詢問是誰，也不想掛斷電話。

  足足一分鐘的沉默時間，最後寧文清含著淚掛斷了電話，她卯足了勁，最後終於順利將孩子生了下來，在場的護士醫生都給她豎起了大拇指。

  每一個母親都是平凡而偉大的。

  只是她沒有聽到，皇甫皓遲遲才問出口的那句：「你是文清嗎？」

  離開皇甫皓以前，寧文清以為自己能一個人堅強地生下孩子，但是她沒有想到，在自己最危急的時刻，她第一個想到的人是皇甫皓，即使是後面有了孩子在身邊，但是她還是會因為沒能讓他們留在自己父親的身邊而抱歉。

  愛嗎？她覺得自己是愛皇甫皓的，即使她多麼地想偽裝成若無其事，但是在皇甫皓面前，她所謂的偽裝都會瓦解。

  她只是擔心，她一直都擔心，愛，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她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