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朋友

  兩人漫步在養老院的花園中，寧文清看著老人家，一些在做健身，一些在散步，怡然自得，不由得有點羨慕他們的悠閒。

  「你來做義工很久了嗎？」方存正先挑了話。

  寧文清想了一下，說：「大概從高中就開始吧，不過不是每個星期都來，其他的養老院我也會去。」

  方存正心中黯然，沒有想到他們之間一早就應該相識，但是卻被命運捉弄不曾再見過一面。

  「沒想到老人家他們說的帥小伙就是你啊，命運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寧文清莞爾。

  

  方存正認同，他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個人，永遠生活在他的對面，做事情他們兩個之間總會錯過，如果不是大三的時候參加了那次辯論賽，可能他一輩子不會知道有這樣一個女生。

  真不知道說他們是有緣還是無緣。

  如果一早想到老人家口中的漂亮小姑娘是寧文清，在那錯過的差不多十次的機會裡，他寧願拋下所有的東西，等待她的到來。如今，最後他等到的是她已經為了人婦。

  「皓對你好嗎？」當時的方存正也知道自己的腦袋怎麼就短路了，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就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他算寧文清的什麼？朋友？總共算下來也只見過三次；學長？連招呼都沒有打過；知音？勉強算是。

  方存正的身份就只能說是皇甫皓的朋友，也就是寧文清丈夫的好哥們，這關係說起來也隔了幾層。

  問別人的丈夫對她好不好，這明顯就是多管閒事，但是既然都問出了口，方存正想知道寧文清的回答。

  寧文清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的驚訝，顯然她沒有想到方存正會這樣問，但是想起他和皇甫皓是好兄弟，他這樣問，似乎也有點合情，她兩手交疊在一起，右手輕輕地撥弄著自己左手的手指，說：「挺好的。」

  方存正不是傻子，單單聽寧文清的語氣就知道不好。

  皇甫皓的為人他是清楚地，雖然不是很壞，但是在男女之事方面，一直都是處於愛理不理的狀態，再加上他母親的事情，很久以前方存正就覺得皇甫皓應該很難去愛上一個人，他可以對一個女人很好，也可以對另外一個女人很好，但是他也可以一下子把她們都全部丟開，然後再找其他的女人，再對她們好，往返下去。

  他知道做皇甫皓的妻子不會好受，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無能為力。

  「如果哪一天，你想要找人傾訴，可以找我。」方存正說：「把我當做是一般朋友就可以了。」

  即使不能幫助她，也能讓她的心裡舒服一點。

  寧文清努力微笑著說：「好的。」說完，她覺得自己的內心苦澀無比。

  她不知道方存正為什麼會這樣對她說這些話，大概是因為這些事情都寫在了臉上吧。

  中午，老人家們都去了睡午覺，方存正問寧文清要不要去睡一會，寧文清搖頭，最近她都失眠，晚上都睡不著，更不用說睡午覺了。

  「附近有一家蛋糕店很好吃，去吧。」方存正建議。

  寧文清謝過他的好意，但是她覺得自己沒有胃口。

  「你喜歡的方信大師說過，傷心難過的時候要吃一顆糖，甜了就忘了苦。」方存正煞有其事地說。

  寧文清皺著眉，懷疑地說：「我從來沒有看過方信大師有這種語錄。」

  方存正舉手投降，說：「好吧，是我說的！」

  寧文清被他逗笑了，想著轉換一下心情，便和方存正一起去了。

  那是一件類似咖啡館的小餐廳，裡面會做義大利面和牛排，不過主要菜單是蛋糕和各種咖啡。

  「隨便點，我請你。」方存正說。

  寧文清拿起了菜單，裡面的每一種食物都配了實圖，看上去讓人很有食慾。

  「真的可以隨便點？」寧文清故作半信半疑地問。

  方存正頷首。

  寧文清叫來了服務員，讓方存正先點，方存正不太愛甜食，所以只點了杯咖啡，等服務員詢問寧文清的時候，寧文清長指一滑，說：「這一面的都要，這一面的這三個不要，其他都要。」

  服務員專注地盯著菜單，手裡的筆嘩嘩地寫著，下好單以後，他快速地逃離了他們這一桌。

  「點了什麼？」方存正好奇寧文清喜歡吃什麼。

  寧文清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說：「蛋糕，不是方存正大師說要吃甜的嗎？」

  方存正贊同地點頭。

  不一會，蛋糕就都上了來，一張四人位的桌子，桌面上鋪滿了各種蛋糕，方存正的咖啡早就被擠到桌子角落裡面去了。

  「看起來不錯。」說著，方存正做了個請慢用的姿勢。

  寧文清拿起小勺子舀了一口藍莓慕斯蛋糕，那冰涼酸甜的口感，讓人胃口大開。

  看到她眉眼都笑了，方存正覺得自己可以當心了，在一旁優雅地品著咖啡。

  一個小時過去了，原本在桌面上鋪滿了的蛋糕都只剩下了小碟子疊放在了一起，吃完最後一口的芒果千層蛋糕，寧文清覺得吃飽了，她是第一次吃蛋糕吃了個飽。

  「還要嗎？」方存正看著寧文清高興的樣子，也像是他自己吃了一樣愉快。

  寧文清喝了一口茶消膩，擺擺手說不用了。再吃下去，她估計自己幾天都吃不下飯了。

  「心情有變好嗎？」方存正問。

  寧文清點點頭，的確，甜食能讓人的心情變得愉快，她現在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煩了。

  「過陣子，等皓從蘇州回來，我們一起出來聚聚。」方存正建議。

  也就是現在，寧文清才知道，原來皇甫皓是去了蘇州出差，連他的朋友都知道，但是她這個妻子卻連丈夫是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不過現在難得心情變好了那麼多，寧文清不想再去想那些東西，笑著說：「到時候約吧。」

  這樣算下來，方存正成了她的第一個朋友，想到這裡，她的心裡有了點安慰，最起碼以後還有一個可以傾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