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這總行了吧

  侍衛倒是蠻忠心的，莫小麼也知道，因為他們的忠心，給自己擋了不少找茬兒的人。

  對他們，她本來就是心存感激的，所以強行壓制自己心中煩躁，好聲好氣的同他們講。

  「我知道你們是好心，但我是真的有事同吳婆講，竹兒有事要忙，我現在又等不了，你們行個方便，我去去就回，要不等竹兒回來，你們讓她去找。」

  兩個侍衛依舊不放行。

  莫小麼心裡那個氣啊，都已經頂到嗓子眼兒了，若是再不發泄，唯恐憋死自己。

  「這樣，你們其中一個人將我送去靜心苑，如何？」

  耐著性子，她又提出了一個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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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侍衛一聽，未嘗不可，雖然顧及著莫小麼的身子，但也不想違背她的意願，其中一名侍衛便隨同她一起前往靜心苑。

  吳婆看到身上帶著雨水的莫小麼，對送來的侍衛一頓責怪，莫小麼則為他開脫，這麼大的雨，再大的雨傘都擋不住雨水的侵襲。

  侍衛離開，竹兒得到消息匆匆趕來，急的被雨澆了一身，直到看到正在和吳婆交談的人影，她懸著的一顆心才落了下來。

  「姐姐，這大雨天的，等我回來陪你聊天還不夠嗎？非要趕來這裡，真要是出點兒什麼意外可怎麼辦啊？」

  竹兒沒辦法不責怪，她這一路奔波而來，實在是擔心壞了，唯恐莫小麼出任何意外。

  吳婆一邊讓春曉給竹兒擦身子，換衣服，一邊笑著勸說：「你呀，也別怪你姐姐，我看她有些焦慮，能來這兒讓我幫她寬寬心也是好的，免得她一個人待著，指不定憋出什麼病呢。你對於女人這個時期的焦慮不懂，她和你說了你也幫不了她。」

  這下竹兒沒話可說了，換好了衣服出來，守在莫小麼身邊，死活不離開半步，生怕一個不留神，人又不見了。

  和吳婆說了說話，莫小麼的心情總算舒緩了些，胸口也不那麼悶了，見竹兒對自己一副防賊一般的樣子，哭笑不得道：「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何況還有吳婆在這兒，能跑哪兒去，你不用亦步亦趨的跟著我，丟不了。」

  竹兒沒好氣：「那可說不準，誰知道待會兒你又哪兒不痛快，突發奇想的想要去別的地方逛逛呢。」

  吳婆看著姐妹二人，卻是極為的心生羨慕，看向還在忙活的徐嬤嬤道：「你看看人家，姐妹互相扶持，互相幫助，多溫馨，倒是你，非要將主僕跟我劃分的那麼明顯，說到底啊，我也是個下人，你同我姐妹相稱又如何？」

  這個徐嬤嬤，為人嚴厲，最是講究府上的規矩，也唯有在靜心苑吳婆面前，才會稍顯透露出溫和與對規矩的散漫。

  聞聽吳婆的埋怨，徐嬤嬤哭笑不得，乾脆望向莫小麼，眼神裡帶了幾分無奈：「莫姑娘，你看吧，你們三兩句話，惹的吳婆又開始叨嘮我的不是了。」

  莫小麼幫著吳婆說話：「吳婆向來喜歡你在跟前待著，你卻總是放不下尊卑，每每都讓吳婆熱絡的臉貼你的冷屁股，她沒意見，我都有意見了。你同吳婆年齡相仿，在這靜心苑又沒外人，說些體己的話未嘗不可，真的沒必要顧慮那些規矩和主僕稱謂。」

  她看得出來，吳婆年紀大了，沒什麼別的需求，就是需要有人在身邊陪著她說說話，春曉年紀小，有些事情兩人也說不到一塊，吳婆所講，春曉不能感同身受，也未必感興趣，話不投機，說再多都是枉然，起不到疏解心情的作用。

  就如同剛剛莫小麼心中煩悶，若非趕來同吳婆說說話，寬慰寬慰，只怕這會兒都要憋出病來了。

  徐嬤嬤和吳婆年紀相仿，都在府上待了多年時間，共同經歷了不少風雨，該是有很多共同話題可聊的。

  沒有誰是真正的什麼都能自我消化的，總有一些事情和話需要發泄出來，徐嬤嬤也不例外，只是，她將自己包裹的太嚴實，過於遵守所謂的規矩，才會什麼都往肚子裡咽，實則夜深人靜，心情煩躁的時候，她也不好受。

  吳婆之所以這麼說，不僅僅是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徐嬤嬤。

  兩個人抱團取暖，說說體己的話，未嘗不是一種人生樂事。

  什麼事情都和規矩牽扯，未免過得也太過死板了，人生又哪裡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徐嬤嬤一臉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雨陰天的關係，在昏暗的燭光下，竟是也難得的露出了難為情的樣子，聲音不再似之前那般的死板，多了幾分人情味兒。

  「這不是怕說多錯多嘛，言多必失的例子我見過不少，如今這麼大歲數了，可不想犯無心之失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

  吳婆卻是板起臉，很是不高興：「咱們關起門來說悄悄話，哪個會知道？你不說，我不說，說錯了又有誰知道？說到底，你還是沒將我當成你的老姐妹，總是這樣設防，難怪從你嘴裡聽不到一句真話，見天的跟我在這兒打官腔。」

  徐嬤嬤忙道：「哪兒能啊，我什麼時候沒跟你說體己的話了……」

  「你看你看，還說沒有，這擺明了睜眼說瞎話呢，小麼啊，你瞅瞅她，不把我當老姐妹對待，還來這靜心苑幹嘛，趕緊走，省的在我跟前礙眼。」

  吳婆淨是口是心非，明明想讓徐嬤嬤跟她嘮嗑，不畏懼規矩的說些有的沒的，偏偏還嘴硬。哎，也是個倔性子。

  徐嬤嬤還真怕吳婆生氣了，想哄吧，這會兒她好像說什麼都是錯，不哄吧，沒準兒日後還真就不讓進門了。

  莫小麼趕忙圓場：「徐嬤嬤，您呀，若是信任吳婆，陪著她嘮嘮，沒什麼的，這靜心苑裡的人都不是多嘴的，沒人說您什麼的。吳婆身邊也就您一個同期姐妹，您不跟她一起聊天寬心，我們這些小輩的說再多又頂什麼用啊。」

  徐嬤嬤一聽，說的也不無道理，索性過去拉吳婆衣袖：「好姐姐，別生氣了，今後我多來陪你，咱們關起門來說個夠，你想聊什麼我都陪著，我有什麼不痛快的，也給你發發牢騷，這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