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有故事的男人

  「從我進府之後，第一次遇見知心人，你待我好，我就想著做點兒什麼送給你，我會的不多，繡工還是不錯的，所以做了這個。」春桃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雖然有點兒寒酸，不值什麼錢，可也代表了我一份心意。」

  莫小麼可不忍心看這小丫頭難過，臉上堆起欣喜之意：「很漂亮，我很喜歡，我本來還嫌府上發的絹帕太難看，想著找府上的繡娘幫我繡一些，現在有了你送的，我太高興了。」

  見莫小麼高興，春桃轉憂為喜。

  「真的嗎？太好了，日後你還有什麼需要繡的，我都可以幫你。」春桃熱心，莫小麼一直都知道。

  有些尷尬地點頭道謝，莫小麼瞅了瞅房間內自己的東西：「可是我沒什麼好送你的，要不，這簪子你先拿去。」

  梳妝盒裡的簪子，是她從慕府帶來，唯一的相對來說比較值錢，拿得出手的東西，因為一直攏在袖子裡，沒被渣男看到，不然自己在訴說貧瘠的時候，不就露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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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出來，春桃很喜歡。

  「可你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春桃是有分寸的人。

  莫小麼揚了揚手裡的絹帕：「比起你的禮物，我這個俗氣多了，反正我平常也不帶，府上發的就夠我用了，拿著。」

  「可是……」春桃依舊遲疑，她總覺得自己占了便宜，禮物不對等，讓她更覺欠莫小麼人情了。

  莫小麼一臉不悅，將絹帕塞回了春桃手中：「那行吧，你不要，我也不要。」

  「哎，別，這好歹是我的一點兒心意。」

  「可是我的心意沒人領，我領你的，豈不是占便宜？」

  春桃一咬牙：「我收，我收還不行嗎？這帕子你拿著。」說著又塞給了莫小麼，「以後可別這樣和我置氣，你知道我送你東西，不是為了讓你回送的，顯得咱倆多見外似的。」

  莫小麼這才嘿嘿笑了：「知道了，來，簪子我幫你戴上。」

  戴上簪子，莫小麼推著春桃到鏡子前，一臉欣慰：「嘖嘖，我眼光不錯吧，你配這簪子最適合不過了。」

  春桃生的清秀俏麗，平日裡不喜艷麗裝扮，謹守府上的規矩，照著基本的丫鬟服飾打扮，不多花一分心思，有種極力降低存在感的感覺。

  「花樣年華轉瞬即逝，你不打扮，難不成等到成老婆子的時候再打扮？到那時這些好看的東西，也不適合你啊。」

  春桃笑的一臉甜美：「我說不過你，但是你送的東西，我會好好珍惜的。」

  一時興起，莫小麼開始捯飭春桃，改良服飾，稍稍加重了妝容，拋去了平日清湯寡水的冷淡風，增添了幾分少女的羞澀和青春。

  望著鏡子裡的那個嬌羞而又嫵媚的女子，春桃不可置信地問：「這是我嗎？」

  莫小麼點頭：「當然！怎麼樣，打扮打扮，自己都吃一驚吧，咱們春桃還是一個美人胚子呢！」

  春桃羞澀搖頭，卻有捨不得將目光從鏡子裡的自己移開。

  女孩子終究都是愛美的，像春桃她們，只是礙於身份不能張揚打扮。

  春桃嘆了口氣：「咱們當丫鬟的，也只能在屋子裡私下打扮，哪兒敢出去。」

  莫小麼理直氣壯：「為什麼不，雖有尊卑之分，可打扮這種東西哪兒還能輪得到她人的管束。」

  春桃搖頭：「姨娘們暫且不說，王爺第一個不允許。」

  莫小麼愣了，天下還有男人不喜歡看女人打扮的？這喜好很是奇特啊，頓時來了興致，將之前同渣男的不悅拋擲九霄雲外。

  「為什麼？」

  春桃坐在梳妝檯前一邊卸妝一邊道：「不知道，我進府的時候，王爺明言規定，不許府上女子穿過於艷麗的服飾，更不許濃妝艷抹，否則嚴懲。不過，」她壓低了聲音，「我聽丫鬟們私下傳言，說是因為王爺的生母。」

  莫小麼皺眉：「生母？那不是太后嗎？」

  春桃搖頭：「不是，皇上和王爺的生母是良妃，只是良妃已故，聽聞生前臨死時日，和先皇鬧僵，精神恍惚，整日都穿著艷麗的華服，頂著濃厚的妝容在宮裡閒逛，即便是撞見了先皇，也未曾打招呼，瘋瘋癲癲的，好像不認識先皇一般，先皇很是氣憤，直接將其軟禁在了殿宇內，後來過了半月之久，良妃便去世了。」

  莫小麼深吸一口涼氣，喲，看來這裡面還大有文章呢！渣男還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

  「這件事情給王爺很大的傷害，日後杜絕府上女子同良妃那般打扮，聽聞在我來之前，有一個丫鬟不知好歹，精心打扮想要贏得王爺的喜愛，結果被王爺活活打死，扔到了亂葬崗。」

  後脊忽然冒出一股涼意，莫小麼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推了春桃一把，咳了兩聲，揚著聲調，一邊走到床邊坐下，一邊略顯尷尬地笑笑：「你也真是的，好端端提這嚇人的事情。」

  春桃反過來笑著調侃：「害怕了？」

  莫小麼手一擺：「真是笑話，怎麼可能，我好歹也是在他身邊伺候了月余的人，害怕能伺候這麼久？」

  「可蘇姨娘總是打扮的艷麗，為何沒事？」疑點重重。

  春桃搖頭：「不知道，王爺好像獨獨對蘇姨娘特允，不過也有人說，是蘇姨娘故意這樣打扮，想要引得王爺對她的注意和關切，但是結果你也看到了，沒什麼效果。」

  春桃洗漱完畢，早早上床，莫小麼則心裡拔涼拔涼地坐在床側，惴惴不安。

  想起她和渣男簽訂的契約，腦洞裡莫名閃現自己被殘虐的場景，悔不當初啊。

  「哎，你早告訴我就好了。」

  莫小么小聲埋怨，一臉垂頭喪氣。

  「你說什麼？」

  春桃沒聽清。

  莫小麼一個勁兒的搖頭：「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需要食物撫慰我受傷的心靈。」

  看著莫小麼晦敗離去的身影，春桃無奈，笑著搖頭。

  這丫頭啊，聽故事的時候嚇的膽顫，可真遇上事情，總是出其不意地頂撞主子，做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該說她膽小如鼠，還是膽大包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