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小心小命不保

  春桃撇嘴：「我倒是想去，可你以為誰都像你那麼好命，一進府門便成了王爺的貼身侍女，我都在府上一年多了，也還是一個浣洗苑的三等丫鬟。」

  說起這些，有些落寞。

  莫小麼本想反駁，她寧可做一個底層的丫鬟，也不要待在那個渣男身邊，可一看春桃的臉色，閉了嘴。

  這就好像百姓只看見皇上的表面榮耀，看不到高位之上的重壓，而身居高牆的人又渴望外在的自由，彼此之間只有羨慕，忽略了每件事的兩面性。

  

  莫小麼若是此刻對春桃吐苦水，便有一種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虛偽，在他人看來更家的假仁假義。

  沉默了一會兒，莫小麼起身要準備離開，春桃叫住她：「這些人不是在躲我，而是在躲你。」

  莫小麼吃驚：「我，為什麼？」

  「你難道不自知，自從你來到府上之後，但凡和你有關的事情，最後倒霉的都是別人，你總是能安然無恙嗎？」

  莫小麼仔細回想，追玉，王雲巧，廖雄，李嬤嬤，好像真是如此。

  「大家都在疏離你，你還是小心一些吧。」春桃去接著幹活，留下莫小麼一臉的痴愣。

  她從未和春桃鬧過彆扭，也不覺得兩人會有什麼嫌隙，沒想到一次聊天，兩人之間有什麼在悄然變化著。

  有些失落的往回走，途徑花園，聽到裡面傳來的古箏聲，琴瑟悠揚，每個音節都那麼溫柔，不帶有任何的稜角，讓聽者舒心極了。

  怔怔地聽了會兒，聲音卻停止了，莫小麼剛要離開，便見春翠迎了過來：「趙姨娘叫你過去，有話對你說。」

  莫小麼不解，跟著春翠來到府上最高的閣台，環視一圈，看到的是整個府邸，很是壯觀。

  趙玉靜指了指一旁的凳子：「不要拘謹，你是王爺身邊的人，想必最是了解王爺，叫你來沒什麼重要的事兒，不過是閒聊而已。」

  閒聊……而已？莫小麼怎麼那麼不相信呢？

  面前擺上了糕點和水果，莫小麼在這些妾室面前，可真做不到自然，只是問道：「趙姨娘有什麼事情，想問就問吧。」

  趙玉靜淡淡的笑了，恬淡的容顏上畫著淡妝，給人很清爽的感覺，倒是一個讓人覺得親近的人，加上之前受過人家的恩惠——在李嬤嬤那件事情上，她的確幫了莫小麼和春桃。

  雖事後被渣男責罰，但那就不關人家趙玉靜的事兒了。

  「你看，我說的話沒聽進去，沒什麼想問的，只是閒聊。」趙玉靜佯裝生氣，讓春翠給莫小麼倒了一杯茶，「嘗嘗吧，我娘家人送來的，說是從雲南那邊特意帶回來的，我嘗過，很好喝，不知道你的口味，若是不習慣，再換個別的。」

  莫小麼見人家這麼麻煩，也不好推辭，嘗了一口，咂摸咂摸嘴，說實話，對茶，她還真不精通，在渣男身邊的時候，也不過是按照吳婆所教來做，勉強能喝，好喝難喝她無法保證，自己也不知道，就是每次見渣男喝的都皺眉。

  「好喝，挺好喝的。」

  趙玉靜手撫琴弦：「你覺得剛剛我彈的怎麼樣？」

  「好聽，特別好聽，比我在影視劇里聽到的還要好聽。」打官腔誰不會啊，說好話唄。

  「影視劇？」趙玉靜一臉疑惑。

  「就是比那些大街上賣藝的人要高雅的多了。」

  趙玉靜依舊淡笑，春翠卻是對莫小麼的話表達了不滿：「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趙姨娘怎麼能跟那些下里巴人相提並論！」

  「啊？哦，對，你說的太對了，趙姨娘是貴體，演奏出來的自然也是高雅難覓的樂曲，怎麼是街頭人能相比的。」莫小麼言不由衷，心道，趙姨娘看著賢惠溫柔，沒想到身邊的丫鬟牙尖嘴利，不曉得這所謂的溫柔賢惠是真是假。

  趙玉靜和她閒聊了兩句，好半天，才仿若不經意地問道：「王爺最近政務繁忙，不知閒暇的時候都選擇什麼方式來放鬆啊？」

  這意圖很明顯了好吧。

  莫小麼想了想：「在校場練武。」

  趙玉靜臉上閃過尷尬，莫小麼心想，也對，別的娛樂項目，她或許能摻和上，可這練武，估計沒戲。

  突然，入耳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甚是甜美清脆。

  蘇紅燕走到近前，腳步輕快得像是長了一對翅膀，走路都是飄著的。

  莫小麼實則很是好奇，這兩人都沒被王爺寵幸，為何都這麼開心，自娛自樂的很是享受。

  「姐姐，大老遠就聽到你的琴聲了，我就猜想啊，一定又遇見煩心的事兒了，所以我忙收拾收拾，過來寬慰一下你，不過現在看來，不需要了，你都有新的傾訴的人了。」

  撒嬌的語氣裡帶著醋意，趙玉靜身為大姐姐，自然忙去安撫：「你呀，真是什麼醋都吃，哪有，我不過是閒來無事，找她聊聊，僅此而已，咱們許久不同王爺見面，總要問一問他的起居，免得落人話柄，說咱們根本不體貼王爺。」

  蘇紅燕撇了撇嘴：「這種事情，姐姐理應叫上我，我也要一起聽。」

  趙玉靜拉著她坐下：「好，那就一起聽。」

  莫小麼心中暗罵一聲，我了個擦，你們當我什麼啊？點撥台啊，想知道什麼都能打聽出來？

  她打心裡不喜歡和這兩個姨娘有過多的接觸，雖然人家待人也很好，可就是覺得不得勁。

  當下走又不太好，畢竟蘇紅燕才剛來，勉強回答了兩人幾個問題之後，尋摸了個理由，趕忙從閣台上下來，跑來主殿。

  女人扎堆的地方最是可怕，一個個的眼神兒都像是要望穿莫小麼，透過她看渣男，真那麼惦記，不如自己來看唄。

  直到正午，軒轅焱都沒回府，莫小麼樂得逍遙，忙裡偷閒想睡個懶覺的時候，卻見管家急匆匆趕來，身後還跟著一群下人，丫鬟婆子手裡都抱著包袱，小廝則是抬著一些箱子，進了東廂房。

  「慢點慢點，別磕了碰了啊，這些都是貴重東西，真要摔壞了，小心小命不保！」

  管家招呼著眾人往裡搬，院子裡一時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