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收錢

  我也習慣了他這種態度，把吃的放在茶几上，就要去洗手，我爸把報紙放下，罵道，「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沒用的兒子，把你吃的拎走，我自己能買得起。」

  我正想反駁，我媽跑過來，一臉苦笑，「你說什麼呢，孩子一片心意，再說了，孩子現在不是掙得比咱倆都多嗎。」我媽就沒那麼頑固了，一個勁的幫我說話。

  我爸可不是那種聽得進去話的人，我媽這麼一說他，他立馬不樂意了，「怎麼，嫌我掙得少，早幹嘛來了，要不我走？你娘倆過，他掙得全是黑心錢，我花著這輩子都不踏實。」

  我脖子一橫，也說道，「什麼叫黑心錢了，我不過是拿著借條去幫人收帳而已，我又不是走歪路，怎麼就黑心錢了。」

  「怎麼了，幫人收帳的不是黑社會是什麼，我雖然掙得少，但每一分都是我努力上班應得的。」

  我搖了搖頭，跟我爸實在說不到一塊兒去，打算不理他了，他一把把我買的東西推在地上，指著我罵道，「我告訴你，你再不老老實實找個像樣點的工作，你就別進這個家門。」

  我頓時一股火就上來了，「不進就不進，難道你想讓我跟你過一樣一個月掙那麼三四千，買件衣服都要考慮半天的日子嗎？我這些錢也是靠自己勞動得來的，我沒有坑誰，每一分都是按著借條收的，照你這麼說，那些賣房子的銷售賣一套房子幾萬的提成，人家那也是黑心錢了？」

  被我這麼一說，我爸肺都要氣炸了，指著我罵道，「你…你給我滾。」

  我哼了一聲，「小愛，咱們走。」

  「乾爹，良哥哥，你們別吵了。」

  

  我一個勁往家門口走，我媽和小愛拉都拉不住，最後出了家門，我深呼吸了幾口，把兩萬塊錢花剩下的全部拿給我媽，說到，「媽，你應該能理解我，這些錢你拿著，你放心，兒子不是那麼不懂事的人，我知道分寸，等過段時間爸脾氣消了我再回來。」

  我媽眼淚跟著就往下流了，「你這孩子，又不是不知道你爸那脾氣，算了算了，反正你們天天見面都是吵，你出去創一陣子吧，這錢你拿著，媽不用，你在外面得用錢。」

  最後我一再堅持，還是把錢塞給我媽了，拉著小愛的手就走了。

  其實我哪兒還有錢，都是掙一點花一點，大部分都拿給我媽保管，怕她不要我還騙她說是幫我存著的。

  出了家門，實在不知道去哪兒了，看了看小愛，說到，「小愛，要不你回家吧，反正你又沒做錯什麼，你跟著我挨餓，我心疼。」

  小愛看著我，說到，「我不，良哥哥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我笑著搖了搖頭，天大地大，我們能去哪兒呢，都怪我死要面子，剛才哪怕拿幾百塊錢，都能去酒店湊合一下了。

  無奈之下掏出電話，隨便翻了一下，翻到一個名字，蕭雲，我初中時候的死黨，現在干一些偷雞摸狗的事，不過絲毫不影響我倆之間的關係，也是他給我介紹了收帳這個工作。

  說真的，我並不覺得收帳有什麼不好的，我又不是像電影裡面演的那樣帶著幾十個兄弟拿著刀架在人家脖子上逼人家拿錢，我只是想辦法跟小愛演一下戲，然後把該要的要回來而已。

  電話打了過去，「喂，阿良啊。」那邊很吵，估計這小子又在酒吧浪。

  我嘆了口氣，「我被家裡人趕出來了，你借我點錢，我先找個地方湊合一晚上。」

  蕭雲聽到我被趕出家門，然後特地跑到安靜一點的地方接電話，「怎麼回事啊。」

  「還不是我爸那個老頑固，不讓我干收帳的活，跟他吵了一架就跑出來了，少廢話，快點來給我送點錢。」我和蕭雲關係很鐵，要擱外人這麼訓斥他，他早就動手了。

  不一會兒功夫，蕭雲開著他那個幾萬塊錢的二手車就來了，「哎，你小子，好好跟咱爸說一下啊，怎麼還帶吵架的。」

  很普通的名字，我點了支煙，想了半天，「行吧，我試試，不過我不能保證我能不能收到啊。」

  「行了行了，跑都跑出來了，給錢給錢。」

  小愛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說到，「雲哥哥好。」

  蕭雲掏出錢包的同時，也笑了，「小愛真乖。」

  雖然小愛現在已經十七歲了，可是在我的朋友圈裡的人都把她當小妹妹看，大家都挺同情小愛的，所以對她很照顧。

  蕭雲從錢包隨便抽了十幾張紅票子給我，「喏，不夠的話我找別人借。」

  「謝了兄弟，大老遠跑來給我送錢。」我非常自覺的把錢塞進褲兜，假裝客套一下。

  「行了行了，別說這些，我來找你還是有正事的，有一筆買賣，本來不想給你的，金額太大了，不過你現在急著用錢，我還是跟你說說，你自己決定去不去。」

  「多少錢的？」

  「一百萬。」

  我一聽，嚇得一哆嗦，「你瘋啦，兄弟，你知道我的，上次十萬塊錢已經是我賣你人情了，你現在給我弄個一百萬的，你是想把我害死啊。」

  能欠一百萬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我的腦袋裡出現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拿著雙槍對著我，「哈哈哈，你是第一百個來找我收帳的，我給你個特別的死法！」

  想了想，又被嚇了一哆嗦，「不去不去。」

  蕭雲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笑了笑，「你想什麼呢，咱們是兄弟，我可能給你危險的活嗎，你放心，對方只是比較難收，並不是什麼大人物，也不會有危險的，相信我。」說著，蕭雲還對我眨了一下眼睛，並且拿出借條來。

  我借過借條一看，不是公司的名字，而是個女人的名字，叫夏曉倩。

  很普通的名字，我點了支煙，想了半天，「行吧，我試試，不過我不能保證我能不能收到啊。」

  「放心啦兄弟，走吧，先去給你們找個住的地方，小愛，跟雲哥哥來。」

  小愛點了點頭，挽著蕭雲的手，倆活寶一蹦一跳的走在了前面。